《破序者》: 56

「無論如何，這次倒是我說得最為坦白的一遍了。」夏洛特道，「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所以我才把事情重覆這樣多遍，但如果你不服從我的話，那我就只好進行第三十三次了。」

「不存在其他選擇的選擇。」陳進冷笑起來，「真夠自由的。」

「對不起。」夏洛特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的猶豫，「但是你必須要這樣做。」

「那麼，」陳進把暫且把手槍放下，「在我作出任何回答以前，能夠先讓我再次聽聽，你那個足以讓我連續拒絕三十二次的要求，到底是甚麼嗎？」

「嗯……」夏洛特低頭想了想，「因為之前這樣多次，說到一半你就會拒絕的了，所以這次我就給兩個都可行的選擇給你吧，這樣對你來說，也許會比較好。」





「我等你說。」陳進道。

「第一個選擇，由就是原來的選擇。」夏洛特說，「我希望你可以先殺了那個叫提米的人，然後再自殺－－」

「對不起，我完全地拒絕。」

陳進實在是沒想到，才只是過了數秒左右，他又要重新把手槍指向夏洛特。

「果然還是這樣嗎。」夏洛特嘆了一口氣，「你還真是一個固執的人啊。」





「我則認為這和固執一點關係也沒有。」陳進直截了當地道。

「那麼，為了應付你這個固執的人，我還特地準備了第二個方案。」夏洛特繼續說，「你現在要聽嗎？」

陳進沒有說話，只是瞪著她。

「第二個選擇則是比較寬容。」夏洛特道，「我要你跟著我去殺一大伙人，然後再殺了那個提米，最後才自殺－－如何？」

「要做的事情不僅多了，而且結局一樣悲慘。」陳進諷刺道，「你是憑甚麼認為，這個選擇會比較好的？」





「因為選了這個選擇的話，你和你的同伴都可以活得比較久啊。」夏洛特說，「殺那一大伙人可是要花很長的時間呢，而且我也不確定途中的安全性……說不定，你會在自殺以前，先被那些人殺掉呢，那不就不用自殺了嗎？」

「對喔，那還真好。」陳進平淡地道。

「……你果然還是不同意嗎。」夏洛特不耐煩地說，「我已經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來跟你交涉了，我也會累的。」

「如果你的兩個選擇能夠稍微人道一點的話，那我或許會考慮的。」陳進譏諷道，「我是說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了，當然，那一點點的前提，也是要你擁有一點點的常識才行。」

「你們要人道有甚麼用？」夏洛特卻是這樣插嘴道。

「至少我想知道理由。」陳進說，「為甚麼你想我們去死？為甚麼要我們去殺一群人？」

「那還用說嗎。」夏洛特說到這裡的時候，那一直掛在她身旁的木弩，竟開始發起光來。

「當然是因為，你們必須要這樣做了。」





「！！」

陳進的注意力不禁吸引到那木弩身上，但在與此同時，他也再次感受到那剛剛才消失掉的，那股像是在甚麼地方看過這東西一樣。

而且，還伴隨著強烈的焦躁感。

陳進只花了一秒鐘，就猜中那東西到底是甚麼。

只是，那東西在第二秒，就已經使其失去意識。

「那麼，」夏洛特看著站在原地，卻是閉上眼睛的陳進，然後說，「讓我再問一次吧。」

夏洛特的話音剛落，陳進就睜開了眼睛。





＊＊＊

「你的家？」

提米問道。

「對。」蜘蛛女皇說，「這裡，是我的家。」

此時，提米他們仍然身在由自己所創造的幻境之中－－同時，亦是他們為了到達「零階」，而進入的試煉場。

「看來這東西應該會抽取我們記憶中的場景，然後讓我們進入其中吧。」提米說罷，就嘆了一口氣，「不過，我也只是來過這個地方兩次而已，光靠那記憶來走的話，很容易會迷路的。」

「這次就交給我控制吧。」蜘蛛女皇道，「你別亂動，然後讓我來走。」

「喔，好的。」提米說罷，就站在原地，接著又再次走起來－－但這時刻，已經改由蜘蛛女皇控制他們的身體了。





提米和蜘蛛女皇到底是基於甚麼原因，而形成現在這種奇特的共生關係的，這說來實在複雜。

但要跳過原因，而直接說明結果的話，他們兩「人」並不是以人格分裂的形態共存，更像是兩個人被塞在一架車子裡。

而這架車子，則是有兩個方向盤，分別由提米以及蜘蛛女皇所操縱。

到現在，就改由蜘蛛女皇她操縱這個方向盤向前走了，不過身為駕駛者之一的提米，則是仍然能夠與她對話。

「說起來，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趕我出去的嗎？」提米道，「怎麼到現在好像甚麼也沒有提及過了？」

「那只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辦法而已。」蜘蛛女皇沒好氣地回答，然後在洞穴內慢慢走著，輕撫洞穴的牆壁，「待我一找到線索，你就死定了。」

「喔，這樣嗎。」提米對蜘蛛女皇的回覆，倒是沒有甚麼太大的反應，「那麼，我們現在要去那裡？」





蜘蛛女皇控制著提米的身體，繞過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直至看到一個通道為止。

「不知道。」蜘蛛女皇說，「老實說，到目前為止，我也只是按自己的感覺行事而已。」

「感覺？」

「對啊。」

蜘蛛女皇說罷，就走到了洞穴的出口。

「即使是現在，它仍然是在告訴我。」蜘蛛女皇道，「它要我走出這個洞穴，看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