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事,敢情了,禁情矣。》 

在程辜崇準備再去拍攝前的假期,家裡所有人都走光,就等著小助理將車駛過來,再自行駕車去探望父母。
然而出現了一些狀況,有一個桀驁不羈的男子在自己家門口企著,他在掃瞄他家方圓幾里的環境。
偵察能力,非一般人能議。 

「程辜崇先生請接受調查,瑞某在安明與你過從甚密,你知不知道她有做過什麼不法勾當。」
看到他出來,居然板起臉孔,在專業演員面前表演,真夠勇敢。 
什麼瑞某,不懂禮貌...她是住在他心裡的人。 



「我雖然不懂法律,調查令呢?警察先生,這是基本吧。」
下馬威,也要因應對象加重威嚇成份,對一個剛切入角色為他身份的『高層』來說是不會怕。

「哈~警戒心強,是好事...先自我介紹,我是和瑞心昧聯絡的探員—常樂瑪。」
見自己的演技被人看低一線,都不敢再造次亂演,就以一臉鬍子加上黃牙的『甜美笑容』作自我介紹。 

「我不太好騙,不信。」瑞某有提過,他是疑心重的,自己也有點責任,外型太粗獷(邋遢、不修邊幅)。
唉...如何證明他們之間有聯繫呢?是可以完全解釋到自己是真的有長期接觸瑞心昧,而當中有一些小事物是瑞心昧經常提起、和程辜崇有關的? 

「你買給瑞心昧的充電器是白色的,有卡通的圖案,她當寶壞了都不丟掉...」


常樂瑪經常被取笑瑞心昧那早已不能用的充電器、虧大演員程辜崇窮送的定情信物,沒想到這個時候大派用場... 

「她在哪?」程辜崇沒有想到瑞心昧還拿著那一個不合她形象、當時匆忙買上的充電器,也是他唯一有送過她的東西。
這人是真的探員長期和瑞心昧碰面,瑞心昧喜歡在休息時把手機充電,難不成...這人有守在她寢室的習慣! 

「兄弟,可以先吃一點東西嗎?」
常樂瑪沒想到這人怎麼難相處,明星總是有一種不能和平共處的氣場,先解決自己生理上很重要的事情,再傷腦筋去和這人相處!看到那探員臉色不太好,是真的需要提供食物減少不適,所以程辜崇也不多廢話去廚房做飯。

程辜崇默不作聲就令到常樂瑪坐立不安,該怎樣和瑞心昧的男人打交道...他也是瑞心昧的男人,工作用的。 
在一頓飯創造與消滅的過程中,工作用的男人主動挑起話題:



「瑞心昧的母親離開了?」「是,瑞心昧呢?」
心理用的男人雖然沉得住氣,但經過思前想後,反其道而行直接了當問工作用的男人核心的問題。 

常樂瑪工作生涯裡遇上的人和事都不是普通等級,共通點是人性醜惡、不仁不義。
而瑞心昧是他唯一折服過的線人,一等一身價的名流望族,被出賣了為大局付出。
這些年的傷苦痛疾,她用難以言喻的憤世嫉俗掩蓋過,那一種服從在他看起來是報復。

一邊乖巧,一邊乖戾,她在演一個別人難以取代繼續活動下去的角色,讓所有人覺得這些破事兒只能非她不可的地步。
上層、上流的髒心思都是利益可以看透的推斷出,他看不出有頻繁接觸的她,他放棄要用證據去推論她的思路,只用直覺把這個人帶出那未能判斷的處境。 

接下來他必須和眼前這個男人合作,把一早在報復路上不聲不響鋪墊的瑞心昧,拉回她一直思念的夢境裡。 

一個陰謀家在夢裡可以按著正常發揮、將夢境裡的人懷疑一遍都總會找到答案和出路;
一個夢想家在現實裡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將所有事排成自己想要的結局,那就是得不償失的血路。 



「昨天到了安明,我到機場等不到她,我懷疑她來過...」
仇家多不是問題,是怕她忍不住手,她最近的壓力不少,動手洩憤是有可能的。
前提是別先想好藉口、不能字面上入罪讓他難做(先入罪背後解決是對政局體面的做法)。 

「她沒有來過,這幾天我的合夥人不會回來,進出過房子的只有我。」
他也想看到幻覺衣影裝作看見她,可惜他大腦運作正常,心理暗示連自己眼精都騙不過。 

「兄弟...看到她不要猶疑,把她控制住,別讓她跑了。」瑞心昧現在不再是程辜崇他當年認識的那一個版本,連常樂瑪都偶爾都需要動動手才能將不聽話的瑞心昧勉強阻止行動,瑞心昧現在進化過的腦力武力都不能用他文弱旦生的估值言喻。

