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只能是朋友】: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這天，他們大約二時便到了阿年及小蒜的家。
他們買了火鍋的食物來，小蒜跟女孩們躲在廚房裡整理。
「說真的小蒜，你跟阿年是什麼關係啊？」A問。
「沒有什麼關係啊，就是同居。」小蒜答得清脆。
「你們同居了多久？」B問。
「差不多三年了。」小蒜把菜洗淨。
「他有沒有性搔擾過你啊？哈哈…」C問。
「當然沒有了。」小蒜笑著的打她。
「他是不是常常帶女孩子回家？」A再問。


「你自己問他吧，我不便透露喔。呵…」小蒜努力的假裝。
「你是不是喜歡他啊？為什麼願意跟他住啊？」D問。
「不是啦！是以往大學不想住宿舍太昂貴，然後才決定合租。我跟他從中二便認識了，要喜歡已經一早喜歡了，要等現在嗎？」小蒜笑著問。
「倒也是。」B說。
「你們快點來切牛肉啊。」小蒜假裝生氣命令她們幫忙。
 
在客廳中正玩電動和打麻雀的男孩子也在討論小蒜和阿年之間的關係。
「你這個小子，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跟小蒜同居？」E問。
「我怎知道小蒜會否介意，而且怕你們誤會嘛。」阿年笑笑的回答。
「如果你早告訴我們你跟小蒜同居，我們一定會常常來你家啊。」F說。


「就是怕你們這麼煩，所以才不告訴你們。」阿年說。
「小蒜是不是常常有男孩子送她回家？」阿南問。
「我也不知道啊。」阿年說。
「她應該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女孩子，對嗎？」阿南再問。
「是啊！」阿年說。
「猜也猜到吧。」阿南笑說。
「阿南，你有老婆的，為什麼還對小蒜虎視眈眈？讓給我們吧！」R說。
「傻的，你問過阿年沒有？」阿南笑說。
「我跟她沒有關係呀，你們喜歡便努力吧！」阿年笑說。
 


在廚房剛剛出來的小蒜聽到，假裝若無其事地說找些東西一起玩。
「看恐怖片好嗎？」阿南建議。
「看恐怖片當然要吃過晚飯後才看吧，天色已晚時她們才會害怕。」R說。
「不如現在玩Killer啊！」有人建議。
「好啊！但我不懂啊！」小蒜輕笑地說。
「我教你吧！」阿南坐到小蒜身邊輕輕拖著她的手。
「好啊！」小蒜由他拖著。
「這個遊戲是這樣的，首先我們圍成圓圈的坐下來，在啤牌中找12張牌，因為我們現在有12人，而那12張牌中有2張是要Ｋ和Ｑ，K的那張是殺手，而Q的那張是護士，我們不可以告訴別人自己抽中什麼啊，抽到後便手拖著手放在背後，然後抽中K的便靜靜地殺人，他可以向左或向右行動，例如我是殺手，我要殺阿年，我便數人數，從我左邊數起你是第7個，我會輕輕的握我左手邊的小蒜7下，但小蒜只需握6下，然後小蒜便一直傳過去，5下、4下、3下、2下、1下到阿年你的時候因為沒有數可握你就輸了，你死了便要揭牌，其他人可以估誰是殺手，而當殺手把人全殺就代表勝利。而護士是用同樣的方式去救人。」
「好啊，那現在開始了。」小蒜高興的說。
她緊握著阿南的手讓阿年看得不是味兒。
 
在這個遊戲中，大家可以互相的對望，因為可以從大家的眼睛裡看出有沒有說謊，或者是不是殺手。
 
阿年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小蒜，小蒜也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這個遊戲彷彿就只有他們二人在玩，眼神的交流沒有一刻停止，有時候小蒜會害羞的低頭或者望向別處，而阿年也會跟著這樣，但很快，他們二人的眼睛又再次碰上了，就只有在這個遊戲裡，他們才可以這麼毫無理由地跟對方盡情對望。


