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的日常由那天開始一去不返。 

好硬的床。 

我醒來的第一件事是發現自己在睡的床比平時的更硬,第二件事是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不知名的房間之中。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這是監倉會更貼切。這是一個長方形的空間,我的這一邊全是兩層的鋼床,另一邊卻是一列齊整的門,而房間中央有著昏黃昏黃的烏絲燈,令人感到視線好像很模糊。我的身體不知明的倦,我坐起來,發現附近的床都睡了人。 

我怎會在這。 

沉默是我其中一個習慣,我不擅長-也不喜歡和人說話,所以我也沒有馬上開口就問,反正我也看不到會有誰會答我。 





「你知唔知呢度係邊度?」 

我還沒有開口,便有人問我了。那是一個身型矮細的人,性別不明,聲音有點沙啞,我搖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 

「砰砰砰!」門的那邊傳來撞門的聲音,「Hi,放我出去呀Hi Hi!」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同時中年脫髮,心浮氣燥,看了就叫人生厭,他的舉動令附近的人盡數醒來,人數大約有20人左右,可能大家和我一樣剛醒,聲音暫不算大,但很快便開始有人鼓譟了。 

「大家請稍安無躁,你地依加十分安全,係10分鐘後我地會同你地交代一切,你地既床頭有食物同飲品,請自行享用。」 





一但很好聽的女聲由不知甚麼地方傳出,令眾人暫時安靜下來。 

「Hi,我要走呀Hi Hi,無啦啦....」 

我一看見這人我便無明火起,加上我的心情本來便納悶不而,所以也忍不住說:「你靜下得唔得呀!」 

脫髮男繼續瞪著我,如我走來,看來和其他人一樣這傢伙也覺得我是個出氣的好工具! 

「砰!」 





一發子彈打在脫髮男腳邊。 

「如果你再搞事,下一發子彈會打於你心臟。」 

脫髮男雙腳發抖,全身無力倒在地上,連爬帶滾地爬回床邊。 

我冷冷地笑了一聲,轉身把手伸向床頭,我們每一個人床頭也有一個膠袋,袋中只有一包維他奶和一包夾心餅。 

「喂你有冇事呀。」 

一把女聲在我耳邊響起,聲音很好聽,但我還是反射地提高了警覺:「無事。」 

「你叫咩名?」 

來者不善。





「阿豪。」我才不會說出前面的「林家」二字。 


「我叫趙飛兒,你都係咩都唔知?」 

「係。」 

聲音好聽,過分熱情,簡稱「煩」。不過暫時看來沒有敵意,先打聽一下情報。 

「我其實都係...重諗住你知多過我...」她鼓起腮子,眼晴變得水汪汪,我無視這女人,繼續吃我的夾心餅。她看著我,見我無動於衷,竟然又不知廉恥地問我:「喂你見到女仔咁可憐你都唔理人架。」 

我瞪她一眼,有兩分姿色,自動獻身我會勉強考慮,要我去獻眉,給我滾。 

再者,我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愛。 





「同你好熟咩。」 

「你其實係唔係冇朋友架。」 

這一句話一刀插中我的心臟。 

「我係repeater,係無朋友。」 

她笑道:「唔關事囉。」 

如果是認真的話,我是rererepeater吧。 

我選擇了沉默。 

「各位好,要大家久等。」女聲再次出現,「老實同大家講,係呢度既都係被社會同命運背叛既人,你地每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既絕望,係唔係?係較早前既時間,我相信大家都感到自己出現左一種異能,令你地既人生完全180度改變,充滿左希望,但就係三日前,你地又打回左原形。」 





沒有人作聲,因為她說的都是鐵一樣的事實。 

「世界上無免費午餐,之前既異能都係試用,大家請睇呢一列鐵門。」 

「呃喇」一聲,所有鐵門同時打開, 

門後,是一間間小房,房後又是另一扇門,而門外就是戶外,每間房中都有一個人,頭被罩著,四肢也被捆著,口不用說更是被封著。 

「你地要做既事好簡單,殺左佢地其中一個人,你就會暫時可繼續使用異能,然後正式參加呢一場殺戮,100日內殺死所有人,就可以永遠獲得你既異能,而且可以返去你本來既生活。」 

眾人嘩言,議論紛紛。 

「你都痴向左走向右走線既,無啦啦殺咩人呀,犯法既Hi Auntie!」 





「絕不犯法。」 

「砰!」話音剛落,槍聲又響,一個人眉心中彈鮮血狂噴,倒地不起,看來已經斃命。 

「殺人呀!」

「救命呀!」 


「你地諗下,你地既過去係幾咁悲痛,呢個世界對你如何不公,你地係唔係要放過呢個重生既機會?」 

此話一出,眾人竟然馬上靜默了。 

「我知道你地心靈既最底處,都有住呢一種黑暗,渴求鮮血,渴求殺戮,但係現實令你地連抬起頭做人都做唔到,你地都係自殺過既人,既然連死既覺悟都有,我唔覺得你地會放棄呢個機會。」 

沒人作聲,沒人移動,現場的空氣已被這聲音凍著,這是甚麼一回事,「她」先把我們帶到這,還說可以控制我們的異能,現在竟然在叫我們殺人,我心中除了無盡的困惑。 

但是在困惑我,我竟然感到興奮,下體甚至開始「扯扯地」。我摸一摸袋中,不知甚麼時候已經有了一把軍刀,開了鋒,握著很有手感。 

「呢個世界從來無憐憫過你地,你地.......」 

我冷冷地笑了一聲,向前踏出了一步,那女聲也停了下來。我感到後方射來,屬於20多人的視線甚為灼熱,甚為沉重。 

「阿豪,你....」又是趙飛兒。 

「有機會我出到去,再同你講我既故事。」 

言下之意,就是要這女人收聲。 

我走向其中一人,軍刀的寒光在我中閃爍。那人似乎聽到我的腳步聲正向他走去,身體猛然發抖,耐何他的手腳被牢牢的綑著,根本沒有一絲掙扎的機會。我感到自己心臟的猛跳,手中的刀也握的更緊。 

「死吧。」 

我把方向突變,一刀削斷了另一人的大喉嚨,紅色的血在他頸子噴出,把地上和他都染如月蝕的紅,既紅,又令人毛骨悚然。希望這樣可以使這人死得痛快點,始終是沒有等待的恐怖。 

他化成為一具屍體,倒在地上,血還在流,但身已沒有動,只發出令人不安的「格格」聲。 

「你已經正式獲得參與資格。」

那聲音是冷的,我的心是冷的。殺人,好像好可怕的一個動作,但作為已經自殺過看人,殺一個人又有何可怕?為了捉緊希望,殺一個人又何妨?

只是殺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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