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玲,跟我講,我地一定會無事,我地一定要撐住!」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地...一定會無事,我地一..定..要..要撐住..」

「住」字才剛說完,我馬上感到全身是勁,我知道要發動這技能,就一定要去相信她,相信她是領袖,才可以令技能的威力發揮到最強!

這時,我看到生命的曙光飄過。

是我來時背著那些水桶!





老實說,光是踩水維持著我們浮於水面上,已經用了比我想像中更多的力氣,如果用它們的話,應該可以增加活下去的希望!

我連忙拉了兩個水桶過來,霍倩玲也還有點意識,也馬上抱著水桶。

「黎啦,郁啦,等個身暖D,唔好訓啦!」

她開始撥水和踢腿,推動水桶前進。我在她的異能支持下,似乎比較好,但是我才撥水---

「啊呀!」





手..手腕劇痛!是剛剛警察扭斷我手時做成的後果...死警察...死左都拉上我...我只可勉強抱著水桶向目標方向游,間中還不忘要用一下霍倩玲的異能,對不起。

香港的海流主要分為兩股,但是因為深圳的陸沉,一定有所改變,只好看風向了。冬天的季風是因為亞洲大陸散熱較快,令密度下降形成高氣壓,令風由亞洲吹出,加上地球自轉影響,令冬天的風是由東北吹來,所以可推斷浪也是由西北捲來。

要命的是,我們正要游向東北。

看來要活下去,不是一件易事呢。

我和霍倩玲可以說是互相鼓勵,才可以活下去的。我沒體力時,她用自己的異能幫我回復鬥志,她快撐不下去時,我就只好強行幫她維持意志。於海上,時間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能回到陸地,只是不斷地向前游...向前游....





「倩...玲,醒..醒....啦....」我終於踩上了陸地,地點不明,方向不明,地形不明,我只知道自己身上再沒有一個細胞或一組肌肉可以動,我軟癱於地上,感覺口要快乾得裂開一樣..

霍倩玲沒有任何反應,不是死了吧,但是她的胸脯還在微微起伏著,應該還有呼吸..可惡...要救她..

我試圖移動身體,但是已經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連眨眼也覺得很花氣力,我..我...的意識..和記憶..手...變色..低溫...

眼前一黑,在我失去意識。

人死後會去那兒?這是一個自人類誕生以來的最大,也是最後一個謎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死不能復生。於是,不同的宗教就出現了,宗教對於死後的世界描述,有如恆河沙數,但是基本上都是只有兩種,好的世界-天堂,壞的世界-地獄。當然,還來會再次投胎為人的說法,但是投胎後的生活,也是好壞二分。

好人得到好報,惡人得到惡報。

報應是世界各地文化都有的,但是卻似乎是最不真實的,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才是現實,那麼死後的審判,只是對報應失望的人,作出的幻想,用作安慰那些傻傻的「好人」嗎?

「點解!點解個世界咁唔公平,咁無天理!」





「傻啦,死後就會有審判。」

似乎效果不錯。

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這樣問不好,我是一個罪人嗎?我自殺過,有罪,我殺過人,有罪,我起過邪念,有罪。但是我自殺,只是被逼至絕路,我殺的人,都是來殺我的人,保護自己和守護所愛,也有罪?邪念即慾望,人之常情,這也有罪,地獄應該比星期日的旺角更多人吧。

但我怎樣說也好,我覺得自己絕無上天堂的資格,地獄,就是傳說中燒著永恆之火的地方吧。

但永恆之火只有這個程度!?

我猛然醒來,盯著我身邊的那一團火,火光熊熊,於黑夜中燃燒著,映紅著我和那女孩的臉。

「你醒啦終於,叫左你唔好上船架啦。」





是當日那個叫我不要上船的女孩。

我看看自己,完整的,好好的,這附近明顯是南蓮園池,不是甚麼地獄。

「係..係你救左我?」

「你地好彩,俾植物網見到,我先救到你地。」

「植..咩話?」

「唔差在講埋,我叫凌子晴,能力係植物溝通。」

植物溝通--這女生的能力,是我聽過最強的能力,以下是她和我說的詳情。只要她用手掌撫著一棵15年以上的樹,就可以聆聽到植物「看到」,「聽到」,「感到」的情報,再厲害的是,任何植物也可以成為她的線眼,唯一限制就是和她溝通的植物要15年以上。而最重要的是植物和植物之間又可以互相溝通。

於是她只要找到任何一棵15年以上的樹,就可以「登入」到全香港的植物互聯網中,利用這一個最巨大的生物電腦,去偵查任何地方,得到任何情報!





馬芷欣的生物探子算是甚麼,這種能力才是逆天級!

「咁..咁即係,你幾乎係無所不知?」

「咁又唔係,離島既事我唔知,室內既野我都唔知,都唔算既。」

但還是很強的能力。

這時,我發現到霍倩玲不在我的視線內,我心中馬上一寒:她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我抖聲問道:「係..係呢,你救我個陣,唔係應該重有一個女仔..」

「哦,霍倩玲?佢無事,人地重比你早醒足足兩日。」





兩..兩日!?

「喂未住先,我到底訓左幾耐?」

「唔長,岩岩好七日。」她說話中帶有恥笑的味道,好像在說人家女生竟然比我早醒一樣。霍倩玲的背景本來就只有「不明」這二字,回想起當日由東涌出荃灣時,她好像一直都在我的面前,而且我一直都感到她比我更為聰明,這女生...就是傳說中那些體育萬能,智力超群那些怪物嗎?

這樣完美的女生,怎會自殺的。

看來,她的背後有更黑暗的過去。

突然,我想起凌子晴的能力,如果這能力真的是接近無所不知的話,那麼...

「你未即係知道點解香港會變成咁同這一場殺戮既來龍去脈!?」

「係呀。」

多麼的淡然!

「喂咁你同我講啦,知道得愈多,我地就愈有機會生存落去!」

「你..真係想知?」她的面色,突然變得很陰沉。

我點頭。

在火焰和樹林的包圍下,一段關於香港的陰暗故事,徐徐由她的口中說出,奏響了這一東方之珠失去光芒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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