 
小蒜感到臉頰開始泛紅，阿年的眼睛很迷人，相處十一年來，小蒜一直也不敢跟他有什麼太久的眼神接觸。但她知道，這次，可能是最後一次可以跟他這樣了。
 
小蒜的心忽然很痛，她是真的很愛很愛阿年，是真的，背負所有的矛盾和自卑去愛他，他為什麼會感受不到？如果感受到為什麼卻不被感動？
 
小蒜知道，自己不夠漂亮，阿年一直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他又怎會愛上自己，“兄弟兄弟”這個身份太傷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難道就不可以再進一步嗎？
 
在跟阿年對望的無言空間中，她曾經一廂情願地幻想阿年也許也愛上自己，不過，由現在起，即使阿年也愛上自己，她也不能接受。太多的無奈太多的關係她不敢衝破。
 
小蒜眼裡的淚快要滴下來了，忽然有人按門鈴，小蒜就鬆開阿南的手去開門。
門外的人是開仔。
 
「開仔？你怎麼來了？」小蒜問。
「今天知道你放假，想來找你，你沒有空嗎？」開仔看見很多人在屋裡望出來。「我不阻礙你了。」開仔再說。
「進來吧開仔，不會啊！」阿年在裡面也叫出來。


開仔望著小蒜。
「進來吧，怕什麼？」小蒜拉著開仔的手。
「他是小蒜的男朋友嗎？她牽著他的手喔。」R跟G說。
「很可愛的男生啊！」其中一個女生說。
「大家好啊，我叫開仔。」開仔禮貌地說。
「一會兒我再為你介紹他們。我們在玩Killer，一起吧。」小蒜繼續拉著他的手坐到自己旁邊，隔開了阿南。
 
差不多晚飯時，他們便吃今天預備好的火鍋。
晚飯後有人建議到酒吧。大家也贊成。
「我們替小蒜選衣服，你不會打算穿這身家居服去吧？」那些女孩衝進小蒜的房間。
男孩也只好在洗碗打掃，開仔跟他們很快便已經很熟稔了。
「你是小蒜的男朋友嗎？」阿南問開仔。
「不是啊，好朋友而已。」開仔邊掃地邊回答。
「我們三個是好兄弟啊！」阿年在後面摟著開仔說。
開仔笑了。


「那就好了，我決定了追小蒜，她實在太可愛了。」阿南笑著說，眼裡充滿了愛。
「她真的是不錯。」開仔酸溜溜說。
「但你不是有老婆嗎？」阿年再說出現實問題。
開仔呆了望向阿年。
「她也差不多跟我辦離婚手續，所以很快我便會單身了。」阿南說。
 
「你穿這條裙子吧，不錯呀。」G說。
「不是吧，很短的。」小蒜坐在床上說。
「不是吧？還是這件衣服，很迷人喔。」H說。
「但這件單穿太低胸了。」小蒜說。
「不是吧？」在房裡除了小蒜以外的人也同時說。
「不准啊！就穿這條裙和這件衣服。」她們雞手鴨腳的強迫小蒜換了。
 
那是一件吊帶的低胸背心，其實並不是太低，只是小蒜自己不習慣，然而下身是一條到大腿上的短裙，輕飄飄的很舒服，拿上一個小巧的包包，化了少少妝，再穿上高跟鞋，把小蒜的優點表現出來。
 


在客廳的男性無人不對小蒜行注目禮，讓小蒜好不尷尬。
就只有阿年心裡有點不是味兒，靜悄悄地在她房間拿一件薄外套放在袋裡。
 
在酒吧裡，他們一群人很受注目。
除了小蒜以外，其他的女同事也漂亮極了。
而男同事又英俊，尤其阿年及阿南這兩位。
 
小蒜一個人走到吧檯前想要一杯酒，那位調酒師卻在調戲她。
「你今年幾歲啊？可以喝酒了嗎？」他問。
「你覺得呢？你認為我還不夠年齡嗎？」小蒜問。
「看起來好像很成熟，但你的樣貌還很稚氣啊，是不是已經夠了十八歲啊？」他再問。
「你猜吧，如果猜錯了，就要請我喝一杯。」小蒜輕輕的對他說。
「好吧，你這麼說，應該是二十一歲？」他笑說。
小蒜拿出身份證給他看。
「你保養得真好，送你的。」
 
