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撲克都代表著一種異能》: 22)

四周歸於靜寂。
 
平日人來人往的商場現在變得空無一人，陽光從天窗灑下，白光染上了這空蕩的空間，卻透露出另一番風味，可惜的是被地上的石碎和血跡，還有那身首異處的屍體破壞了這另類的美景。
 
「呼──」
 
洛小言深呼吸後，緩緩吐出身內的濁氣。
 
先是與潮童三人組戰鬥，然後再夾克男進行了鬥智鬥力的激戰，最後對上了無時無刻散發著壓迫感的西裝男王虎。
 




現在的他不論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也是近乎崩潰的狀態。
 
基於右手握著木刀，他想用左手拭去額頭上的汗，但他發現他的左手握著一樣柔軟的物體。
 
夏小螢的右手。
 
先前中了閃光彈後，洛小言為了讓夏小螢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抓住了她的右手，其後因西裝男王虎的出場，卻令他忘記了自己一直握著她的纖手。
 
這時夏小螢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兩人同時猛然縮手。
 




靜寂的氣氛增添了名為「暖味」的氣味。
 
洛小言不敢正視夏小螢，他只敢利用眼角餘光斜望夏小螢，一來他害怕夏小螢一刀斬來，二來──他對那柔滑軟熟的感覺依依不捨。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熱恰恰的，殘留在掌心的餘溫是那麼微不足道，卻能令他的血液沸騰起來。
 
她的側面是多麼的美。
 
腎上線素逐漸消去，隨之而來的是陣陣疲勞，疲憊的身體渴求著可供休息的歸宿。
 




很想把她抱在懷中。
 
一定會很舒服。
 
意識有點迷糊。
 
當本能強於意識時，大概──
 
「你沒受傷吧?」洛小言吐出一句話，以對話保持清醒。
 
「重傷，而且快死了。」夏小螢沒好氣地說，她沒有望向洛小言。
 
「不要胡亂說話。」洛小言用了較重的語氣說，同時偷偷注視夏小螢。
 
夏小螢的側臉很美，或是說，夏小螢本來就很美。現在那白滑的皮膚沾上了污跡，臉蛋上留下了幾條礙眼的細微傷痕。




 
多麼令人憐憫。
 
很想用手輕柔地撫慰她的傷痕。
 
很想把她抱在懷中。
 
但是──
 
「哦。」聽到洛小言的怪責後夏小螢望向洛小言，正好對上了洛小言的目光，兩人迅速地別開頭。
 
「對了，除了撲克外，王虎有沒有給我們其他東西?」
 
洛小言拿出了一個布袋，翻來覆去，「裡面有一堆妖瞳石，除了E級D級外，還有兩顆C級的妖瞳石。」
 




洛小言拿出了兩顆紅色結晶，這兩顆紅色結晶明顯比他們先前見過的妖瞳石鮮紅艷麗。
 
夏小螢伸手想拿走其中一顆，但洛小言突然縮手，讓她抓個空。
 
看到那冰冷的眼神，洛小言打了個突，連忙解釋，「先前我有說過我們應該擁有一件防具吧，當時我已經看中了一件裝備，可是它需要一顆C級妖瞳石才能兌換。現在我們可以買下它了，你有意見嗎?」
 
「沒──」不，我不能這樣依賴他的，夏小螢心想，但不知為何她又不想向洛小言提出意見，「……隨便你吧。」
 
「嗯，這樣的話，你的身高是?」洛小言問。
 
洛小言話聲一落，四周的空氣就像凝結了一樣。
 
…….嗯，我好像問了一樣不能問的東西──
 
夏小螢的身體顫抖著，熟識夏小螢的洛小言知道這不是因為她感到害怕，而是她感到憤怒。




 
「你當我一米六吧。」夏小螢白了洛小言一眼，然後別開頭。
 
聽到她的答覆後，洛小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接著通過「商店」買下了他心儀的裝備。
 
「穿著它吧，它的防禦性能很好。」
 
夏小螢接過洛小言遞來的裝備，入手軟柔，是一件黑色的長袖大衣。
 
她穿上後發現大衣異常的合身，而不是預想中的太大。
 
「……」夏小螢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打量和挪動這件新衣服。
 
這時天色已漸昏黃，洛小言整理一下傷口和現有的物資，便打算離開。
 




「那你的呢?」夏小螢發現洛小言似乎沒打算為自己買一件同樣的裝備。
 
「我想留下一顆C級妖瞳石以備不時之需。始終我多著重於閃避上，防具對我沒太多幫助。」洛小言一邊低頭檢查身上的傷痕，一邊說，「反而最需要它的是你，你看，你身上有多少傷口，若有了這件防護性能高的大衣，你就不用──」
 
突然一股巨力從正面推來，經歷了多場戰鬥、力氣虛浮的洛小言立時被推倒在地上。
 
緊接，重量不輕的物體一下子壓在洛小言的肚子上，把洛小言的內臟擠在一起，一口剛吸進肺部的空氣頓時被擠了出去。
 
「拿出來!!」
 
夏小螢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摔得五葷六素的洛小言定眼一看，卻發現夏小螢坐在自己身上。
 
洛小言沒試過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夏小螢，她那透著怒氣的臉容近在咫尺，隱約可看到她小巧鼻子上的毛孔。
 
「拿出來!!」夏小螢咬牙切齒地重複。
 
「……你要什麼?」洛小言被夏小螢的舉動嚇了一跳，到了現在還未平復，只能弱弱地問。
 
夏小螢的重量從腹部傳來，不算重，也不算輕，是正常女生的體重吧。
 
被人沒有惡意地壓著，感受著別人的體重是一個很奇妙的感覺。
 
暖熱的溫度在受壓的地方凝聚，柔軟的感覺不斷從腹部的皮膚傳來，對了，她是坐在我的身上吧。
 
在旁人的眼中，現在兩人的行為是多麼的親暱。
 
被夏小螢壓著的他，卻有點興奮。
 
「C級妖瞳石。」
 
「──吓。你要來做什麼?等等!!你先別生氣!!!」
 
「你這個混蛋!!誰要你管，叫你拿出來就拿出!!」
 
在夏小螢的威迫下，洛小言拿出了僅餘的C級妖瞳石，夏小螢一手奪去。
 
「說，你有多高?」
 
「呃──」
 
「有一米八吧?」
 
沒等洛小言回答，夏小螢手上的C級妖瞳石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大衣。
 
洛小言的視野被一片漆黑遮蓋，卻是夏小螢把大衣扔在他的頭上。
 
洛小言只覺身體一輕，然後臉部隔著布料被重重的踩了一下。
 
痛…...
 
「在擔心別人前，麻煩你先顧好自己吧。」
 
 
 
 
在洛小言拿開蓋在臉的大衣時，夏小螢已經無影無蹤。
 
洛小言站起身，穿上黑色大衣。
 
笨蛋，太大了。
 
他緩緩摺起衣袖。
 
雖然已看不到的你的身影，但從那沒有溫度的布料上，我已收到你的心意了。
 
其實，你沒有表面上的冰冷吧。
 
至少，我能感受到你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