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提米問道,雖然與蜘蛛女皇共同處於同一具身體之中,但提米卻看不出裡頭有甚麼異樣。

「我不知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吧。」蜘蛛女皇沉默了一會以後,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我好像看見,剛剛出現了一點火光……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不然留在這裡幹甚麼?」提米白了一眼,「我們馬上出發吧。」

***

我殺不了她,但她也殺不了我。





夏洛特剛剛透過捉住陳進來攻擊她自己,就訴說了這個現實。

意識到這個情況的陳進,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食物,並一直推理著。

「夏洛特。」過了良久,他終於說話了,「如果我答應你隨便一個選擇的話,就說是後面的那一個,先殺一大群人再自殺那個好了,那麼你打算怎樣實行這個方案?」

「喔,你終於願意花時間去想想這個選項的可能性了嗎?」夏洛特道,「殺那一群人的方法,具體來說,就是透過我們現在那個隱形的狀態,去殺那個地方的人,雖然還有些地方需要注意,但慢慢來的話,基本上還是可以在你幾乎死掉的情況下,殺光那些人的。」

也就是說,那個隱形狀態也不是完全無敵的,陳進心想,一個計劃,在他腦中極速成形。





「至於自殺的話,那倒很簡單。」夏洛特說,「你應該有看過這座城市外頭的那道水牆吧?只要你跑到鄰近的高塔,並跳進去就行了,從那裡跳下去的衝力,應該能夠令你直接衝到那裡的中心點才是--對了,你知道那道高牆是如何抵禦攻擊的嗎?」

「我不知道。」陳進其實根本無心聽這個人的話,他只是想拖延時間,好讓自己能夠再想一會而已。

正因他們傷害不了對方,所以陳進才沒有辦法直接攻擊夏洛特來逃脫。

但亦正因如此……

「那水牆,看起來和清水沒分別,但事實上,會腐蝕掉每一粒掉進其中的塵粒。」夏洛特說,「消化像是人這樣大的個體,可能需要長一點的時間,但在那些保安部隊趕來的時候,已經足夠把你消化得一乾二淨的了。」





夏洛特見陳進沒有再問問題,就再補充說:「其實這個方法沒你想像中痛的,因為那些水體有麻醉成份,所以你掉進去的時候,最多會覺得全身有點麻麻的感覺而已,待會就會睡著的了。」

說完這些以後,為了再作一次確認,夏洛特興高彩烈的問陳進。

「那麼,你的意下如何?」夏洛特問陳進,「只要你願意答應我的話,那我也可以早早休息了,你要知道,對付你這種特殊的案例,可是非常非常麻煩的。」

陳進站了起來。

「嗯?」夏洛特不解地說,「怎麼了?」

「這就是我的答覆。」

陳進突然一腳踢開了桌子。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把視線看向那幅牆。





「咦--」不待夏洛特完整地作完一次反應,陳進又開始揮掃起周遭的食物盤子起來。

盤子紛紛掉在地面上,發出了幾為吵鬧的碎裂聲音。

這下子,即使再不顧細節的冒險者們,也沒法對眼前的靈異事件視之不理了。

「看來這裡有隻老鼠在吃東西啊。」數名冒險者拿起他們的武器,並接近夏洛特她。「而且還吃得挺高調的。」

夏洛特看回陳進,後者只是散漫地微笑。

「你還是想得太不周全了,夏洛特。」陳進道,「的確,即使你不收掉我的手槍,限制我的行動能力,我也無辦法脫離你的控制。」

「但那不代表,別人沒有這樣的能力吧?」





夏洛特「嘖」了一聲,然後隨即舉起木弩指向陳進。

木弩發出藍色的光茫,而看到這一光茫的陳進,也隨即失去了當前的記憶。

由陳進至失去這一次的記憶到重新醒來,也只是花了數秒的時間,接著,夏洛特就拉起對眼前狀況不明所以的陳進,衝向公會的門前。

碰!

然而,那關上的大門卻徹底抹消她唯一的希望。

「我們這裡,有個會躲藏起自己身影的人。」一手關上大門的中年人說道,「我認為,大家應該不會讓這個人,在我們眼底之下逃脫吧?」

其他的冒險者看罷,都隨即笑了起來。

「那是當然的。」





他們如此道。

「……發生甚麼事了?」陳進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狀況,然後看到身邊的夏洛特,「是你?可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街上的嗎?提米又在那裡?」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夏洛特冷冷地說。

「我的錯?」陳進愣了一愣,「令到這裡的人都對我們產生敵意,會是我的錯?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時候,那些人走近陳進以及夏洛特,開始檢查起那張被翻起的桌椅以及碎掉的盤子,他們幾乎是站在陳進以及夏洛特的範圍了,卻沒有人發現他們。

「怎麼了?他們看不見我們嗎?」陳進道,「難道我們隱了形不成?」

「用你的超強推理能力慢慢想吧。」夏洛特冷冷地道,「這次我實在是懶得說明甚麼了。」





公會內在場的人大約有四五十人,其中大多是隨身帶著武器的冒險家們,現在這樣一口氣惹怒他們了,萬一被他們發現的話,即使陳進有手槍,也未必做得到甚麼。

「那個人大概是用了把身體透明化的幻吧。」其中一名冒險者分析道,「是幻風嗎?好,那大伙們把幻風都吸掉,別讓這傢伙再吸收,他躲不了多久的!」另一人聽罷,也隨即叫道。

「在場會幻風的人,都幫忙吸幻吧。」陳進留意到,有些冒險者閉上了眼睛,伸出手擺出了一些奇怪的手勢來。

「他們想幹甚麼?」陳進問道,「難道你剛才沒聽見的嗎?他們想做的是吸幻。」夏洛特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措施而感到焦急,「操縱幻的人,除了體內平常儲藏的幻外,亦會使用外界一直飄浮著的幻,來增加那個現象的持續時間,以及自己幻的數量。」

「所以,在一些氣候炎熱的地方使用幻火,會比在冰天雪地裡使用要容易得多。」夏洛特說,「而兩個都會幻的人對戰時,他們有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把環境內同一種類的幻吸走,來使對方無法長期使用幻,算是戰術的一種吧。」

「這裡有六七個人都在做同樣的動作啊……看來這裡的幻很快都要被吸光了。」陳進說罷,突然對自己的狀況感到憂慮起來,「糟了,要是幻都被吸光,那我和你的隱形狀態,僅不是很快就會失效麼?」

「如果你要後悔的話,剛才就不應該做這種事!」夏洛特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作為失去了記憶的人,陳進只是無辜地歪頭。

對夏洛特來說,她現在很想即場走上前打陳進一拳,但想到了自己能力的特性,她不禁覺得氣餒起來。

「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即使這些人把全南部城市的幻風都吸光,我們也不可能被發現的。」夏洛特說到這裡的時候,有種沾沾自喜的語氣,「畢竟這可是我獨一無二的隱形方法嘛。」

「好的,獨一無二的大師。」陳進道,這時候,有更多的冒險者也從坐位中站了起來,走上去檢查那些碟子了,於是陳進和夏洛特就躲到了公會的另一角,那個原來放著食物,準備遞到客人身上的地方。

陳進轉頭望向後方,後面是一道木門,而那裡正通往公會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