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失去的不是溫暖,而是心。
這投資,到損手爛腳才止蝕離場,有待到盡頭,不會後悔。》 

等到舊公司出聲名說程辜崇正式完約,其餘三人才把這段時間準備的東西攤開在他的認知裡。瑞心昧和大大在一旁不作聲,此事要由小潔作為經理人需要向程辜崇交代。 
程辜崇聽到心浮氣躁:「你們就這樣把我瞞著!」那三個人是自己當作他的救世主,他少了他們的助力是不是就渡不過這個難關? 

「這不是瞞,這是不想你分心...」小潔不是沒有受過小哥的怒氣,但這次是自己理虧,心虛是正常的...
「就算是為了我好,也不能這樣瞞著我,我是當事人你們拿著我的名義去做事!」「就是怕你心軟留下續約...」
又經過一輪發炮,沉不住氣的是大大,畢竟被罵的人是他的心上人,縱然平時脾氣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女朋友勞碌得來的結果被人簡單一兩句推翻。 



「脾氣發完了嗎?」意識到大大想為小潔爭取,瑞心昧早他一步出口,因為程辜崇和大大都是小潔重視的人,那兩人有爭執會令到本來就不太堅強的小潔受到打擊。 
「不是你幫了我就是有道理!現在是...」「我們都為你踏破鐵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得些好意須回手知道嗎?」
瑞心昧第一次用諷刺的說話阻止程辜崇,這沒緣故的脾氣是時候到此為止。 

一下子被釘上『無理取鬧』的罪名,程辜崇只能嚥下那一道烏氣,吐氣揚眉的那一刻不屬於他,他只是撿了一個為他準備的大禮。
沒有屬於他的節日,怎能收起、打開這份過重的禮? 

程辜崇在經過一晚的冷靜後也是有點別扭,三人裡小潔會退縮、瑞心昧會企硬,只有大大會安慰他,所以這兩個男人同性相吸般、慢慢的坐下來聊兩句。 
大大真心實意的問道:「你都左擁右抱著兩個我想要的女人為你打拼天下,怎在想什麼?」「不知道,但我真的是覺得生氣,有理由但我想不通。」 
程辜崇也思考過,是出於自卑吧。就算自己真的被納入他們的計劃裡,也是做不出什麼大事,


反之單是自己會經一兩句游說而心軟續約留下,真正推倒了他們準備好的一切。 

「程先生,你給我聽著—我們三個,還有整個工作室,都是要靠你一個人的知名度和工作量撐下去。你很好你很棒,你真的是很重要,我們單靠你一人而已。」
那兩個女人不做算命真是浪費了,她們是猜想到他的想法,先教好他要什麼安撫程辜崇。 

在程辜崇被成功開解後,有心情去八卦大大的心思:「你真的喜歡小潔嗎?還是瑞心昧?」
「我不是喜歡、是愛,想和小潔一起打拼出屬於我們的未來。這一段路,我陪著她走,以後的路我要她陪著我行。」 「那瑞心昧呢?」

大大本來是舒心地解答女朋友家的小哥想聽的八卦,但聽到程辜崇小小的試探後,那顆心開始為瑞心昧擔心,她如此明顯的付出,他是看不懂嗎? 
就算兩情相悅,他們也會因為身份和職業而有很多難聽得說話跑出來。


只要瑞心昧沒有說出口,就不會受傷,他也不會心存芥蒂。 

「瑞心昧何其聰明,和她工作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知道她不會想出面當什麼職位。
我出面做她的傀儡,人脈將會是我承繼,我沒有理由不來幫忙。儘管一開始是辛苦一點,但絕不會出現差錯。」好吧他就守好她這份自尊,由時間去決定未來的事。
 
接下來是無營養的對話:「你們是進了她的邪教對吧...」

「你不是頭號信眾嗎?第一次見面就借宿、第二次共享家園,第三次就是現在...」「你不覺得她很有企圖嗎?」

「你最沒企圖,可以吸引到那麼多人為你賣命!」「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別找我聊天,很煩。」

「全屋裡你最幼稚,我也不想跟你聊。」 

幼稚嗎?不夠現實嗎?
公仔要思想嗎?你們都想好了,把我這公仔如何處置。


我還差你們一句『麻煩了』。 

三個月捱得過,程辜崇沒有消沉,主動去上表演課、小潔和大大組織公司團隊和真正職責分配。
程辜崇跟著小潔去處理團隊的事情,提出自己的意見,程辜崇入行多年後才知道當初自己的形象和未來規劃原來被舊公司的團隊草草了事。 
程辜崇以為少了舊公司會失去很多機會,自己作主後隨之而來的機會和自由更是難能可貴,開始意識到另外三個人的決定有多影響自己的未來,是有正面的影響。
 
程辜崇在三個月後就正式啟動自己的工作室,也對外宣佈要自己工作室開始接收工作邀請。
大大處理好小潔的工作後,就開始跟瑞心昧外出探路,瑞心昧本來每一日都夜歸,變成每天有大大駕車、她喝醉回來。 
由三個月前的小型工作預約,到對外宣佈自己有工作室後有更大型的工作預約,瑞心昧功不可沒。

