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任務嚟啦!你哋要喺限時內揾到一條金鎖匙,再用呢條鎖匙打開放喺醫院大堂嘅大金屬箱。到時我會再發出下一道指令。畀多個提示你哋,留意醫院嘅地板,可能會有意想不到嘅發現。依家係下午六點三十七分,喺今晚八點三十七分前,你哋要完成任務。如果完成唔到,你哋都知會有咩後果。」「殺戮大師」發出了有關第一個任務的指令。

你竟然要我們在偌大的一間醫院找一條小小的金鑰匙?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時間寶貴,還是快快動手找出那條金鑰匙,完成任務,免得要接受那變態的「鬥刑」。

我環顧四周,思忖該從何處開始着手。

「殺戮大師」提到要多留意地板。這是否暗示金鑰匙藏在地板之下?





我蹲下來,雙手在地板上亂敲。我邊敲地板邊移動腳步,仔細地檢查每塊地板。

儘管這個方法要花很多時間,但我相信這亦是最有效的方法。只要每人負責一個範圍,我們應該可以在限時內找到金鑰匙。

我檢查了足足十五分鐘,但卻沒有任何發現。我站起來,心想唯有到別處看看。

此時,陳醫生和另外兩個男醫生來到我面前。陳醫生問道:「你有冇咩發現?」

我聳聳肩,說:「我揾咗好耐都冇發現,我估條鎖匙應該唔喺呢邊。」





陳醫生點點頭,指着身旁那個矮胖的男醫生,說:「阿朗,我為你介紹。佢係石醫生。」再指指另外那個高瘦的男醫生,說:「佢係朱醫生。」

我對着石醫生和朱醫生微微一笑,禮貌地說:「你哋好。」兩位醫生亦禮貌地對我說:「你好。」

陳醫生見我和兩位醫生打過招呼,便說:「阿朗,我哋幾個揾咗好耐,同樣冇咩發現。我哋心諗,既然呢度八樓已經有咁多人負責,不如去啲冇咁多人嘅樓層繼續揾。你跟唔跟我哋一齊嚟?」

我點點頭,說:「好呀!橫掂我都唔知仲可以去邊度揾條鎖匙,就一齊啦!」

聽了我的話,朱醫生搶先走在前頭,往樓梯方向奔去。他邊走邊說:「咁我哋行樓梯啦,等好浪費時間。」





我、陳醫生和石醫生跟在朱醫生身後,推開後樓梯的門。

朱醫生轉頭對我們說:「我哋上去最高嗰層,嗰度主要係病理科嘅實驗室同辦公室,冇咁多人。」說完便往上層跑去。

我們沿着樓梯往上跑了數層。此時,身後響起一把聲音:「蔣浩朗!」

到底是誰直呼我的名字?

我緩緩轉身一看,卻見一個長得頗為英俊,戴着紅色塑膠框眼鏡的二十多歲男子正朝我揮手。

我面帶微笑,對着那個年輕男子說:「估唔到會喺呢度見到你喎,商清輝!」

眼前這個商清輝是我的中學同學,亦是當時我最要好的朋友。

每逢我開心的時候,我總會與他分享;每逢我感到苦惱的時候,他都會替我分憂。當然,我也會分享他的快樂和替他分憂。





我和商清輝都討厭別人叫我們的全名。不過,年少時的我很貪玩,總喜歡直呼他的全名。他為了「報復」我的行徑,同樣經常叫我的全名。漸漸地,互相直呼對方的全名成為我倆的習慣。

中學時期的我和商清輝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不過,自從我們升讀不同的大學,我倆的關係逐漸變得疏離,最後更失去聯絡。

能夠與多年不見的好朋友相遇,我固然感到高興,但是偏偏要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候相遇,難免有少許無奈。

望着眼前的商清輝,勾起了我不少中學時期的回憶。

商清輝向我們走過來,對我說:「你呢幾年過得點?」

「還可以啦!生活都算過得幾好,不過最遺憾嘅係到依家都冇女朋友囉!」

陳醫生打斷了我和商清輝的對話:「喂!你哋咪掛住傾計啦,要敘舊嘅話之後大把時間。依家最緊要嘅係揾到條金鎖匙。」





「嗯。」我回應了陳醫生的話,便回頭問商清輝:「清輝,你有冇興趣跟埋嚟?」

「好呀!」商清輝說。

於是,我們五人便一起走進病理科的樓層。

我們爭取時間,趕快檢查每一塊地板,希望可以盡快找到金鑰匙。

我、商清輝和陳醫生負責升降機大堂的地板;石醫生、朱醫生則與其他病理科醫生負責走廊的地板。

我蹲在地上,邊敲地板邊問商清輝:「唔記得問你,點解你會嚟醫院㗎?」

「我有同事入咗院,所以我今日嚟探佢。」

「咁你同施美琪拍拖拍成點呀?有冇諗過要結婚?」





施美琪是我和商清輝中學時的同班同學,亦是當時我們二人共同暗戀的對象。後來,我眼見商清輝和施美琪兩情相悅,便放棄追求施美琪,並且幫助我的好朋友商清輝對她展開追求。中五時,商清輝終於跟施美琪開始拍拖。只是這幾年間我再沒跟他們二人聯絡,因此不知道他們的感情狀況。

