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呵欠,睜開雙眼,呼吸着病房內帶點消毒藥水氣味的空氣。

為甚麼我會住進醫院?還不是拜那該死的小巴司機所賜!就是因為他不小心駕駛,害我住了三個月醫院!

我瞇起雙眼,望望牆上的掛鐘。

下午五時三十六分。明明午睡了兩個小時,理應精神奕奕。但不知怎的,濃濃的睡意仍死纏着我,像要把我拉回夢裏。

「咯咯 ──」就在我正要閉眼,準備重投夢鄉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我掀起被子,從牀上爬起來坐到牀沿,對着病房門口高聲詢問:「邊個呀?」

房門打開,我的主診醫生陳醫生和漂亮女護士張雯欣走進病房。「係我呀!瞓咗個晏覺,應該好精神啦!」陳醫生微笑着說。

我偷眼望向站在陳醫生身後的張雯欣,欣賞着她秀麗的臉龐、白裏透紅的肌膚、烏黑的秀髮和窈窕的身材。同時,亦不忘回答陳醫生:「你估錯啦!我瞓完晏覺仲好攰。如果你哋冇入嚟,可能我又會再瞓過。」

「呵呵,即係話我哋整醒你?咁使唔使我哋向你道歉?」陳醫生裝作生氣地說。

「講下笑啫,唔使搞到道歉咁認真!」我笑着說。





陳醫生展露笑容,以輕鬆的口吻對我說:「睇你現時嘅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唔好霸住醫院啲牀位啦,聽日可以出院。」回頭對身後的張雯欣說:「妳幫佢量下體温同血壓,我依家出去先。」

陳醫生離開病房後,張雯欣按照吩咐替我量度體温和血壓。

「你嘅體温同血壓正常,冇咩問題。」她邊說邊收拾妥當,準備離開。我看着她的側影,她的一舉一動總是如此迷人。當我還在盤算如何開口問她取電話號碼,她已經步向房門。

「等陣,咪走住!」我在她踏出病房前叫住了她。她停下步來,轉身面向着我,問:「咩事?」

「我……我想……想問妳……攞……攞電話號碼。」我結結巴巴地說。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我肯定自己早已害羞得面紅耳赤。





張雯欣「噗哧」一笑,說:「我依家仲要做嘢,呢啲嘢遲啲再傾。」說畢,便轉身步出病房。

甚麼?遲些再說?她說這話有何意思?是否代表我還有機會?

現在睡意全消,我只好拉開牀頭几的抽屜,拿出抽屜內的手提電話,給媽媽打了通電話。

「喂!媽,係我呀!你個仔呀!」

「死仔!你終於肯打畀阿媽嗱!究竟咩事?」電話另一端傳來媽媽的聲音。

「媽,我聽日出院,可以返嚟屋企啦!」

「係?咁就好啦!你知唔知我等咗呢日幾耐?等我聽日嚟接你……」媽媽的話還沒說完,通話卻突然中斷。

我重新撥號,不通。





再撥號,還是不通。

最後,我選擇放棄,把手提電話放回牀頭几的抽屜內,並離開病房,打算上洗手間。

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推門而進。

奇怪,我一進洗手間,就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是甚麼讓我感到不安?我說不出來。我只能說,洗手間內有種別於平時的氣氛。

算了,別想太多,還是撒完尿,洗手後趕快離開。

咦?怎麼水龍頭沒有水?我嘗試了數遍,但仍沒有水。





我心裏的不安感持續放大。我不敢逗留,快步離開洗手間。

「點解我部手機上唔到網嘅?」這是我經過一個探病家屬身旁時聽到的一句話。

「我都係啊!仲要打唔到電話!」另一個家屬說。

我沒有理會,加快腳步,來到升降機門前。

我要到G樓的飯堂買些小吃。

升降機門打開,三個男醫生走出來。為首的男醫生回頭對身後的兩個男醫生說:「都唔知點解,個canteen又會無啦啦畀火燒,搞到畀人封咗。」

聽了那個男醫生的話,我立時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那三個男醫生則在我身旁走過。

甚麼?飯堂發生火警?





有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甚麼事?

不能打電話,不能上網。

古怪的洗手間。

被火燒掉的飯堂。

三件看似不相干的事,同時間發生在這間醫院。這未免巧合得異常。

我認為種種事情之間存在着難以察覺的關係。

此時,醫院的廣播系統傳出一把聲音:「呵呵,歡迎你哋嚟到參與呢個由我精心設計嘅殺戮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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