小蒜拿著酒坐回座位。
「沒有人來寫單？」開仔問。
「他說請我啊！」小蒜說。
「嘩…小蒜以後去點酒要叫我們啊！」阿南說。
「我們用酒樽玩True Or Dare好嗎？」Y問。
「好啊！」小蒜今天晚上好像很快樂。
開仔跟阿南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兩邊。
而阿年身邊也被一大班女同事包圍著坐。
他們二人坐在對面。
「我來開始。」T同事酒樽轉到小蒜面前。
「我選True。」小蒜說。
「你是不是處女？」
「當然了！」小蒜小聲的說。
「真的嗎？」大家也問。
「是啊！」小蒜的臉也紅了，她看著阿年的表情很尷尬。
「到我轉了。」小蒜把酒樽轉到阿南。
「我選擇Dare。」阿南說。
「你去問那邊穿白色裙的女孩拿三圍。」小蒜說。
「你真的…好，我去。」阿南免為其難的問。
機靈的阿南過去當然是利用自己的外表搭訕一番，然後過來隨便給他們幾個數字。
「到我了，你要讓我轉中你啊！」阿南以恐嚇的語氣跟小蒜說。
這次轉中的是開仔。
「我選擇True。」開仔說。
「好，你有沒有對小蒜有過非份之想？」
開仔尷尬地說「當然沒有。」
「真的嗎？不可以說謊啊！」阿南再問一次。
「沒有了。」開仔說。
「到開仔轉。」R說。
這次轉中T。
他們互相轉了好幾個圈，這次轉到阿年。他選擇了True。
「你有沒有喜歡過小蒜？」S問。
「怎麼整晚的問題也像圍著我啊？」小蒜說。
「沒有。」阿年答得很乾脆俐落。
 
小蒜看著他，眼裡彷彿一點謊言也沒有，剛才在家裡玩Killer，他們眼神的交流是假的嗎？他只是憐憫自己所以才看著她嗎？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很悶啊！」開仔忽然說。
「是啊，找別的玩吧。」阿南說。
 
「開仔，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小蒜忽然神神秘秘的拉著開仔到另一旁。
 
當大家要離開時，阿南喝得很醉，不斷的纏著小蒜。
阿年一手把小蒜摟著說回家。
「小蒜也喝了不少，這天晚上，你好好的看管她。」開仔跟阿年說。
 
回家的路上，大家也沒有說話，背包裡的外套始終也沒有拿出來。
「你冷嗎？」
「不。」
阿年知道跟小蒜的友情也許已經到此為止。
他們之間的話題像一夜間消失似的。
剛才的那句「沒有」，她是否很傷心？還是，她已經不再在乎自己的每句話？
 
回到家，阿年想走進浴室洗澡，他隱約感覺到小蒜有些他不想聽的話要說。
但小蒜還是叫停了他。
「阿年，我明天會搬走。」小蒜望著他的背影說。
阿年回頭的看她。
「這個家，我想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小蒜的眼淚又再次濛蓋她的視線。
阿年只是呆呆的看她。
「對不起，答應了你不再說搬走，還是再次提議。」小蒜深深的道歉。
「我雖然是很冒失，很多事情也不能照顧自己，你也許會覺得我是一個很不顧後果的人，但這一次我是考慮了一段很漫長的時間，我真的不能再跟你一起住了。」小蒜一直低著頭說。
「為什麼？」阿年問。
「你今天晚上的那句「沒有」把我打醒了，我承認這十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刻停止愛你，也不願放棄愛你，一直一直我也很努力，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會被我感動，相信我們之間有轉機，有突破。這些年來，你的女朋友轉個不停，我有多妒忌，有多不開心，也沒跟你說。始終我又不是你的誰，我只是你的兄弟啊，我明白到，你媽媽的走，對你的打擊很大，你這一輩子也是貪新厭舊，我也不得不承認，我是不應該愛你的，或者…你已經忘記了什麼是愛，我寧願做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妹妹，也不願成為你的情人了，我真的希望跟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小蒜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你懂照顧自己嗎？」阿年沒有挽留。
「我懂，由中二起，一直也是你照顧著我，我要長大了。」小蒜笑著說。
「不是，你也有照顧我。」阿年說。
「謝謝你，今晚，我雖然喝了很多酒，但卻清醒了很多。」
「對不起，我…我不是沒有啊…」阿年也不知自己應該說什麼。
「算吧，不要說謊了，我是不配你的，我是真的配不起你。」說完小蒜便衝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起。
 
