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負責的工作很簡單,跟你在舊公司差不多,也是影印,釘裝,過膠,打字,整理文件,人工不及你以前高,但慢慢做吧,或者可以騎驢找馬。現在先把這兩份文件處理好,十一時前要交到我的桌面。」阿年認真的分配工作給小蒜。
小蒜一直聆聽,今天起她要接受新的工作環境,她知道阿年會照顧她。但是她更想靠自己。
 
「阿年,我的電腦好像壞了,你來幫我看看啊。」有一名穿著性感短裙的女孩拉著阿年的手臂說。
「你等一會兒,好嗎?」阿年輕輕的說,表情既溫柔又體貼。
「不行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外星人的嚴厲吧,你不過來幫我,我會給他罵死的。」外星人正是這公司的上司,因為她總是有三根頭髮豎起來像E.T外星人。小蒜第一天來這裡已經知道了她的別名。
「這是新同事吧?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孩把阿年推在她背後問。
「我叫小蒜,你好。」小蒜禮貌地說。
「小蒜吧,你爸爸媽媽一定很喜歡吃蒜頭吧,哈哈…你的事自己處理吧,不要阻礙我們的阿年啊!」接著她回頭拉著阿年的手便離開了,阿年回頭向她作致歉手勢。


 
下班時收到駱駱的電話,她們相約吃晚餐。
「我跟開仔終於分手了…」駱駱臉上並沒有半點不捨。
「為什麼?」相反小蒜卻為她的灑脫感到心痛,因為開仔一定會不快樂。
「沒什麼的,只是不愛了。」駱駱說得那麼瀟灑,看來一點痛苦和掙扎也沒有。
「他呢?他的反應如何?」
這個問題反而令駱駱呆了一呆。「我不知道。」駱駱很快便轉話題。「你現在跟阿年一起工作,很快樂吧?」
「也是這樣吧!」小蒜微笑說。
「你到底跟他說了沒有,你不要告訴我,你不喜歡阿年。」駱駱認真的說。
「那天晚上你生日,回到家我跟他說了。第二天他拒絕了我。」小蒜\回憶著說。


「是嗎?」駱駱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有幸災樂禍的感覺。旋即她轉了個臉說「你不要不開心吧,這棵樹死了就找另一棵啊。」但是她那驚喜的表情卻令小蒜的心痛久久不散。
她不是她一直以來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她會為自己的失敗而快樂?她是她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又怎會可以暪過小蒜。
這頓晚餐吃得一點也不快樂。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回到家門前,開仔致電給小蒜。
他們相約到酒吧。
「你沒事吧?心情好點嗎?今天駱駱找過我,說跟你分手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小蒜一口氣的不斷問。
「沒事啊,性格不合吧,或者在很久前大家已經不再愛對方了,勉強在一起又何苦呢?」開仔說得那麼不經意,好像他也沒有傷心。
小蒜真的不明白,他們的分手,局外人的她反而更心痛。
他們一直坐著,小蒜看著開仔喝完一支又一支的酒,驚嘆做café的他原來酒量那麼好。但是終於也是醉倒了…


「不要再喝了…」小蒜拿開他手上的那支酒。
「為什麼?你不要管我吧。」開仔搶回那支酒。
「你幹什麼喝這麼多?你喜歡她就追吧,不要在這裡喝悶酒。」小蒜說。
「我有說我喜歡她嗎?」開仔竟說。
「你在說什麼啊?」
「那天晚上,即兩年前的十一月,你還記得那一天嗎?」開仔溫柔的問。
「記得啊!你大學畢業典禮,想找我們吃飯,但那天晚上你沒有出現啊,害我和阿年弄了那麼多飯菜。」小蒜笑著說。
「那天晚上,我跟駱駱一起了。」
「我知道啊,你們二人世界又不告訴我們。」小蒜輕輕的推他說。
「其實是我跟她上了床。」開仔說「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小蒜有點無言。
「但不是我要求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得很醉,在酒店完成了謝師宴打算到你們家,駱駱在酒店門外等我,她那時候也喝得很醉,她說想上房休息,待酒氣散掉才找你們,但是上到房間,她便…總言之,就是那晚上了床,我不想負她,然後便一起了。」
「男孩子是這樣的吧,不喜歡也可以上床。」小蒜想起阿年經常帶女孩子回家。「不是的…至少我不是。」開仔輕輕的說,但他知道現在怎說也證明不到什麼。
「有什麼所謂,如果你是愛她,性也可以是表達啊。」
「但我並不愛她。」開仔說完便把酒一口氣的喝完。


