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剛才從旁邊發出的,那模糊的聲音。
 
「桔梗既右腳小腿被光線槍射中咗—!側邊既半夏即刻好緊張、情深款款咁望住血流不止既桔梗—!!」
 
...明明就現在才開始流血。
 
杜淵靈望著眼前的人,心中開始盤算著後面的事情。
即使毋須出局,但她的確是被打中了。
 
三對三。




 
優勢被拉下來了。
所以,更需要快攻。
 
杜淵靈迅速的描準,把箭射出。
所羅門驚險地把箭躲開。
 
「冇中!!」主持人向大會確認後宣佈道,「係唔係因為受咗傷,桔梗既箭竟然被人避開咗!!」
 
...是因為留了力。




 
杜淵靈把重心放在左腳上,讓自己勉強還能站穩。
 
不該這樣婦人之仁的。
不該減慢箭速,不該避過要害。
 
這樣也只是把自己進一步逼近峭壁。
 
忍著痛意的力量讓杜淵靈輕輕喘起氣來,她卻更是強迫自己專心往前看。
 




進退失據。
 
比賽完結以前,沒有任何辦法離開這個會場。
而且,在未來的數分鐘內,她眼前的光線槍會再次朝她射擊一次。
 
避過要害。
 
她想起,楚筱穗在與他們進行練習時,也是如此說的。
 
『光速太快,要避開既話,就唔可以靠眼同耳。』
『要相信自己既身體。』
 
這種靈異的話,從楚筱穗的口中說出來,尤其有說服力。
而且,杜淵靈也很清楚自己的優勢。
 




那是不能靠學習或訓練而得的優勢。
她很明白,那是她最大的天賦。
 
第六感。
 
「進入第二回合,由於黑隊剩低既棋子多過白隊,所以係黑隊先攻!!」主持人不給任何喘息的時間,「到底會係邊位棋子呢?!」
 
冬松一察覺到自己的名字出現,便立刻朝敵方攻擊。
 
「阿波羅又避過咗攻擊,果然係防守同攻擊力都非常高既戰士,兩邊而家旗鼓相當!」主持人的語調中帶著一點婉惜,「下一位就係白隊既攻擊啦!」
 
杜淵靈緊盯著大螢幕。
 
宙斯。
 




還是來了嗎。
 
她最恐懼的,那不能避開的攻擊。
 
杜淵靈直直地站著,閉上雙眼。
 
即使像個瘋子一樣。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能相信自己的身體一次。
 
無視掉其他人的緊張。
只有自己處於輕鬆狀態。
 
像平時出任務時的那樣。




 
正前靠左。
 
「神啊,係神啊—!!!!!」主持人都快要崩潰了,「佢竟然合埋眼避過咗,桔梗係神,桔梗萬歲喔喔喔喔喔喔!!!」
 
...並沒有完全避開。
杜淵靈感受著自己左臂與右腳的暖流。
 
還是擦到了。
但這樣想來,剛才應該是瞄準心臟的一擊。
 
「到底點解咁憎桔梗?明明就已經擊中過,唔會再計。」主持人完全沒有要持平的意思,「但唔緊要,桔梗係不敗,桔梗係神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根據什麼基準來選的主持人?
 




杜淵靈放棄了深究這個問題,專心地看著大螢幕。
 
「神啊,真係神,係宇宙真神啊啊喔喔!!!」主持人再次被杜淵靈的動作給震撼到,「仲未回氣,就已經將箭插咗入阿波羅既手臂!!!」
 
...雖然是有點抱歉。
可是,已經沒有空間留白,讓自己的箭只擦過對手了。
 
杜淵靈流著血與汗,更用力地喘著氣。
 
腳傷得比想像中嚴重。
開始站不穩了。
 
杜淵靈於此時瞄到了歐雨峰的身影。
 
...十八。
對了。
 
今天是十八的生日。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生日都是歐雨峰替他們決定的。
 
「所羅門起呢個時候,擊中咗黑隊既飛刀手景天!」主持人似乎又冷靜了下來,「兩隊簡直就係不分軒輊,到底最後會鹿死誰手呢?!」
 
杜淵靈喘氣之間,腦中浮起尹樂遠的樣子。
 
活著回去。
明晚...
 