阿年呆在廳中，忘記了本來是想挽留。
這天晚上小蒜徹夜的頭痛，小蒜就由得它痛，她是真的要學習獨立。
以後也沒有人替她買藥，沒有人替她洗隱形眼鏡，沒有人會把家裡的零食定期更新，沒有人再在她生病時帶她去看醫生。
 
當阿年睡醒，便立即走進小蒜的房間，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跟小蒜的感情，多年來的友情，就在昨夜完結了。
以後就只有靠在公司才可以看到活潑的小蒜。
她走後，阿年才遲鈍地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喜歡了小蒜。
他一個人呆在客廳，想起跟小蒜認識的過程。
 
胖胖的小蒜，在中學時期很可愛，第一次跟她說話，是問她借紙巾，她神經質地把書包裡所有東西也倒出來，她那時候的的樣子還深深印在阿年的腦袋。
 
他總是不明小蒜為什麼會那麼傻，很多大家也想像不到的傻事她也可以做出來。那次她在校門被流氓欺負，阿年真的不顧一切便去幫忙，除了他認得小蒜是坐在他旁邊的女孩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覺得一定要保護她。
 
送她回家時，才發現原來大家住得那麼近，這種緣份是他傻得在幻想嗎？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對小蒜專一，他很喜歡跟她做朋友，真的很喜歡，所以他不想破壞。
 
升中四、中六、大學時小蒜也像在他身邊默默支持，他從來不知道她已經愛上自己，只以為她的樣子那麼笨，所以沒有人喜歡吧。
 
而小蒜可憐的身世有點像自己，但他比她還好，他還有爸爸的疼愛，而小蒜呢？所以當決定搬出來時，他沒有考慮便下決心叫小蒜跟他一起，他不希望再被人欺負她，但是昨夜小蒜的說話告訴他，一直以來欺負她傷害她的是自己。
 
他致電給小蒜，小蒜沒有開手提電話。
他轉致電給開仔，答案是小蒜也沒有找他。
到底她去了那裡，一夜之間那裡找到地方居住？
那個討厭的姑姑一定不會讓小蒜回去。
明天上班時，阿年決定對小蒜作出他遲來的挽留。
 
掛線後，開仔望著小蒜。
「謝謝你替我說謊。」小蒜一邊執拾帶來的行李一邊說。
「你真的決定了跟我一起住嗎？」開仔問她。
「我會很快搬走，不會阻礙你太久。」小蒜說。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用急…你跟我永遠住在一起，我也願意。」開仔溫柔地說。
「謝謝你啊！」小蒜走過去擁抱他。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開仔有點措手不及。
 
這是小蒜第一次跟男人擁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擁抱他，只是這一刻真的很想。
開仔這一刻真想吻她，但是他不想破壞這份友情。
「還不快點執拾，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啊！」開仔跟小蒜笑說。
「知道了…」小蒜說。他們的臉也紅通透的。
如果他們能夠成為戀人，那多好呢？
 
「是呢，你有沒有見過駱駱？」他們二人一同吃晚餐時，小蒜問開仔。
「上個月通過一次電話，她現在很乖，沒有工作了，跑去讀書，她說失去了很多讀書的光陰，想追回來。」開仔說。「她也有問起你。」
「是嗎？」小蒜在很久以前已經不再生駱駱氣了。「她快樂就好了。」
「你真的打算到café幫忙不回公司？」開仔問。
「是啊，我不想再待在公司了。」小蒜堅決地說。
「你打算不告訴阿年嗎？」
「不用吧，他又不是我的誰，不用跟他事事交待。」小蒜掩著頭說。
「又頭痛嗎？」開仔關心的問。
「嗯…老毛病，別擔心。」小蒜放下碗筷。
「有沒有藥？吃一顆吧。」開仔跟小蒜說。
「藥…吃光了。」小蒜起來想進房間。
「我跟你去看醫生。」開仔摟著小蒜。
 
「也是一般的頭痛病，我也說過沒事的。」小蒜說。
「但實在很讓人擔心嘛。」開仔邊開車邊說。
「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可以好好的替你café找客人。」小蒜笑說。
「不用了，café已經有一定的客人，你好好的休息吧，下星期才上班。」開仔說。
「我會很悶的。」小蒜說。
「逛街吧，女人的專長。」開仔說。
「我睡覺，不理你。」小蒜閉上眼睛，她的頭還是很痛。
 