「那你…」小蒜正想問為什麼還要上床。開仔便打斷她說…
「我喜歡的是你啊,你真的完全感覺不到嗎?我喜歡的是你啊!一直也是你啊!」開仔望著小蒜的雙眼說,像要告訴她,他是很認真的。
「什麼?」小蒜的臉立即紅起來。
「你不相信?」
「不是。」
「你是,你認為我跟別的女孩子上床,又口口聲聲說愛你,你是不相信。」
「你醉了…」小蒜拍一拍他。
「我沒醉,我比你清醒得多,因為我是局外人,最清醒的人是我。你是喜歡阿年,對嗎?」小蒜無言。「駱駱也是。你喜歡阿年多久,駱駱便喜歡阿年多久。只是你一直也不相信,不知道,是駱駱身邊的男朋友不斷轉換替她掩飾。我蠢,我怎樣努力也不及阿年,是嗎?」開仔問。
「不是。」小蒜的答案,開仔是沒有想過。
「你說什麼?」
「事業上,你可能不及他出色,但是你的為人,你細心,你專一這些,作為一個男朋友來說已經比他好。不要小看自己,連你自己也不愛自己,沒有人會欣賞你。」
「不是啊,你欣賞我啊!」開仔輕輕的捉著小蒜的手。
「對不起,我想我們還是適合做好朋友。不要再喝了…已經喝了太多…」小蒜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對不起。」開仔尷尬地說。
「我也是。」小蒜臉紅紅的說。


「陪我喝吧。」開仔再叫酒。
小蒜只是喝了眼前的一支,而開仔卻喝了很多。
醉到無法說出自己地址的開仔,小蒜唯有跟他一起回家。
 
「你醉成這樣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小蒜邊吃力地拉著開仔的身軀邊把他拉上沙發。「我替你倒一杯暖水和弄毛巾。」
 
小蒜走進廚房裡弄濕毛巾時看見有一包公仔麵已經開了,而沸水又煲乾了。心想一定是阿年今天晚上沒有人陪吃飯於是想煮個麵吃吧,冒失鬼還忘記了而睡過頭,她把火關掉,然而從新燒一煲水,決定把麵煮好才叫醒他,現在先處理好開仔的醉酒才最重要。
 
開仔在沙發上睡到不省人士。小蒜唯有替他抹好臉就讓他睡。當公仔麵煮好時,她便進阿年的房間叫醒他,順便可以拿一張被舖給開仔。
 
可是小蒜情願自己沒有進去。
 
雖然知道阿年一向也會有帶女孩子回來睡覺的習慣。他們在房裡做什麼,小蒜一向也不過問。
她進去時本可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然後便拿其他被舖離開。
但是…但是…睡在阿年身邊的人…是駱駱啊!


他們露出了膊頭,駱駱的腳還親暱的勾著阿年的腿。
她輕輕關上門,手上還拿著一張被舖,一碗熱騰騰的公仔麵。
 
早上醒來,小蒜已經煮好了四份早餐。
已經很久這間屋子沒有這麼熱鬧了,當阿年跟駱駱睡醒,看見睡在沙發上的開仔,桌面上有四份刀叉,在廚房裡團團轉的小蒜,阿年已經心知不妙,只怪自己昨晚酒後糊塗。
 
「小蒜,早啊!」駱駱首先開口。
「早啊!我正在煮早餐,你們先洗臉吧。」小蒜沒有回頭的看他們。
「我可以借你的牙刷及毛巾用嗎?」駱駱問。
「當然沒問題,我什麼也可以跟你分享。」小蒜回頭跟她說。「阿年會告訴你,我用的東西放在那。」
 
此時開仔也醒來了,看見站在廚房門外身穿睡衣的阿年及身穿阿年衣服的駱駱,他已經知道什麼一回事了。他現在只是擔心小蒜。
「早啊!」開仔木無表情的說。
「早啊!」阿年尷尬的看著開仔,畢竟駱駱曾是開仔的女人。
「需要幫忙嗎?」開仔走進廚房問。「昨天晚上謝謝你啊!我真是失禮,對不起!」


「不要緊吧。」小蒜的眼淚原來沒有停止,開仔站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膊頭,小蒜感謝開仔並沒有大驚小怪的拿紙巾或安慰她,讓她在阿年面前保留小小的尊嚴。
「阿年,我要毛巾啊!」駱駱在浴室裡叫出來。驚醒了呆在門外不知所措的阿年。
 
