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四米高的拱彎形的招牌正懸掛著一具屍體,遮掩著「歡迎來臨史密夫宿舍」的字樣。

強風吹動下屍體身軀劇烈地搖晃著,像向著正在前來的尚新健作出招手的詭異動作。

尚新健穿越了招牌後警戒地步行直到宿舍後方的空地中心,內心湧起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因而仰望上空,發現吳水軍正站在宿舍的屋頂上。

吳水軍從屋頂俯望著空地,彷如一隻虎視眈眈的獵鷹在盯著獵物,他蹤身一跳,整個人靈巧著地,灰塵微微揚起。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很久。」吳水軍笑著步近尚新健。





「就是你把這兒的人變成喪屍?」尚新健立即凝神戒備。

「我沒有這個能力。」吳水軍冷笑一下:「我也是來到這兒遇上了一個少年,他把我變成這樣子的...嗄...真感謝他。」

尚新健默然,那少年能把吳水軍變成這樣的強一定是具更可怕的喪屍,這地方究竟恐怖到甚麼程度?

「你為何會變成喪屍,也是遇上他嗎?」吳水軍反問其道。

「我被喪屍咬中才會變異。」尚新健一臉無奈:「當初我以為只有我一個逃出實驗室,原來你也一樣死不掉。」





「哼,我比你強,你能逃得掉我又怎會丟掉性命,但我想你弟弟就沒那麼好運了。」吳水軍半帶嘲諷的語調道。

「我弟弟...是死了。」提起這件事尚新健立即泛起一抹悲傷。

「別這樣窩囊。」吳水軍仍舊冷笑但滲出一陣悲哀:「死去的不可能復活,我弟弟今天也下了地獄,哈哈哈!!!」

「是馬泰和戴偉傑出賣你吧,他們是你的部下?」尚新健繼續試探性發問以套取一些資料。

「他媽的,那兩個叛徒只是狗養的畜性,待會兒我活捉戴偉傑教得他死得更悽慘一百倍。」提到這點吳水軍也瞪眼露出極憤怒的神情。





「大仇不報還跑到這兒是因為毒品吧,畢偉達就是把毒品收藏在這宿舍內?!」

「對喪屍粉...我需要喪屍粉。」吳水軍的眼神泛出一陣迷幻:「我現在才明白為何我對喪屍粉欲罷不能,是因為那力量,在實驗室獲得的力量就是喪屍因子。」

「你救走了畢偉達,他想必和你有著莫大關係吧。」

「別誤會,他只是販賣喪屍粉的毒品拆家,而我亦只是其中一個買家,我和他根本毫無關係,但他能清楚這兒有冢養喪屍和那個地點我覺得非常好奇...嘿嘿。」

得悉吳水軍和畢偉達的關係後,尚新健立即憂心駱家欣安危,但他儘量不讓吳水軍清楚自己內心想法。

「但你不需要把那女孩一拼也捉來這兒吧,其實你目的是想引我來這兒。」

「對!因我很好奇,你既對喪屍粉沒有興趣,又不清楚這兒的情況但為何還要前來?」吳水軍承認道。

「只是有個神秘人跟我說這兒有關於弟弟的秘密資料,所以我必須前來一探究竟。」





「哦?難道有你弟弟被殺的實情?」

「我不清楚但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可是我等了很久...之後就遇上喪屍。」尚新健想了一想:「你是追殺叛徒和喪屍粉才到這兒吧。」

「其實我本不清楚這兒的情況,是警察封鎖了所有道路我才迫不得意逃到水埔公園。」吳水軍腦海突然閃出一個念頭。

尚新健腦海也是一樣:「等等,難道是...」

「哈哈哈,有人故意把我們放在一起...」吳水軍訕笑。

尚新健陷入無盡思考旋渦,弟弟的消息也許是假,目的是讓我和吳水軍遇上喪屍,其他人也是計劃的犧牲品,那群大學生是否清楚內情...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煩惱。」吳水軍言語間流露出征服的慾望:「既然大家也是同類,何不和我一起聯手統領喪屍,去殺掉所有討厭的傢伙。」





「你這怪物別跟我相提並論。」尚新健立即拒絕:「我本來就是要消除所有有關喪屍的事物以免遺害人類,而你就是現在最需要剷除的元兇之一。」

「是嗎?那太可惜了。」吳水軍收起剛才充滿慾望的眼神,轉變成殺意的目光:「你就下地獄陪那女孩吧。」

「甚麼?你把那女孩怎樣?」尚新健的語氣變得緊張了,一種不祥預感湧上心頭。

吳水軍猜得想那女孩一定對他很重要便故意愚弄道:「那女孩皮膚又白又滑,是個好貨色。」他瞄一瞄尚新健發現他全身震抖:「可惜,只幹了幾次便斷氣了...」

尚新健突然有種靈魂被抽離的感覺...

