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孔翹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後選擇了一間西餐廳。
是一間專門吃牛扒的店,裝修得很有性格。
還記得林風曾經說過,第一次約女生食飯千萬不要去高級餐廳。
因為即使萬一雙方一言不合,也不會白白浪費金錢。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林風在未成為武林高手時,
曾試過一次約會失敗,那女生差點把刀子架在他頸上,
最後他人沒失身,財倒是失了。
我自然相信孔翹不會如此。





西餐跟中餐或快餐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點,就是得考慮儀態。
包括吃相,刀叉的禮儀,酒杯的握法等等。
這讓我很不自然及緊張。
因為我很在意自己的表現能不能讓孔翹滿意。


林風果然是對的。





在等待食物期間,氣氛有些沉重和古怪,四周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一樣,猶如一對情侶在冷戰。
「如果何俊豪再這樣欺負你,請務必告訴我。」她首先打破沉默。
『嗯。』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滿腦子都是在想方法討好她。
「我找話題而已。」她笑了笑說,「請不要緊張。」
『好。』孔翹的笑容讓我稍稍放鬆下來,我問,『告訴你後你會怎樣做?』
「幫你揍他呀。」她握住拳頭裝兇惡,好可愛。
『可是你是女生。』
「我可以把拳頭塗上粉紅色。」她笑了起來。


我也跟著笑,真的好可愛。



「說起來你的名字好有趣。」
『你知道我名字?』我印象中還沒正式對孔翹自我介紹過。
「笨,公司有職員名單呀。」
『原來如此。』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嗯。」
『其實改這個名字是有原因的。』
「哦?」
『你想想看,一般人不都是有叫別人最後一個字,再配上叔、姐、哥等等的稱呼嗎?例如傑少,強叔,梅姐等等。而我呢?當然就是叫帥哥了。』
「胡說。」她噗哧一聲笑得很開心,「那我怎麼聽到你的朋友都叫你非帥呢?」
『那是因為他們審美疲勞了。』
「是嗎?」她又笑了。





女服務生這時端來兩個大鐵板,上面還有銀色的蓋子。
翻開蓋子後,鐵板發出響亮的滋滋聲。
「你們點的牛扒。」女服務生說,「請慢用。」
我和孔翹一同說了聲謝謝。
「你們看起來很配。」女服務生臨走前說。



我和孔翹相視了一眼,然後又各自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氣氛又出現了短暫的凝重。
「請你繼續。」她又再一次打破沉默。
『繼續?』


「繼續剛才的胡扯呀。」
要我胡扯?
好,我說給你聽。



『近幾年韓劇越來越流行,每當我看到這些劇的時候,你知道我有什麼想法嗎?』我一邊淋上汁一邊說。
「願聞其詳。」她輕輕地鋸開一小片牛扒放在口中。
『幸虧我長得醜,才沒有經歷他們的愛恨情仇,不然我死十次都不夠。』
孔翹笑了起來,又咳了兩聲似乎被嗆到了。
「我沒事,請繼續。」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繼續?
好,我再說給你聽。





『我曾經見過一份工,是實驗室助理。』我吃了一塊肉。
「哦?」孔翹一聽便來了興趣,放下了刀叉,「你有受過實驗室訓練?」
『面試時也是這麼問我。』
「那你怎麼答?」
『我中學時解剖過青蛙。』
說完,她又笑了,聲音比之前的都要大。
「你這不是胡扯,是笑話吧。」
『不。』我笑說,『這是胡扯出來的笑話。』



話題一打開,氣氛也跟著輕鬆起來,我們也顧不得食物儀態的邊吃邊聊。
原本以為像孔翹這麼有氣質的女生,吃起西餐時定必相當緩慢而溫柔。
沒想到在熟絡之後,卻發現她絲毫不輸我,


正當我吃到一大半的時候,只見她已經緩緩呼了一口氣,
枱面上的食物已一掃已空,還像動漫角色般拍拍肚子,可愛至極。



我停下刀叉凝望著孔翹,她也沒說話看著我,
她眼神依然清澈明亮,我腦海中剛閃過她是不是天使化身的疑問,便聽見她說:
「在看什麼呢?」
『天使。』
「謝謝。」在燈光的映照下,她的臉顯得有些紅,「你太過獎了。」
『不過獎,受人讚美是一件美好的事,不是嗎?』
「那我只好接受了。」她點點頭,笑說,「快點吃吧,如果你吃不完,我可以幫你喔!」
『這就不是好事了。』我趕緊把剩下的吃完。



吃完晚餐我們又再次肩並肩的走著,
這次不用坐的士了,因為她家距離很近。
隨著路程越走越短,關於孔翹的事我便知道得越來越多。
在工作上,她也是剛入職半年不到的新人,之前是在市場推廣及公關部做實習生。
她的興趣有很多,包括看書,看電影,聽音樂,甚至各種運動她也有所涉獵。
可惜時間太短,我還沒來得及了解她更多的事,便已經到了。



「謝謝你又一次送我回家。」她說。
『請別客氣,應該的。』
「這次不用說有緣再見了。」她笑了笑。
『沒錯。』



「你不打算對我說些什麼嗎?」她在進門之前說。
『啊?』
「你不是說過想我請你上去喝杯咖啡嗎?」她笑著說。
『啊?』我想起來了,是早上的說話。
就在我腦海中閃過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的時候,她便說:
「我開玩笑的,請別生氣。」
『沒有沒有。』我心裡呼了一口氣。
「那麼,晚安了。」
『原來你想我對你說晚安。』我笑了笑。
「沒錯。」
她也笑了,笑容溫暖而可愛。



真希望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每晚跟你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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