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企嘅傳統,向來都係只拜阿公阿婆,老豆連神主牌都無個,可想而知媽媽幾憎我老豆。

不過感動過後,仍然要面對生活。仲差五十萬,講緊廿年前嘅五十萬,唔係一筆小數目。

再加上我嘅病,檢查、入院同醫藥費嘅負擔亦比一般小朋友重好多。

媽媽除咗還錢仲要賺醫藥費同照顧我。

唯一好彩嘅就係結婚之後有間公屋住,如果當年要租外面屋,媽媽話一早帶埋我自殺死咗。





但無止境嘅還債地獄,亦令媽媽一次又一次情緒崩潰。

「每晚都喊住話自己捱唔住,但到咗第二朝又同自己講要捱落去。」

問題係,佢發現覺得捱唔住嘅日子愈嚟愈多。

就算返工都係被人嫌三嫌四,連倒個垃圾都被啲懶清高嘅家長冷言冷語:「女呀努力啲讀書呀,唔係第日好似佢咁倒垃圾架喇。」

每日面對嘅都係細個最驚嘅蛇蟲鼠蟻,掃街嗰陣連被車車爆嘅老鼠屍體都要處理。





有時包伙食嘅地方啲飯已經擺到臭咗,結果唯有捱餓繼續做。

歧視無處不在,見到一個污糟邋遢嘅女人,喺大街又好,餐廳又好,交通工具都好,都會受盡白眼。

人類會尋求比自己弱嘅獵物,提升自己無謂嘅優越感。

只要身上有無辦法掩飾嘅「異常」,就會成為獵物。

作為弱者,只能夠低頭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