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度自殺，留遺書叫我幫佢報仇（完）: 第四章：酒後
醒來的時候，我和阿芝在床上，擁在一起。
我心中感到一絲寒意。
我立即起身離床，卻發現自己赤裸著。腳一著地，竟感到一陣暈眩，重又倒回床上。轉頭一看阿芝，她也是全身一絲不掛。
一看周遭，這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房間。
阿芝這時已經醒過來，一雙眼睛瞧著我。她的表情很怪異，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李如強，你還是這般厲害。我第一次是給了你，第二三四五六次也是給了你。此後，再沒有人能滿足我。」她撩著頭髮，輕輕的說著。
她的睫毛很長，赤裸的身體白晳得發亮。
「阿芝，這是哪裡？」我閉著雙眼，忍受著那頭痛欲裂。
「這是我家，你醉得厲害，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唯有打車送你回來。」阿芝說道。她手指輕輕在我前額上掃著，倒能使我頭痛稍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沒有發生甚麼吧？」我試著問。
「你當真不記得嗎？」她把臉湊近來，眼帶嫵媚的跟我對望著。
我搖搖頭。
她笑了笑，右手把一頭柔髮一甩，甩到肩後。她在地上撿了一物，遞給我看。
「你自己看吧。」她拿過一把紙巾，紙巾上沾著乾了的鮮血。
我一看已明所以。記得當年跟她有數次親熱，每次都讓她流血了。她身材嬌小，又喜歡玩粗暴，每次都是不見紅不過癮。
我一把坐起，握住她雙肩，又輕輕撫了撫她臉頰。心中除了内疚、抱歉，還有無限憐惜。
「對不起，阿芝。我不該喝酒，一滴也不能喝。」激動之下，頭痛又復嚴重。
她笑了起來，把頭倚在我肩上。
「不要緊，你讓我想起小時候的快活。這感覺好久沒回來了。」她把臉埋在我懷中，耳根卻是燙的，顯得甚是嬌羞。
抱著她雪白的身體，我發現下體，早已堅硬勝鐵。
心念一動，我想起女友小阮。一晚沒回去，她定是急得要命了。
「對不起，阿芝，我要走了。」我輕輕把她推開。她沒反抗，只是怔怔的瞧著我。
我慢慢站直身子，在床邊找到自己的褲子，又從褲袋中找到手機。
三十六個未接來電，都是小阮。whatsapp訊息有二十多條，她一直在問我在哪，抱怨著。最後一條訊息是：「再見，你別回來了」。
我心中悲慟之極，像給個大鐵鎚打在胸口打了一下。
手機一滑，我連忙回電小阮。身旁的阿芝把電話夾手奪過。
「還我！」我心中一急，大聲對她說。
她愕了一下，把手機還了給我。她的神情很害怕，很怕我。
「哥，你從來不對我大聲說話的⋯」她低著頭，眼眶又紅了。
我做聲不得，唯有撫了撫她臉頰。她抽抽噎噎的又哭起來了。
「哥，你想好一個合理解釋前，還是別打給她了。你已經消失了一晚，也急不在一時。不如我們再來一次，好嗎？這幾年我都很想你。多陪我一會，可以嗎？」阿芝愈哭愈慘，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聽到她在說甚麼。
「妹，你已經嫁人了，別鬧了。你幫我，替我女朋友解釋一下，可以嗎？告訴她我喝醉了，你送我回來休息了一晚。」我故意放輕語氣，有點哄小孩的感覺。
她搖著頭。
「這樣說是不行的，知道你在我家過了一晚，她不會原諒你。」她說著。
我心中一片冰涼，大概我跟小阮的緣份，走到盡頭了。
「不用怕，我有方法。代價是，你要再給我一次。」她狡猾的笑著。
我把她一把推開，霍地站起。
「妹，你已經很過份了。我要走了。」我冷冷的說。
阿芝也站了起來，右手一揚，摑了我一巴。
我怒從心起，表面卻不動聲色。只一雙眼睛瞪著她。
「李如強，你自己喝醉酒，我送你回家。你把我強奸了三次，把我弄得出血了，沒半句道歉，說走就走。我給你解決方法，你還要發我脾氣。過份的是你吧！」
她每說一句，都像多摑我一巴，讓我無地自容。
「李如強，你小時候很疼錫我，我一直記住。知道你一直惦著陳紫瑩，我替你接近她，當她的好朋友，幾年來受盡她傷害侮辱。我為了甚麼？為了有她消息，可以告訴你。這心事，你懂嗎？」阿芝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了。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心中一片混亂。
我們對望著，沉默著。在她的房間裡，我赤裸上身，她赤裸全身，詭異的對恃著。
「你冷嗎？要不要把衣服穿上？」我打破沉默。
她搖搖頭，又哭起來了。我原本想撫她臉頰的手，不知為何竟伸不出去。
「你走吧，昨晚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你回到大角咀，陳紫瑩喪禮的地方附近，找個後巷躺下來，然後報警。裝作被打劫吧，最好給自己弄一點傷勢。」阿芝哭聲稍止，說出這番話來。
我聽了後，有種重見光明的舒泰。
「原本，我想騙你再給我一次，再陪我一會，才教你這方法。想不到，你當年騙得到我，我今天還是騙不到你。」阿芝輕嘆一口氣。
「妹，謝謝你。」我也分不清，對眼前這温婉人妻，是感激，是抱歉，還是憐憫。
「你走吧，我老公不在家。」她淡然一笑。
「答應我，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暫時不要再找我。」我拋下這不負責任的一句，穿回上衣，拿好手機和錢包，開門出了房，往大門走去。
「哥！」在我開門的一刻，她叫著我。
我回過頭去。她赤裸站在廳中間，哭腫了的雙眼卻笑得燦爛。
「我漂亮嗎？」她笑著問。
我鼻中一酸。這是我們小時候的玩意。每當我要求她甚麼，她都問這句「我漂亮嗎？」。我只要答「漂亮」，她就甚麼都答應。
「你很漂亮。」我點著頭，朝她一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