「家欣...嗚嗚呀呀呀!!!」尚新健內心咆哮。

「天殺的惡魔,去死吧。」

尚新健把悲傷轉化為憤怒發狂地衝向吳水軍,每一步踏在地上都發出如悶雷的沉響。





他躍起,右拳揮出。

吳水軍微微退後以左臂擋格,不慌不忙地應付尚新健連橫十數拳攻,他全力防禦著以找出空隙。

尚新健改變角度,左手勾起橫揮向吳水軍腦側,右腳同時提起。

吳水軍整個人彎低身子,先避過尚新健的勾拳,雙手亦制止了其準備踢擊的右腿。

尚新健驚訝其反應如此敏捷。

吳水軍乘其動作硬直時反擊,重拳結實轟在尚新健的腹部,他張開雙手伸出長長的指刀。

但同時尚新健強忍痛楚向吳水軍背項肘擊,右膝並且準確地擊中了他的下鄂,勁力使吳水軍整個人轟飛在半空。





吳水軍卻在空中優美地翻滾了一圈後著地,他感到火灼般的刺痛由下顎傳遍整個頭顱。

尚新健如一頭暴走的野獸衝前。

吳水軍罕有露出怒意,他同時燃起嗜戰的快感拔腿衝前。

兩人迎頭碰擊,雙拳互接下發出令人戰慄的骨肉相搏聲,兩人腳下的土地爆破崩壞,四周的空氣如被燃點無形火藥而爆炸裂破。

但在力量的比拼下吳水軍還是略勝一籌,他運起全身力量貫注在雙臂,猛力一推令尚新健飛彈到遠處三十多米的石亭。

勁力令尚新健的身體變成炮彈般把石亭轟成一塌糊塗,石屑和灰塵揚起成一團混濁的灰霧。

吳水軍乘勝追擊,但走到石亭時發現尚新健不見了。

吳水軍如獵鷹的眼神掃視著,他發現尚新健的殘影不斷在左右出現。

哼,想以速度擾亂我?

尚新健突然出現在吳水軍背後,快如疾風的直拳轟出。

吳水軍如有心靈感應般轉身,竟從容地以掌擋著,然後五指一合包裹著尚新健的拳頭並硬生生偏移左方,兩人互相對望著。

尚新健沒法扯脫吳水軍的拑制,他感到這廝無論力量和反應都強得可怖。

吳水軍左腳掃出,如刀鋒剖開了空氣併出裂帛之聲,直接命中尚新健腰間。

尚新健感到腰部有股火灼般的疼痛,但然強忍痛楚繼續揮拳。

但吳水軍早以退後一步拉開了距離使其拳勢落空,再踏前一步用肩頭猛撞向尚新健胸膛,碰撞之力勝於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尚新健被轟飛至數十米外才能停止跌勢。

吳水軍卻以鬼魅般的速度衝前,右拳如拋出棒球的姿勢鎚向尚新健頭頂。

尚新健硬生生偏移自己的身軀至右方,吳水軍的拳頭直轟在操場的空地,混凝土立即被轟成蛛網狀般碎裂。

吳水軍竟以轟在地上的拳頭為圓心盤旋自己的身軀,屈曲以膝部撃向尚新健。

如同兩枚砲彈的膝蓋重重擊中尚新健的肋骨,尚新健立即吐血,整個人伏在地上,吐出的鮮血飛濺在灰白的混凝土上。

「太令人失望了,你的武藝太平庸。」吳水軍搖頭,露出失望的表情。

尚新健勉強支撐身軀站起來,右手撫著疼痛的肋骨,幸好喪屍化令體魄變成堅實,否則肋骨定必被打至粉碎。

「我還以為你會如那拳手般厲害,看來是我估錯了。」吳水軍嘆息,彷彿懷緬著一些過去。

「拳手...難道是徐震耀?」尚新健腦海突然閃出一個念頭:「那拳手是否身上紋著一條金龍?」

「對...那金龍真的和他很合襯。」吳水軍如提起一個故友的口吻般回答:「你認識他?」

「他是我的朋友。」尚新健感到有點不祥:「你把他怎樣?」

「他是一個好對手,實力非常強橫,就算我把他的胸膛剖開,他的心臟仍然跳動著...」吳水軍獰笑著回味。

聽到好友慘死,尚新健悲從中來,然而兇手就在面前,他竟沒有能力為他報仇。

「你一定很難過。」吳水軍以輕蔑的語調道:「還有那女孩呢,是你的情人嗎?」

「情人...不,我怎會可以當她的情人...」尚新健如陷入迷惘的思潮般。

「那就沒有所謂呢,如果剛才你能打敗我的話還可以看到全屍,現在恐怕連眼球也被吃掉,哈哈哈!!」吳水軍狂妄地笑著,想不斷侮辱尚新健。

尚新健竟也在笑。

苦笑。

吳水軍聽到尚新健在發狂地笑,笑聲夾雜無比的痛苦。

尚新健的四周突然滲出一陣冷洌,他低頭停止笑聲。

幾道黑色的力量如一尾魚游走在尚新健的血脈裏。

「我一直也不想把這種力量使出來,但你這天殺的畜性,殺了我的朋友,我拼盡了性命也要把你這畜性轟落地獄。」

尚新健身體立即起了變化,血脈擴漲突在皮膚有如盤根交錯的老樹,身體的傷口竟然迅速地癒合,他撕開自己的衣服,瘦弱的軀體明顯暴增了肌肉而變得健碩,皮膚上竟劃滿千萬條細微如絲的刀痕。

他冷冷地看了吳水軍一眼。

那雙眼睛很美,如月亮般的水藍色。

尚新健終於把那力量釋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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