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后的柔情

雖然我和皇上的非尋常關係宮裏很多人都有聽聞,但是唯一曾親眼證實的只有皇后娘娘。那天晚上,當時還是王妃的皇后娘娘侍寢後,年輕好色的王爺意猶未盡,借着酒興,隨手抓了旁邊的我上床施暴。我沒想到王妃就在旁邊,只默默看了我幾眼,竟然沒有阻止,還不動聲色的下了床讓出位置,原來我並不是唯一的那個,也不是特別的那個,僅僅是恰巧的那個。我的反抗只是激起男人性慾的催情藥,他的胸膛好厚實好沉重,壓在身上令我喘不過氣。只要流露出半分的不服從,他就會掌摑我和更加粗暴的蹂躪我。我也漸漸適應了他的動作,也學乖了,為了少受點苦,繃緊的身體一絲不敢亂動,盡量保持最不難受的姿勢認命躺好,任他隨便玩弄,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情哭泣和呻吟,緩解我初夜的痛楚。我以為受苦總會停止,怎料這只是開始,原來我不是他即興的玩物,而是長期使用的器具。他的愛無比霸道,不能拒絕、不能反抗,但從來就不應該接受。

縱使皇上比較寵愛玉貴妃,但也從未冷落過皇后,皇后始終是正室,又和皇上青梅竹馬,也只有皇后才配叫做皇上的妻,其餘只能是妾,而且皇后的家族在爭位期間幫了皇上很多,皇后在後宮的地位是難以動搖的。所以皇上也常來鳳儀宮,我通常都是跟着他來。其實皇后和我的關係不算太差,正正因為她很清楚皇上和我的真正關係,她不屑於我的存在,反正說穿了就是供皇上隨手可發洩的玩物,對她是沒有任何威脅的。我整理一下衣裝就準備去鳯儀宮,路上我苦思着這次皇后召見我的各種原因,均不得要領,只是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被帶到鳳儀宮的內殿,皇后就坐在中央的主座,室內只留下兩個貼身侍女,氣氛並不尋常。我不敢馬虎,小步上前盈盈下拜,規規矩矩的向皇后娘娘行了個完整的大禮。作為奴婢,這些禮節是最廉價的,做多了又不會少塊肉,怕就怕在有時做少了卻遠遠不止是少塊肉的後果。

「免禮!」簡單吐出兩個字,雖然已經故意壓低,聲音還是柔柔的,畢竟皇后也只是二十出頭,比我大不了多少,即使在王府和深宮中被逼迫成長,內心被強行加入一重重的城府,妝容衣飾也許可以撐得起六宮主人的行頭,但是聲線這塊還是裝不出來。





「謝娘娘。」我自然知道她說的免禮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敢真的站起來,只是半抬起頭跪直身體。皇宮裏的灰色地帶很多,奴婢的界線卻是一直也很清晰。

「這裏沒有外人,你就不用這麼拘謹了。為了在後宮生存,你可能和本宮一樣早就習慣了披着面具做人,但本宮今天想聽聽實話,你天生聰穎,應該知道本宮是你少有可以相信的人。」皇后拿起茶杯輕輕了抿了一口,不慍不火的說道。

「後宮暗湧處處,能相信的人少之又少,你是本宮在王府時就認識的舊人了,從那時開始,本宮就知道你懂事,處事機警,不亢不卑,你待在皇上身邊,本宮一直很放心。」皇后繼續說。

「娘娘過獎了,娘娘一直對奴婢很好,娘娘想知道什麼,奴婢自然知無不言。」抬眼望到皇后沒戴鳳冠,沒穿鳳袍,身穿繡工精巧的彩藍色宮裝,隨便一抬手亦是雍容華貴。的確,皇后從未留難過我,甚至我有時被別的妃嬪小主欺凌時,她更會幫我主持公道。不過後宮的關係向來薄弱,我一直以為她只是想收賣我,待到有需要的時候變成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當年皇上臨幸了你,本宮沒有阻止,你有恨過本宮嗎?」皇后望一望我,淡淡的語調透露了一絲女人獨有的情緒—妒忌。





「這是奴婢最不應該有的情感,能蒙受皇上恩澤,是天下女子一生的追求,只是奴婢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娘娘當時會默許?」我留意到皇后的眼睛周圍沒有塗彩,雙瞳看起來楚楚動人,沒有了平時的可怕,原來我們都只是被他掌弄的女人。

「本宮也不懂……只是本宮看到皇上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不可以反抗他,就如你不能反抗他一樣。當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原來你會不顧一切的迎合他,即使自己會因而受傷。」皇后嘆息道,無意間刺到我的痛處。

「娘娘賢淑得體,對皇上的愛更是深重,難怪皇上如此寵愛娘娘。」三年前的事就像心裏永不癒合的傷口,每次一翻開就是切心之痛。
 「皇上對本宮的愛有幾分,對江山的愛有幾分,本宮很清楚。只是寧兒,這幾年真的苦了你。本宮知道你的難處,好端端一個大好姑娘……但是沒有辨法,他是皇,他想怎樣就怎樣。有時候,本宮也不比你好上多少,後宮女人本來就不好做。這樣吧,過些時日,待皇上氣消了,本宮會想辨法讓你出宮的,或者是讓他給你封個妃,總好過你現在這樣……」皇后朱唇微笑了一下,笑容忽然又因為說不下去的羞澀而僵住。

「娘娘明鑒,寧兒絕無半點爭聖寵之心,寧兒的心早在三年前已經死了,不會再妄想得到任何的愛了。三年了,皇上根本就不會饒過寧兒。現在奴婢認命了,只想安安份份,等着皇上玩厭的一日,出宮已經不敢希望了,到時很可能是賜死吧。」認命還認命,我早就接受了自己可悲的命運,但親口說出來原來會是這麼難受。

「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從來就沒人猜到他的心意。對了……時候也不早了,本宮已經派人跟皇上說,把你借來了鳳儀宮,免了你今夜的當值,今晚就留在這好好休息吧。」皇后搖搖頭,盯着我手腕的傷又嘆了一口氣,,就連她也不能確定多變的皇帝會不會這麼無情,最後不置可否的低頭沉思。





「謝娘娘!」我又向皇后深深叩了個頭,既然皇上不能指望,可能皇后會是我的依靠。

「皇上駕到!」殿外響起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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