這天晚上，café的客人真的很多，小蒜始終也有來幫忙。
日復日。夜復夜。
小蒜已經跟客人溝通得很好，有數個客人還時常因為小蒜來光顧。
而且還有人以為小蒜是開仔的女朋友。
他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讓他們繼續猜測。
 
而阿年那天回到公司收到小蒜已經辭職的消息很驚訝。
他沒有想過小蒜用這個方式來逃避他。
他那番挽留的說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也許…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她的手提電話也轉了，其他朋友她也沒有找，真的要這樣決絕地離開嗎？
這晚，小蒜的臉色很青。
但她仍然落力地替café打理生意，把阿年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也許這是她唯一可以替他做的事。
 
她辭職的消息，一定令阿年很驚訝，而轉手提電話號碼這舉動可能會令阿年覺得她很幼稚，就由他這樣想吧。
反正，他從來也不認為她是聰明的。
 
一直一直的努力，終於也撐不下，在客人正坐著的沙發倒下了。
開仔知道立即放下所有工作開車送她去看醫生。
「我沒事…」小蒜忽然虛弱的在車上說話。
「不行，要到醫院檢查。」開仔不理她。
「我不去醫院啊！」小蒜抓著開仔的手。
「不要這樣，乖乖的坐好，沒事的，我會陪你一起進去的。」開仔安撫她。
「不要啊，開仔…我真的不想去啊。」小蒜忽然哭起來。
開仔把車停在一旁。
「為什麼啊？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開仔摟著她說。
「我真的沒事啊，我要回家啊。」小蒜哭著說。
心軟的開仔只有無可奈何送她回家。
「我給你買藥。」開仔說。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藥往哪裡買。」小蒜說。「一向也是阿年買的，已經吃光了。」小蒜輕柔的聲線讓開仔心很痛。
「你休息一下，我回café看看。」說完開仔便離開了。
小蒜一人躺在床上，想像自己如果死了，是否可以得以解脫？
 
「阿年…阿年…」開仔不斷的按門鈴。
「怎麼啦？」阿年揉著眼睛問他，顯現是正在睡覺。
「小蒜的頭痛藥是往哪裡買？」開仔說了小蒜的名字。
阿年立即清醒過來。「什麼事？她的頭又痛嗎？」
 
阿年買了藥，然後跟開仔一同回家。
開仔跟阿年把小蒜的所有事也說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欺騙我？」阿年問開仔。
「對不起，是小蒜不想你再找她。」
其實開仔又怎會不知道，阿年也愛上了小蒜。
在很久以前，開仔已經知道，只是阿年到現在才醒覺自己原來愛著小蒜吧。
 
「你不是說回café嗎？」小蒜聽到開門聲便走出來。但看見尾隨的阿年，她的心就像停了一樣，呼吸也跟著停了下來。
「對不起，你的頭痛太厲害了，我不得不問阿年你的藥往哪買。」開仔歉疚地解釋說。
「先吃藥吧。」阿年跟小蒜說。
小蒜看著阿年那個緊急命令的語氣，久違了的甜蜜和心跳仍然無法停止。
 
開仔到廚房拿水，小蒜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並把藥吃了。
「好點嗎？」開仔問。
「仙丹嗎？」小蒜回應他。
「你們慢慢聊吧。」開仔識趣地走開。
「我想睡覺。」小蒜站起來進房。
「跟我回去吧。」阿年站起來說。
「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小蒜回頭問。
「你…不要阻礙著開仔了。」阿年說。
「我也不想阻礙你，而且…」小蒜走到開仔身邊拖著他的手「他是我男朋友，又怎會阻礙呢？」小蒜望著開仔，希望開仔幫她。
但開仔只是站著，不想這樣配合的眼神看著小蒜。
「那你自己多休息。」阿年沒有再望小蒜。
「這種藥你知道往哪裡買吧。」阿年拋下這句給開仔，就奪門走了。
小蒜的手仍然拖著開仔，是開仔首先甩開。
「為什麼要騙他？難道你看不出他愛你嗎？」開仔心痛的問。
「我有癌症。」小蒜望著開仔痛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