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了七月十一日早上的機票,坐全日空的早機前往東京,比詩晴遲一天出發。

「我出發先啦,唔好太掛住我喎!」她在電話說。
「差一日啫。」我回應。
「喂!一日好多嫁啦!而且我地唔係日日都有時間見嫁!」她賭氣。

「得啦得啦,我都無野做,咁到時你一得閒,我就搵你好唔好?」我哄她。

「咩啊,你原本都係要咁嫁啦!係我既願望!」



臨行前我托了很久沒有聯絡、但住在附近村屋的表哥替我照顧幾天。表哥中五之後就沒有繼續讀書,倒是算很努力,活得也不錯。長年在地盤工作的關係,體型健碩,皮膚亦比較黑。

「橙就唔該曬你啦。佢好有靈性…應該唔會做咩蠢事麻煩事。」
「係咪好似狗咁?」表哥問。
「又唔係嗰種…總之你會知嫁啦。」

「表弟呀表弟,真係好耐冇見過你。」他感概。
「大約都有五、六年。」
「成日玩失蹤,大個仔啦你。」他比我大幾年。



「高中開始要準備考試,基本上都唔想出席任何家庭聚會。之後已經去左德國。」

「聽講你叔叔入咗醫院,你阿媽最近好似好奔波勞碌。得閒去睇下佢啦。」
「我返香港會睇吓有冇時間。唔該晒。」我說。

「你呢幾年個人好似落曬型咁,唔好捱咁多啊細佬。」他說。
「知道啦,哥。」

他輕捉住我的手腕,又拍拍我的肩,就好像小時候帶我去溜狗那樣。



交低橙,也沒有甚麼重要的事,便直接到機場離港,不知為何,這次我在機上我很輕易便入睡了。

到達成田機場時是當地時間下午三時多。第一次去東京,本來怕人生路不熟,特意叫軒教了我幾句日文。倒是到達日本本土時發現,廣東話甚至比較普及。

坐Skyliner到日暮里站,然後再轉遠近馳名的JR山手線到池袋站。離開鐵路站,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個豐田汽車廣告牌,手機的地圖顯示,我預訂了的酒店就在這附近。很好記認。

晴的遊學團住的酒店就在池袋隔幾個站的新宿。我沒有特意要在附近找酒店,只是基本上大部份來訪東京的遊客都會在這幾個地鐵站附近落腳。當然也有很多住在銀座那邊的旅客,只是我大體對那邊的景點沒有太多興趣。

根據詩晴的講法,首兩天她基本上都沒有空閒,而且一開始老師和導遊應該會管得比較嚴格,所以要到遊學團的第三天晚上(我到日本的第二晚)才有機會溜走。這兩天我就先自己四處行行逛。
 
基本上很多香港人去東京也離不開購物和飲食。對於購物我完全沒有興趣,至於飲食...暫時不肚餓。把行李放下後,時間大約五時多,我坐JR去到新宿,這時候的山手線已經擠滿了下班的人潮,甚至比繁忙時間的中環線更加恐怖。

選擇新宿也沒有甚麼特別意思,新宿是著名的旅遊景點,而且大概會有一小點機會碰到晴吧。
 
時間還早,沒有其他特別的目的下,我走進了新宿御苑。和很多人一樣,對這個庭園的認知都基於新海誠。御苑與動畫裏一樣漂亮,夏蟬清脆的響聲佈滿整個綠林,正值盛夏,天氣炎熱卻沒有半點令人不耐煩的悶焗。可惜天公作美,絲毫沒有想要下雨的意思,走遍也找不到神秘的言葉之庭。


 
「總覺得自己根本不屬於這裡。」主角孝雄說。
 
一直也有這種想法。應該說,我好像不屬於任何地方。只是,最近好像少了一些這種感覺。

我再一次確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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