在飯桌上就只有駱駱一人不斷說話。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放工時我來接你好嗎?」駱駱問阿年。阿年沒有回應她。
「你現在跟阿年一起上班,真是好啊,你可以替我看管有沒有女孩子纏著他呢。」駱駱跟小蒜說。小蒜也沒有回應她。
「你會生氣嗎?」駱駱細聲的問開仔。開仔搖搖頭,因為他已經不愛她,這個女人跟任何人發生關係他也不會在意,他在意的是小蒜。
小蒜跟阿年匆匆吃完便進房間準備上班。開仔負責清洗碗碟。而駱駱就在沙發上再睡一會兒。
 
上班的時候,開仔跟駱駱前後腳離開。
「有什麼事就致電給我,知道嗎?」開仔臨走時跟小蒜說。
小蒜輕輕的點頭。跟阿年說再見後他便離開了。
 
現在只剩下小蒜跟阿年,他們二人也無言以對,但他們又是同一條路回公司,這種氣氛真是讓人尷尬。
小蒜拿出耳機,她想忘記身邊還站著一個她愛的人。
早幾天他們才打破之間的尷尬及寂靜,開始以往的態度來對話。
昨天晚上,是阿年親手把這個關係打破。
阿年真的十分內疚。雖然小蒜不是他的誰,他要跟誰上床她也沒有權管,但不知道為什麼,阿年就是感到後悔和內疚,看見哭腫了雙眼的小蒜,天知道她昨天晚上是怎樣捱過。
 
回到公司,繼續有其他的女同事向阿年獻媚,但是阿年這次卻是反感地不理她們。
他一直的觀察小蒜,看見她跟別人有講有笑,好像不是很傷心。
還間中有些男同事借故摸她的頭問她為什麼眼睛腫腫的那麼可憐。小蒜好像沒有反抗,沒有厭惡,由他們向自己毛手毛腳。他又不是小蒜的誰,有什麼身份去阻止?
 
「一起回家,好嗎?」差不多下班時,阿年走向小蒜身邊跟她說。
「我現在已經可以走了,各有各吧,我不想等你。」小蒜望著他說。
「小蒜…」阿年立即回座位執拾。而小蒜已經大步大步的離開公司。
到了公司樓下,小蒜看見駱駱。她主動上前跟小蒜說話。
 
「你現在天天跟他上班,真是便宜了你啊!」駱駱忽然用諷刺的語氣跟小蒜說話。
「你想說什麼?」小蒜問駱駱,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懂得吵架的女孩。
「還要我說出來嗎?麻煩你以後不要再用這個表情看著我,不要以為世界上所有男孩都喜歡你這種裝模作樣的女孩,你最聰明的地方就是扮蠢扮可憐。」
小蒜沒有說話的看著她。
 
「幹嘛?想打我嗎?你別忘記從小到大是誰保護你?你這廢物為自己做過什麼?我有說錯嗎?真不明白阿年為什麼那麼喜歡跟你一起,你中二喜歡阿年,我不是嗎?我可能比你更早便喜歡了他啊!他為什麼就是愛跟你一起?為什麼就是愛和你說話?為什麼連同居也選擇跟你?如果不是你,阿年一眼也不會看我啊,我自問比你漂亮,比你更懂男人,你只是一個懂得苦苦暗戀的女人而已,你有什麼比我好?是有的…讀書吧?浪費時間,做一個成功的女人不是讀書成績,是不用靠自己雙手也可以得到男人的寵愛,過安逸的生活啊。」
「我不認為。」小蒜終於都開口。「如果那個男人離開你,你將會一無所有。你是為自己而生存,不是為男人而生存。」
「沒有男人喜歡的你當然是這樣說吧,如果你不靠自己,你又沒有事業,就乞食了。不是,還有一個傻仔開仔喜歡你,你或許可以選擇他,他除了在床上的表現欠佳,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男朋友啊!哈哈…」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在這裡說這些話給我聽是為了什麼?」小蒜忍不住眼裡充滿了淚。
「是為了告訴你。」駱駱的聲音變大了。「我一直也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好朋友。」駱駱冷笑了一聲繼續說「在中學時,你以為我是喜歡和你玩嗎?只是無可奈何小學跟你一起升上來,又沒有人願意和我玩,我才找你,阿年的出現,你自己問自己是否已經把我忘記了,你說什麼也是阿年阿年,我真的覺得你很廢物啊,你被人欺負,你覺得自己很可憐,我出來幫你,你覺得我很好吧,我告訴你,這是我跟同學之間的一場戲啊!你的書包,是我扔進廁所的。你在馬騮山失蹤的那天,我真是多希望你從此被馬騮抓去,不要再來阻礙我。你不要再口口聲聲的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好朋友,我沒有你這個好朋友,我從來也不需要朋友;是你這種沒有男人疼愛的女人才需要。」
 
