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飛兒的臉色爛到了極點,就如在她的額上刻上了「絕望」二字。如果說一個人情況不好時印堂會發黑,這時她的印堂應該黑得要焦了。不但是她的臉眼,她的眼中完全失去了光色,標緻的臉也使人望而生畏,淚水和悲憤在她的眶中隨著馬兒的步伐蕩來蕩去,這就是絕望的表情吧。 

相信我當年,不,即使是現在,我也會間中出現這種表情。 

當人失去了希望,絕望便會在心頭而生,悲憤和仇恨也會燒毀一切。 

我想安慰她,由令我心中的內疚感得以壓抑,但我明白她這種情況,現在的趙飛兒如一個會隨時引爆的炸彈,一個不小心,隨時會爆炸啊。 

陳建偉這次醒得更快,看來他已經習慣了發動異能,他疲累的身體帶著對趙飛兒的擔憂,根據我在自修室觀察過無數男女的經驗,他一定愛上了趙飛兒。 





至於霍倩玲,她的眼神好像思考著無數的難題,我看不透她的心思。 

一路無聲。 

絕望的骨牌已經在眾人之間放好,只要最後一根稻草壓下來,黑暗的影子便會把所有人吞噬,留下以鮮血和扭曲人性所組成的一線希望。

是時候去送趙俊龍的最後一程了。 

別怪我啊,我只是間接的踢你下地獄,真正的兇手是馬芷欣和那個用幻術的人。 





嘿嘿。 

我心中一邊暗笑著,一邊騎著馬跟著飛兒等人,原來親手令一個人死亡是如此的爽快,成功感也比我想像中大。我在放榜那一陣子早就想試試取刀到那些名校劈劈那些高材生看....不,回那間視我如地底泥,渠中糞的母校斬一下那些混帳教畜會更爽吧!哈哈! 

我第一次體會到真正蓄心積慮去殺人的快感,正樂得想大笑。不過,現在笑不太好吧,還是遲一點再說。 

目的地,是馬芷欣陣營位於葵芳的基地。 

披星帶月的一整晚奔馳,我們終於在半夜到達了他們的「基地」。 





基地由新都會廣場改建而成,於M記那層是其生活區,別依為他們物資充足,新都會的貨物早就人去貨空,物資都是由附近的工廈偷來的。於頂樓的左右的遊樂場是動物們的休息區,而在中間的噴泉廣場就是馬棚。 

至於那個垂死的趙俊龍,被孤立於戲院的一間房中。 

真可憐。 

但是,這一個世界從來沒人前來可憐我們。 

我們和馬芷欣說好了不計前事,就先讓我們留在這陪著飛兒,當然言語上的冷嘲熱諷還是少不了的。 

醫生也在,一切就如霍倩玲所言,她道:「你..你真係要去睇佢,但係禽流感係高傳染性...你地一接近佢...」 

飛兒道:「無左我細佬我都唔想做人,你俾我入啦!」 

陳建偉:「我好似都唔驚呢d病毒,我可以陪你去!」 





突然飛兒好像被感動,一下子抱著陳建偉:「多..多謝你..」 

醫生搖頭道:「唉,你地去個邊攞口罩個d去啦。佢.....佢最多重有兩個鐘。」 

此話一說,飛兒的三魂七魄都被吸掉一樣,甚至連站也站不好,要陳建偉扶著她。看著她們二人離去,我心中可以說是百感交雜,成功除了趙飛龍的得意中,帶點朋友失去親人的落寞,落寞中又帶點從沒人可憐自己的自憐,再演變下去,就成了對這世界的憤恨..... 

「阿豪?」霍倩玲突然問道,「你冇事呀嘛?」 

可能是我神色有異:「我..我無事。」 

醫生看著我們說:「唉,真係可憐,後生女就要接受雙重絕望既打擊。」 

「你講咩話?」 





「趙飛兒自殺就係因為佢救唔到佢細佬產生既內疚引黎既絕望,依加又黎多次,希望佢頂得順啦...」 

雙重絕望。 

人性毀滅的樂章正式奏起,最後一絲光明正式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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