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晚上,布萊恩進門就脫了衣服走進浴室。他站在花灑底下,任由水不斷地淋在他頭頂,水沿著他的輪廓流下,滑過他臉頰上隱隱作痛的傷口。今天是他這輩子最糟糕的一天。他剛剛吃飯的時候,因為以前的破事又跟莉蓮吵了一架,最糟糕的是,莉蓮的小情人突然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冒出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他的臉上落下了一拳。

他想著想著,這時隔壁又傳來一些聲音,這次不是以往那些曖昧的聲響,而是吵架的聲音。

布萊恩這次累得不想管,他把水開得更大,想讓水聲蓋過那些聲音。

隔壁兩人愈吵愈凶,女聲尖銳的聲音罵了幾句,隨即響起數聲玻璃被打破的聲音,這些聲音穿過水聲傳入了布萊恩的耳中,他眉頭緊鎖著,在他猶豫該不該摻和的時候,傳出有人摔門而去的聲音,然後那些摔東西的聲音就再沒有響起了。

這時門鈴響起了,他穿上衣服走出去開門,門外的男人本是沉著臉色,一看到布萊恩的臉卻變得有點驚詫。



「你的臉怎麼了。」他看著布萊恩掛了彩的臉頰說。

「有什麼事嗎?」布萊恩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埃里克頓了頓,說:「呃…我是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布萊恩打斷了:「我聽到打破東西的聲音了,沒事吧?」

「沒事。」埃里克抿唇,他猶豫了一會,指了指他的臉頰,說:「你臉上那裡,冰敷一下會好一點。」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如此尷尬的情況維持了一陣子,布萊恩開口打破了沈默:「要進來嗎?」

埃里克點點頭接受了邀請,布萊恩側過身讓他進去。他進了屋環顧四周,整間屋子都是暗色調,沒有多餘的裝飾。雖然他倆只見過兩次面,但他卻莫名覺得挺符合布萊恩的風格。

他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想說話但不知道怎麼開口。

「要喝點什麼嗎?」布萊恩問。

「不用了,謝謝。」埃里克搖了搖頭。



他拿出冰袋敷在自己的臉上,然後走到埃里克旁邊坐下。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埃里克,問:「你和老婆吵架了?」

「還不是老婆,我們還沒結婚。」他一想到剛才的情況又沉下了臉色。剛剛她女朋友發瘋似的砸破了不少裝飾品和杯子,地上一片狼藉,而他現在完全沒心情去收拾,所以才暫時逃到布萊恩的家。

「她剛剛差點毀了我的家。」埃里克苦喪著臉,長長地嘆一口氣。

「要喝啤酒嗎?」

「不了,謝謝。我明天要上班。」埃里克擺擺手,其實他也想喝酒,只是他不希望明天頭痛著工作。

然後布萊恩去拿了一罐啤酒,自己喝上了。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埃里克的視線落在他握著啤酒的手上,看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你結婚了?」

「恩,算是吧。」布萊恩說完,又想到剛才在餐廳發生的事情,皺起眉頭,又喝了口啤酒。但他沒有和別人分享心事的習慣,況且他們又不熟,所以布萊恩也沒打算多說自己的事情。



埃里克知道布萊恩不太想說,就沒有多問,於是轉移了話題。「對了,上次真的很抱歉。」

他覺得前段時間惹怒了布萊恩,有必要再次道歉。

「停,道歉是你的興趣嗎?」布萊恩已經快數不清他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說了多少次“抱歉”了。

埃里克苦笑,沒有說話。

之後,兩人又聊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大多數都是埃里克在說話。

布萊恩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胸前的紋身紋的是什麼?」他一直對這個紋身很好奇。

「這是我女朋友的名字,Briana。或許該說前女友了。」他苦笑道。



布萊恩暗想,他女朋友名字的讀音和他的很接近。Bryan布萊恩和Briana布萊娜。

或許這就是某種緣分吧。

兩人聊到凌晨,最後交換了聯絡方法,埃里克才回家,布萊恩又獨自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