小蒜的眼淚已經無法控制。此時阿年趕到公司樓下,看見小蒜一臉眼淚,而駱駱的氣燄也越來越旺盛。
「你最懂的就是流淚吧,你還有什麼是懂?」駱駱冷冷的問。
「沒有,我什麼也不懂,我連我一直以為最熟悉的你也不懂,這夠了沒有?說夠了吧?」小蒜說完便匆匆的走上計程車。
 
「小蒜…」阿年追上,但還是徒勞。
「你跟她說了什麼?」阿年氣沖沖的問駱駱。
駱駱立即變回一隻小貓的黏著阿年。就憑阿年這一句她就知道阿年並沒有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她可能因為昨晚我跟你的事而不快樂,剛剛罵了我一頓便走了,算吧,我沒事的,不要生她氣啊。」駱駱還厚顏牽著阿年的手說。
「你夠了。」阿年一推開她。「我這些年來,跟我上床的女人我自己也數不盡,你別要以為跟我睡了就可以跟我名正言順的一起。我不會相信小蒜這樣對你大發雷霆,你一定是說了傷害她的話,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實在太過份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總言之你傷害小蒜就不行,你不要再找我們,我們不會想再見到你。」阿年登上計程車時跟駱駱說「像你這樣放任的女人,要靠那種關係來讓男人跟你一起,是最可悲的。我希望我是最後一個。」
始終這個是他十一年的朋友。
 
回到家,家裡一片寂靜,這種氣氛很可怕,浴室沒有人,他不會打開小蒜的房門時看見她自殺吧?傻的…又怎會呢?房門忽然打開。
「回來了?吃飯沒有?」小蒜裝傻的問他。
「不用了。你…沒事吧?」阿年神經質的問她。
「沒事,有什麼事?」小蒜勉強擠出笑容,她並不知道阿年曾經在公司大廈追她。
「昨天晚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解釋。」阿年尷尬地說。
「解釋?沒有必要吧。」小蒜想關房門。
「不要啊!你聽我說說吧。」阿年把手阻擋著。「我…昨天晚上是因為喝醉,所以才和駱駱上床。」
 
小蒜只是點點頭。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了,原來最壞的事情並不是跟阿年吵架,不是被阿年拒絕。而是他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然而那個她一直認為最好的朋友不留餘地的侮辱她。
她今天晚上好像完全得到解脫,沒有事情她會再害怕了,而她一直期望著能跟阿年有新的突破,這個想法已經可以完全消失。
 
「我會搬走的,放心。」小蒜靜靜的說。
「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阿年立即解釋。
「這個房間,駱駱一直都說很喜歡,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便搬來這個房間遷就她吧。她喜歡看著大街,喜歡熱鬧,很喜歡你。」小蒜回頭進自己的房說。門大開了,阿年才發現原來小蒜執拾了行李。
「不要這樣,我跟她已經沒有關係,我跟她從來也不是你所想的關係。」阿年著急地抓緊小蒜的手。這次是第一次小蒜發現原來阿年是著緊自己,他的手那麼溫暖,他的眼神那麼真摰,他的話說得那麼誠懇,他還捉著自己不放開,他眼裡好像有很多的無奈,好像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怎樣看自己,但就在乎自己,想得太多了吧?小蒜把手放開……
 
「你放過我吧!」她已經近乎懇求。「你這一刻好像很著緊我,但我知道你這份著緊不會長久,這個年代的年輕人也是這樣吧,隨便愛過恨過就算,這一刻即使歡天喜地的在一起,說得多麼天荒天老,永遠不變,但是下一秒也可以跟別人說這番話,愛情,還是不接觸的好,沒有一份感情可以永遠。」小蒜忽然澄清。「我是說你跟駱駱,而我…已經不想再愛你了,你明白嗎?」
「我沒有和她一起,你不需要走,你又明白嗎?」阿年清楚的告訴小蒜,眼裡有點忿怒,有點怨。
「你還想留我在這裡留難我嗎?」小蒜忽然問。
「你說什麼?」阿年不明的問。
「我一定會捱得過,你放心,我們永遠也是好朋友,我不想跟你有什麼更進一步的發展。」小蒜說。
「我們永遠也是好朋友。你不要走吧,我不想失去你這位多年的室友。」阿年說完便把小蒜的行李拿出來。他看見小蒜的行李裡除了衣服、日常用品還有零食,阿年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麼大個人還喜歡吃零食,而且用這麵包超人紙巾。很傻啊!」
小蒜也笑了出來「不可以嗎?」
「以後不要再說搬走了。好嗎?」阿年問。
小蒜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重重的點頭了。
愛…真的是最大權利嗎?大得可以把所有的傷害也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