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 夜

新河鎮附近建築工地


大雨傾盤而下。

大雨拍打停駐在工地一旁的掘土機讓四周泥土都被雨水灑得一片模糊狼藉,但這樣的惡劣環境卻仍然有兩名工人繼續工作,在幽暗的黑夜加上滂沱大雨之下不太可能令工程有甚麼進展吧。

其中一名工人是個瘦得像枯乾樹木的男人,他喘著氣用鏟子支撐著三個小時沒有停止活動的身軀,眼睛仍然盯著那個被自己挖得下陷的地面。





另一個工人則是矮小而肥胖,眼睛也是盯著那個下陷位置的中心點,下陷位置因盛滿雨水而形成一個小水窪。

胖子突然瘋狂地跳落下陷位置,乾瘦男子也忘記自己體力已經透支至極點的狀態下飛快地衝向。

兩人如著了魔以十指向中心點繼續挖掘,濕潤的泥濘沾滿了兩人的身體,但他們毫不在乎仍然不斷地挖,胖子意識到自己觸摸到一件物事。

「找...找到啦。」胖子小心奕奕地把那東西從泥土裏挖出來,像野獸找到獵物般高舉向半空。

原來是一張發黑的霉爛紙張,這種東西竟有人因為得到它而如獲至寶?





「有了它,我們就知道那寶藏的隱藏地方!」瘦男人更加瘋狂地大呼,他早己忘記了十指因挖掘而皮開肉碇的痛楚。

「哈哈哈哈哈!」胖子也在瘋狂大笑,這兒變成了這兩人發現寶藏的樂園。

也是墓地!

當胖子發現自己的背後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時,那死亡的魔爪已經向他伸出。

瘦男子聽到一記慘叫,回頭一看竟發現一頭異獸正抓著胖子的頸項。





怪物大吼,胖子的頭顱就和他的身軀分開,他拿著的霉爛紙張也因手掌鬆脫而飄回地面。

微弱的月光反映那個沒有頭顱的身軀噴出血泉,灑在工地和雨水混和形成幾條血線。

「啊...不要...」 瘦男子見到這震撼的場面雙腿立即發軟了,不管他之前有多喜悅,恐懼現在把他的腦海完全佔據。

詛咒...果然是詛咒...

他後悔,沒想到這個寶藏非但不能給予他財富,還成為了他的催命符。

但這覺悟來得太遲了,死亡的魔爪已經向他伸展。

在死亡前的一刻,瘦男子看到有人正接近工地,並拾走了那發霉紙張。





大雨停了。


十月十三日 早

新河鎮附近建築工地


「嘩!真邪門。」 張逸禮看著那短小而沒有頭顱的屍體發出驚噤,這屍體原本是被倒轉半埋在泥土內,工作人員花了不少力氣才能把他挖出來。

「真是要命地的恐怖。」關志雄仍然停留在掘土機旁,眉頭因注視那具四肢被展開釘在地上的屍體而緊鎖。

「這是甚麼邪教儀式嗎?」關志雄暗中猜想。

「很有可能是一種警示。」曹堅以多年當警察經驗判斷:「朝發實業近年收購很多的地皮發展新屋苑令附近的樓價急速上升,因此會有人怨恨而向這間公司發展中的地盤殺人洩憤。」





「那也不必這樣子幹吧,而且這兩名工人是無辜的。」

「這就要看看他們收購的手段是否引致很大的仇怨了,用得這種恐怖手法殺人的通常很偏激。」曹堅冷笑道。

「這個問題,還是要向他請教一下答案吧。」 關志雄說罷和曹堅同時望向地盤另一面。

一個西裝畢挺的男人正被邵艷明盤問著,他就是朝發實業的項目經理湯子業,精明能幹,年紀輕輕已被委派全權負責多項建築計劃。

「這兩個人根本不是公司的職員,所以我沒法提供任何資料給你。」湯子業有點不耐煩道。

「如果不是職員怎可能進入到地盤內,而且你怎解釋為何四周都沒有保安巡邏。」邵艷明以懷疑的語氣質問,她一向對可疑的情況窮追不捨。

「那些保安都是外判的,我正要追究下去。現在有人非法闖入私人地方,你們警方是否應該著緊調查而不是盤問我呢?」





「我們會著緊調查,但也都需要湯先生的合作。」關志雄邊走近邊揚聲插口,他早已感到湯子業的不合作態度。

湯子業看看關志雄的證件,立即轉變了語氣:「關警官,幸會。」

自從十五山失蹤一案之後,蔡鐵勝帶領的A組名聲大噪,而關志雄因為破案建立奇功更令他獲得殊榮,湯子業態度雖仍囂張但也帶著三分客氣。

「現場並沒有強行闖入工地的痕跡,而且電閘跟保安系統是連接,有任何異樣警鐘就會大響,這根本已經可以排除外人破壞電閘進入的可能性。」關志雄分析得甚有說服力。

「那關警官一定認為是本公司職員幹的?」湯子業感到關志雄在試探他。

「進入這兒的地方都需要職員證開啟電閘,難道你認為你們這個有二十呎高的工地圍欄是很容易爬入?」關志雄半帶諷刺回應道。

「這樣子就要你們警方調查,我們只可以檢查有沒有職員証被盜取。」湯子業的語調也變回毫不客氣。

「那就要湯先生提供這工地的員工名單...」邵艷明發現湯子業神情有所轉變。





湯子業拿出了電話察看發現完全沒有訊號便道:「對不起,我的電話好像有些問題,關警官需要的資料我會安排,有任何問題聯絡我的助手查理吧,如無特別事情我先回辦公室。」說畢他就匆匆忙忙地離開。

「他好像很不安,真是可疑。」 邵艷明懷疑道。

「他不安是因為電話沒有訊號,像他這種職位沒有電話就好像沒有穿衣服一樣。」曹堅解釋道。

「對呀,原來我的電話沒有訊號。」邵艷明也靜靜檢查電話。

關志雄別過湯子業就轉向屍體發現現場,數名警員和法醫都忙個不停,他立即詢間張逸禮現場情況。

「很棘手,完全沒有任何打鬥跡象,隨了遇害兩名男子外未發現有其他人闖入的痕跡。」張逸禮一籌莫展地道:「這樣子殺人恐怕不是正常人能做到,又是奇怪的命案。」

「鐵頭說會在出發前打給我們,為何這未有他連絡我...」關志雄察看其手提電話。

「原來電話沒有訊號...壞了嗎?」張逸禮也一併察看:「剛才在我們這邊所有人的行動電話都失靈。」

關志雄心想:好像曾經在哪裏遇上這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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