瑞心昧自尊心重的人,居然願意放下身段,三個月內走遍不同的投資、影音娛樂公司和平台。 
也就是瑞心昧每天的敲門,把程辜崇的名字散播,讓那些業內人士腦中對程辜崇有印象。

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瑞心昧未讀商科之前是讀藝術戲劇學院,所以她也是拉下臉找舊同學問他們會否有興趣製作小品和起用程辜崇。 
瑞心昧不只是想程辜崇成立個人工作室公司,製作投資公司可以是他不當演員以後的路,大大和小潔更是需要這個業務去擴大他們作為經紀人、投資者的角色。 



真的到小潔大大和程辜崇穩住陣腳時,瑞心昧停下腳步。
回頭看過來,自己是否有點做得太多。為了一個曾經給過自己溫暖的人,留住自己不走的人,是否做得太多。 

多到連父母都找來問自己,如果不是喜歡上這個人,瑞心昧是否會做到這個地步?
大大問過、小潔問過,她只能說『沒有』。 

但她自己開始不相信,自己不喜歡他這個假設。
所以,是要離開了。 

怕自己再留下來,露出真相、撕破臉都走不到。 
同時瑞心昧也是時候要收拾瑞家給自己留下的爛攤子,這一收拾,她就真的不能回頭了。 

父母現時是想自己認清心意留下不要管那些破事兒,奈何—她不能讓他認知到自己這份越界的感情。
任何投資也是有隱性的風險,他的世界暫時容不下感情帶來的震盪,由其是作為一個有責任的投資者,要維持著他美好的穩定。 



所以當程辜崇決定好接下自己真正想做的戲後,瑞心昧斷定他會成功後就選擇功成身退。
她第一個交代的人是程辜崇,因他有始、為他而終。

「事情交接得差不多,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你要去哪裡?」他的呼吸停頓一下,再看看旁邊的人,態度冷靜的。

「回家。」 「你會快樂嗎?」他又想留下她,可惜,這時的她不像上次一樣脆弱,不然這一句應該就回心轉意了。

半响過後,她騙不了自己誠實回答:「不會。」 「你是在這裡因為我而受委屈嗎?」
他不想猜測她要離開的真正原因,怕猜中了要負責,因為她而要承擔屬於自己的結果。 

「沒有。」「那就不要離開,你明知道你回家要受委屈的...」 她順著他的話,他不成氣候的假裝其實已經被她的敏感意識到。
既然他已經知道,不掩不蓋的描述著自己不堪的心思: 「讓我繼續留在這裡,我就會追求愛情...因為我的投資有了收益,我會想得寸進尺要收割愛情那份回報。」 



「那就追求,感情沒有錯,心沒有壞,你便是一個人,可以獲得愛。」他有些抖顫,他知道她對自己有意,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用這樣低微的姿態去展示感情如傷口。
「不可以...」「是你覺得喜歡我是你人生中的污點嗎,還是承認自己喜歡別人是一個污點?」

她不可能懂得愛,因為她連自己都不愛,他愛自己所以不會勉強自己愛上任何人。
他的出現也許是教會她學懂一輩子如何愛人,比起此刻愛她更有意義。 

「你用不著說穿...」簡單描繪的心思被詳細解讀,瑞心昧低估這個不吃人間煙火的人對人心有著解剖般仔細,心肝細末都被宰切割得血水。 

「我職業道德不介意有人喜歡我,只要不是逼我喜歡上你就可以,戲子無情...
不要介意我這樣說,只是我每一次都要辨識自己是入戲還是出戲很辛苦,變成我不投入進情感裡,我就放輕鬆了。」

好聚好散,這是基本的禮貌。不喜歡的,喜歡的,都成為彼此美好的回憶而不是愁恨來源。
至少,他們是愛著對方愛面子的形象—願意愛護著彼此的面子。 

「這無辜本性真是載入得徹底,我真是敗給...是我自己不信邪的個性,不信不信到頭來還是陷進去感情裡。」
這一場對話,留下了彼此的感覺,她將會收拾多餘的感情,帶著殘存的知覺出發。 
他呢?此刻不自量的挑明,會換來接下來他腦中無盡的縈繞,成為一個有知覺的愚者,吃盡苦頭的活著。 

「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不要因為丟臉而離開。」他忽然想到一點,會不會是她想借用自己的口去割破這條界線,就有一個堅決的心離開。
如此,她再離不開,也抵不過自己的自尊心受挫而離開。 

「我想讓自己真正的放心,所以我還是會離開。」他是演員要揣摩一個角色的性格內容,但何時會愁善感重如一個女人,他好像忘卻這是現實,把她當成角色般對待。 
若猜對,假設錯,都不是一件好事。
顯然最專業的演員,換人了,現實生活中的演員贏了螢幕上的活人。 

「是嗎...那麼祝你快樂。」「嗯...你也是。」
從此失心瘋的,是這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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