「我信瑞心昧,不信你。」常樂瑪氣笑,他也是抱持著同一個心態,暫時難得站在同一個平面。 
幸好我們也是瑞心昧會相信的唯二人選,不要讓彼此失望,站在不敗之地。

「唉...當你看到她就會明白為什麼要困住她...兄弟你武力值不高的話就我我過來處理。」 
常樂瑪和程辜崇交換了聯絡方法後就奪門而出找在地的線人和關係佈局。



程辜崇信不過常樂瑪在網絡上查盡所有蛛絲馬跡,常樂瑪是一個警隊內的壞孩子,瑞心昧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心思古怪普通人絕對難耐,找他合作就真的不難預想。 

常樂瑪食好洗好碗時就收到消息,人愛懷舊所以容易猜到她會來附近,但不是舊事重演!
唉...別一來就鬧事彰顯自己的存在,瑞心昧現在是眾矢之的,別沒自覺的出現在人前! 
唉...怎有人笨得再自投羅網呢?

一是三年前的地頭蛇,二是三年後的瑞心昧,不服氣的挑戰。
結局不會翻盤,情況只會更慘烈,常人的闖禍可以用普通的方法解決。

瑞心昧這等麻煩人呢?
需要找一個更麻煩的人去煩著她才能解決:「兄弟你快點出公園的門!我找到她了,一會你要照顧一下她...」 
「我的路不是水泥鋪成的,而是蠢人的肉身鋪成,你現在看見了嗎~」在瑞心昧特有和比以前更低啞的嗓音加持下,令這段普通要脅的說話顯得更陰沉,不只是程辜崇皺起眉頭,常樂瑪也聽得不愉快。 

是從那一段話中,聽不出僅於的瑞心昧,只聽得出是惡魔的降臨。不是演的,是從心而發、像是沒有抑壓過本性,一絲不掛的顯露在瑞心昧這副空殼裡。 



常樂瑪和程辜崇拐個彎進入那只從瑞心昧口述過的事發廢棄工廠,不清楚當時狀況有沒有比現在惡劣,如果沒有,難怪對方現在有不怕覆滅的勇敢再次獻出難得留住的性命。

常樂瑪經驗豐富,也分辨不出地上的人除了手腳都是連著,還是否活著呢... 
門外的動靜也大了,她要先跑,讓他來處理。

「大姐我食口煙你就跑來跟人來,當我不是朋友嗎~該死的她記仇你們真不知道嗎!」
再不悅,也要保持微笑抱這位大神送走,不能硬碰硬。 

「我學精了...除之而後快,可不容許你們下一次又這樣帶我走,事不過三!」瑞心昧的眼睛明明確確的盯緊眼前全身抖震的主腦,是欣賞著她這一齣恐怖動作片的觀眾流露出的表情,猶如是對她做的一切作出肯定。 

「你來收拾一下吧,畢竟我除了有繳稅,還做了很多事情,別讓我覺得我做的一切沒有用。」
常樂瑪聽到瑞心昧肆無忌憚的言論真想像之前一樣罵回去,但是那兄弟絕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她,只會讓她氣焰更旺。 

但是如果此時的常樂瑪是她的父母其中一人,就會照罵回去讓那兄弟護著她,她會內疚自卑,認為自己不堪到要外人去為自己可悲的現況辯護。 



「那你跟他先走吧,我一會去找你們。」工作用的男人還要顧及到工作夥伴和她愛情用的男人,常樂瑪自認為是瑞心昧的貼心老夥伴。瑞心昧在回神過後發現了程辜崇,她在陽光中才敢想起的人,現在看著她不算太黑暗的時刻活動過的痕跡。 

就是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
情境熟悉,但那人呢?卻是不熟也不悉。 

「人叫你來就來,你有那麼好容易說話嗎!你四年前第一次見到我的防人之心去哪了!」
第一次相識時,瑞心昧扮演著乖巧的樣子讓保安放行,甚至找到一戶好人家。
第二次的相遇,她的不扮演任何添加好感的成份,就用她本人來應對,因為她要送走這戶過份好的人家。 

「你這輩子最厲害就是防我,有見過防我三四年不見面的朋友!」
程辜崇還沒有從剛才重見到瑞心昧的喜悅和整遍痛哭哀號的驚嚇中回神,就收到瑞心昧的質問,心中的失落讓他口不擇言繼而自認為印象失嚴重下降的後果。 