要送他生日禮物。
 
正當還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有誰遮擋了她的視線。
 
「移動,係移動!!」主持人剛剛才冷靜了點,現在又因半夏的行動而激動了起來,「起呢個生死存亡之際,半夏竟然選擇移動—!!」
 
杜淵靈看著這個場景,心中暗暗地咒罵著眼前的人。
 
「呢個實在係太罕見,起之前咁多個直播入面都冇出現過,所以要再同各位觀眾解釋一次!」主持人看著大會對自己的指示,「棋子起自己攻擊既時間,係可以選擇攻擊或者移動,揀咗攻擊就冇得移動,揀咗移動就冇得攻擊!!」
 
而眼前的這個人...
 
「而半夏竟然起呢個危急存亡之秋選擇移動,佢寧願唔攻擊,都要保護桔梗!!」主持人又興奮起來了,「夕霧一走,半夏就想化身成白馬王子,好浪漫啊!!枯梗係女神啊喔喔!」
 
杜淵靈艱鉅地站著,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第三回合,係第三回合,依然係由有更多棋子既黑隊先攻!!」
 
抽中我吧。
抽中我。
 
杜淵靈這樣期盼著,抬頭望著大螢幕。
 
『桔梗』。
 
戰術。
已經無戰術可言。
 
杜淵靈艱難地邁出腳步,由左腳先走,拖著右腳,越過了半夏,一步一步地走了到黑隊範圍的最前排。
也就是半夏的右前方。
 
現時的杜淵靈,與宙斯的距離不足十米。
 
「勇敢!!我地既女神好勇敢!!」主持人都快要哭了,「冇事嫁女神,你會避得過嫁!」
 
可以的。
可以活下來的。
 
即使沒有任何人保護。
即使不拖累任何人。
 
我也不會死的。
 
「冇中!!!」主持人鬆了一大口氣,「所羅門想攻擊冬松,但係冇中到!」
 
杜淵靈看著這樣的情景,愣了幾秒。
...所羅門。
 
他不打算殺我嗎。
 
「睇離已經到咗決一勝負既時候—!!」
 
...決一勝負。
 
是誰也好。
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半夏擊中咗宙斯既左手!!」主持人真誠地歡呼著,「好型!!對方用邊隻手傷害自己既女神,就要打佢邊隻手!!」
 
...重點不是這個吧。
 
杜淵靈看著大螢幕上顯示著的生存棋子。
 
「白隊既棋子起最後呢一回合已經再冇攻擊權,無論最後冬松有冇打中所羅門,最後淨低既棋子都係黑隊較多!」主持人完全無法掩蓋自己的興奮,「換言之,第十六屆獵人棋盤,黑隊獲得連勝—!!!!」
 
宣佈下來的那一刻,杜淵靈也到了極限,無力地往下倒。
後方立刻有誰抱緊了她。
 
...又是這個多管閒事的人嗎。
 
「離開,全部人離開。」幾名工作人員衝出,命令著場上的棋子,「立即。」
 
剛被扶穩,歐雨峰也立刻到達了二人的旁邊。
 
「夕霧——」冬松也把杜淵靈的手跨過自己的頸,用力地邊撐著她邊走往後台。
「夕霧。」半夏也於一旁觀察著杜淵靈的傷勢,「腳傷好嚴重,仲未止血。」
「我知道,交比我。」歐雨峰也跟著走到後台,「你地去睇下向日同景天傷成點。」
 
歐雨峰說完這句話,把杜淵靈接了過來,抱到待機室。
 
「係唔係好痛?」歐雨峰拿出急救箱中的敷料,全部按在杜淵靈右腿的傷口上。
「因為穿得好深,所以出血好嚴重。」杜淵靈的汗越流越快,使她更是壓住自己的氣息,「公子,唔好留起度。」
 
留在會場的時間越長,便會越危險。
 
他們正在參與非法活動,還有人想殺她。
而且,全部人都知道他們正在會場範圍。
 
黑白兩道的人...
都可能會找上。
 
「...好,我地出去先。」歐雨峰把敷料用繃帶簡略地固定好,便揹起兩人的背包,並在自己的背包中找出了一個藥瓶,倒出裡面的藥,遞給杜淵靈,「食咗佢。」
 
杜淵靈接過藥的同時,歐雨峰已經又把背包揹好,然後抱起了她。
她也立刻把藥吞了進去。
 
歐雨峰帶著她走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
聲音也開始漸遠。
 
眼皮有種被什麼重物壓住的感覺。
 
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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