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
 
 
 
 
 
  今晚,師父依舊外出,已暫停多時的「(被)掌摑對決」看來今晚又要取消了,阿土只好興味索然地留在家裡進行體能訓練,就在阿土喘氣地跟空氣進行幻想對決時,外面的門鎖被「喀喇喀喇」打開,這次師父絲毫沒有受傷,手上拿著一台卡帶式錄音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阿火,送你!」師父像是故意的叫錯阿土的名字。
 
 
  「錄音機?」阿土發出疑問的聲線。
 
 
  「這幾天外出的寶貴收成啦,你先睡到床上去,像平時睡覺一樣就可以了。」師父吩咐。
 




 
  「難不成師父怕自己獨自留在家裡會寂寞,身為人瑞還特地接受委託殺人賺錢買錄音機給我?」阿土鼻頭酸酸的,發出嗦嗦的聲響。
 
 
 
 
 
  阿土知道師父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但始終是老人家,於是他識趣地乖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阿火,以後每晚要聽著睡覺喔!」師父從沒以如此溫柔的聲線對阿土說話。
 
 
  「嗯,我一定會的。」阿土感到很窩心,心想他在世間上已沒有親人了,師父是唯一一個。
 
 
 
 
 
  「喀嗒!」錄音機發出卡帶滾動的聲音,阿土快要感動得連眼淚都飆出來。
 
 
 




 
 
 
 
  「聽著,殺人最重要的,是瞬速!子彈不能浪費,要一擊命中目標的致命位置。」錄音機傳出師父說話的聲音。
 
 
  「????」阿土聽得一頭霧水,心想為甚麼師父的說話會在錄音機出現。
 
 
  「砰!第一槍停止目標的移動能力,第二槍就要致命的!」 錄音機再次傳來師父的聲音。
 
 
  「啊~~~」錄收機傳出遠處的慘叫聲。
 




 
  「?!」
 
 
  「今晚教你用刀好了,其實我自己也不太熟,試試看吧。」錄音帶停了一下,然後又再聽到師父的聲音。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錄音帶再次傳來慘叫。
 
 
  「……」
 
 
  「嚴刑逼供的話,最好針對人類的穴道下手。」 緊隨著的是下一段教學錄音帶。
 




 
  「嗚……救、救命……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
 
 
 
  整個晚上錄音機重覆播著類似的殺人教學,阿土在心裡滿滿的感動被慘叫聲嚇得不見影蹤。他回頭一看,師父正躺在梳化上睡得像嬰兒一樣甜,相反整個星期阿土沒有一晚睡得安寧,每次閉上眼睛腦海就浮現著錄音帶慘叫的情景,可是阿土的殺人技倆也不見得有進步。
 
 
 
 
 
-怪物-




 
 
 
  怪物不斷活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師父每晚為他準備一些「不公平」的對決,行動受到限制、對手是成年人、甚至乎以一對多。今晚是他十三歲的生日,師父特定為他舉辦了別的生日派對。同樣是空置的貨櫃,但這次裡面只站著一個成年人。
 
 
 
  這次站在貨櫃內的委託目標顯然跟之前的對手截然不同,連怪物也能輕易察覺到,因為他的身體每個毛孔都感到被針刺的感覺,這次他的對手是一名殺手。
 
 
 
 
 
  「我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在哪,可是快點開始吧,早點結束後我還要對付你的師父。」殺手顯然沒有將怪物放進眼內,手上悠閒地把玩著兩把軍刀。
 
 
  「......」怪物沒說話,專心享受面對這截然不同的對手。
 
 
  「抱歉了,手下留情不是我的風格!」殺手由衷地說,一手反握軍刀,另一手瞄準著怪物的頸動脈刺去,軍刀在黑暗的貨櫃裡畫出一條致命的直線。
 
 
  「!」怪物屏住呼吸,緊盯比子彈還要快的刀尖,雙眼瞳孔瞬間縮少幾倍。
 
 
 
 
 
     「嚓!」軍刀破空的聲音在怪物的脖頸邊響起。
 
 
 
 
 
  怪物依舊是手無寸鐵,但他進入貨櫃前,師父作為生日禮物送了一件東西給他。
 
 
 
 
  「喂。」師父呼叫怪物,他還沒意識到之前兩隻粗大的指頭已出現在他眼前。
 
 
  「?」怪物正想反抗,但手指已深入他的後眼窩,怪物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雙手垂直懸空地顫抖,雙指彷彿要在後眼窩裡進行大工程般不斷攪動,直至他認為工程完成,才把手指抽出,順勢把怪物摔進貨櫃內。
 
 
  「好了,進去吧。」師父順利把禮物送到怪物的眼窩裡了。
 
 
 
 
  怪物被師父抓來的第一天就已經進行黑白世界的手術,這次師父在他眼球裡,除黑白色之外增添了一種顏色。
 
 
 
 
 
 
 
  「嚓!」痛楚把怪物喚回現實,刀刃在肩膀刺出一條恐怖血痕,血液誇張地塗滿了他半邊臉,只是傷勢並不致命。
 
 
  「喔?不是普通人喔。」殺手感到些微錯愕,眼前的小孩竟然能避過自己的一擊,他趕緊收回去勢。殺手平衡身體,雙手像蛇行般同時以詭異的角度進行連續攻擊。
 
 
  眼睛被血液濺到的怪物這刻才驚覺師父要送他的禮物,原來就是使眼球恢復了血液的鮮紅色,怪物眼前變得一片通血,在黑白當中的血色格外鮮明,他盯著眼前的血紅色,露出令人寒噤的笑容,殺手察覺到此異樣,本能地放棄攻擊往後一跳。
 
 
 
  此刻怪物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急速跳動,血液澎湃地傳送到身體的各部分,全身的血管甚至誇張地在皮膚上隆起,甚至以肉眼也清晰可見,臉部的血管起伏不起,讓怪物的笑容變得更加憎獰。比較起人類,更加像一頭野獸咧開血盆大口一樣。
 
 
 
  抓住距離才是對決勝負的關鍵,本想向後躍起拉遠距離的殺手,驚愕地發現怪物以更快的的速度飛撲而來,殺手急忙舉起雙刀向前刺去,可是怪物毫不理會,撲倒了正往後躍起的殺手。
 
 
 
 
 
  殺手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頭滿臉青筋暴現的野獸張開牠的血盆大口。
 
 
 「怪、怪物!」這是殺手臨死前勉強發出的慘叫,怪物首次聽到自己將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