但其實那一句衝口而出,讓瑞心昧氣焰盡失,暫時放下斷開他的屠刀。
瑞心昧可以患得患失的對象,只有他;
程辜崇需要患得患失的對象,不只她。 

「是我對不起你,所以要我怎樣彌補?」
瑞心昧一輩子總是和自己想要的失之交臂,本應習慣的苦澀,但接下來的拱手相讓,卻讓自己感到安心。

珍惜的毀不得,和珍稀的捨不得,她心甘情願的選擇捨得去換掉不被毀掉的他。
就彌補他一時,去讓自己安心一輩子,那就會捨得離開。 

「你母親前腳一走,你後腳就到,有什麼事情?」
程辜崇差點被她的低頭慚愧而忘記這個女人背後有被她輕輕蓋起的苦痛,而她的目的卻是沒有掩飾過放在眾人的面前,只是她的前戲和鋪墊太多。 

到最後撥開雲霧時才發現她沒有做過任何手腳放在目前,眾人都幾目光放在她身上,除了她其他都看不到,但她就會適時隱藏著不被人找到。 

瑞心昧看著現實中的程辜崇,成熟了,個性氣質和外表終於相襯。
希望他一切的改變,不是因為自己所被迫得改變,他本來就是獨家限定的美好,不要成為為情而傷的普羅大眾。 

常樂瑪調虎離山之計是瑞心昧意料之外的事,在最後的步驟進行前可以來見程辜崇一面,算是對靈魂有一個交代,畢竟做鬼後讓留在他身邊嚇壞他,可是不厚道的朋友。 

而引她母親回去,讓父母二人相濡以沫,算是報了最後的父母恩。
難受的、難過的,都有人分擔,難得有一人會忘記你給過的不堪。
作為報復者,仁慈了。 

瑞心昧只顧著回憶,不是故意不回答程辜崇,不想說謊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就安靜的坐了一回車。
上一次這段路,是她一個人走過來;
今次有他陪著,不冷也不累。 

「謝了,順風車...」瑞心昧是不願下車,但到站了只好不悅地下車,房子和自己離開時一樣。
程辜崇看懂瑞心昧眼底的不滿,不是衝他而來,而是車程太短,不只他一人不願離開車間。
「你現在走,我就隨你走;你不走,我不走。」 

瑞心昧的理智沒有阻止到她的突如其來的任性:「你可以跟我走去哪?我哪裡都去不了。」
這試探,不只程辜崇會多心,她自己也跟著會多想。 

「別走了,我想愛你。」除了『別走了』這句話,另外的好像是程辜崇每一個角色都說過,但要看他的女主角、劇情,捱巴掌的次數隨著當紅減少。
用在現實中應該會收到很樂觀的成效,除了瑞心昧本人對人基本無感以外。 

這三年裡,幸好程辜崇當演員,不然哪裡會有人長期跟蹤和發放最新消息,她想得發慌時,連最早期的作品也會看出神。
夜深人靜,希望日思夜想可在夢裡相見。 

「我不會接納...我花四年去淡化『你不愛我』的事實,不會因為你一言半句就能改變。」
她改變了很多,在愛情上,為程辜崇一人,願意把這人生中唯一的一句含愛意的話說出口。
在還沒有產生感情前,她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會毀了他的前程,基於投資和利益上的考量。

「你當時不那麼快離開就能等到我想明白,我用了三個月想好,我喜歡你。又用了這三年,醞釀成我愛你。」
程辜崇聽到瑞心昧平淡地陳述,有一種放下了的感覺,頓時心慌得又亂放話。
把自己錯覺很久的錯推向在感情上難得包容過人的瑞心昧,那麼主動和霸道就由他釋出。 

他不要別人飾演他妻子的角色,身傍的位置亦只能為瑞心昧一人留座。
因為她不用演,已成為他心目中的唯一。 

「我愛你,但我知道我們都不會成為彼此一輩子的唯一。
我為你取捨好,你不用選,向前走就可以。」 

做了他的粉絲更明白,真的愛他就不會讓他給感情誤事,所以她是甘願成為他的粉絲。
反正他們真談一場戀愛,也只會落得各自逃離的下場,更沒必要展開那可以預計的痛徹心扉的歷程。 

「今次我不會再隨你,你等著!」
看到瑞心昧像是對什麼事情屈服的態度,令程辜崇心痛,更堅定要抓住她的決定。
他在愛瑞心昧的路上,不會回頭和停下腳步,縱使前面等著他的是失寵指責,也不會再放手。

「程辜崇,你過了。」「你何嘗不是。」 

天資過人,也懂不到世事底蘊,因為隨著每一個人的選擇,走向永遠都不如預期般渡過。
感情事,敢情了,禁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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