「我同佢已經分咗手。」商清輝說時帶點傷感。

「噢!Sorry ! 我唔係有心挑起你嘅傷心事。」我慌忙向商清輝道歉。

「唔緊要,我都冇嘢。」

究竟商清輝和施美琪在這幾年間發生了甚麼事情,導致要以分手收場?

我不敢將這心裏的疑問說出來,免得勾起商清輝不必要的傷痛。

「我揾到條金鎖匙啦!」朱醫生的呼喊打破了我和商清輝間的沉默。





我、商清輝和陳醫生面面相覷,同時輕聲說道:「咁快揾到?」

我們三人站起來,朝朱醫生方向走去,卻被站在前方的幾個醫生擋住去路。

只見朱醫生蹲在走廊中間,在他面前的一塊地板已被揭起,露出藏在那塊地板下面的「真面目」。

地板下面是一個很深的坑洞,坑內放置了一件黑色物體。一條閃閃發光的金鑰匙放在黑色物體之上。

「嗰嚿黑色嘢好似部機器。」商清輝說。

「我都覺得,我仲好似聽到嗰嚿嘢發出一啲齒輪轉動嘅聲音。」我說出了我的看法。

站在朱醫生身旁的石醫生問:「你點樣發現條鎖匙㗎?」

朱醫生拿起那塊被揭起的地板,說:「我頭先發現呢塊地板凸咗出嚟,於是我揾枝筆撬起塊地板,跟住就見到呢嚿黑色嘢同埋條金鎖匙啦!」

陳醫生催促說:「唔好講咁多啦,快啲拎條鎖匙出嚟啦。」

「Okay,我即刻攞條鎖匙。」朱醫生放下那塊地板,並撿起金鑰匙。然而,他沒有即時站起來,反而仔細地打量那條金鑰匙,並說:「咦?點解有條金絲將條鎖匙綁住咗喺嚿黑色嘢上面㗎?」

聽了朱醫生的話,我感到事情有點不妥。

那個「殺戮大師」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完成任務嗎?

我認為「小心」才是完成任務的關鍵。

「唔好 ──」我企圖叫停拿着金鑰匙,準備扯斷金絲的朱醫生。

可惜太遲了。

因為,朱醫生已經扯掉了金絲!

金絲的另一端繫了一顆黑色的塞子。

我感到危機已經降臨。

然而,把金鑰匙拿在手裏的朱醫生卻 被成功的假象所蒙蔽,興奮得面露笑容。

到底「殺戮大師」會用甚麼方法來懲罰粗心大意的朱醫生呢?

抑或,只是我過分敏感?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

「轟隆 ──」那藏在坑內的黑色物體爆炸了。

朱醫生立即被炸成碎片。在朱醫生身旁的人亦被炸傷。

由爆炸所產生的熱力、高壓和衝擊力交織而成的力量,把我、商清輝和陳醫生撞倒在地上。朱醫生的碎塊和黑色物體的零碎部件,如雨點般散落在我們身上。

我感到頭暈目眩、窒息氣悶、渾身火熱疼痛。

我強忍着身體的痛楚,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並走到爆炸發生前朱醫生所在的位置,拾起跌在地上的金鑰匙。

我回頭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陳醫生和商清輝說:「陳醫生,你就留喺度善後,照顧傷者。至於清輝,你就同我一齊落去醫院大堂打開嗰個金屬箱啦。」

「Okay,咁我就留喺度,你哋快啲走啦。」陳醫生說。

分配了工作,我和商清輝乘升降機前往位於G樓的醫院大堂。

當升降機停在G樓,升降機門剛一打開,我和商清輝便迫不及待地離開升降機,跑往醫院大堂。

我們看見有二十多人在醫院大堂各處檢查地板,尋找金鑰匙。

在醫院大堂的中央,放置了一個大金屬箱。那金屬箱約高兩米,像一個大衣櫃。

看見那大金屬箱,我心裏感到很興奮。因為我知道我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各位!望下呢邊,我揾到金鎖匙喇!」我邊向着那大金屬箱跑去,邊拿着金鑰匙喊道。

轉眼間,我和商清輝便來到大金屬箱前。

我把金鑰匙插進金屬箱右方的匙孔內。金屬箱的頂部亮起了一盞綠燈。

正當我要扭動鑰匙,商清輝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皺着眉說:「等陣!」

我停下來,回頭問:「咩事?」

「你試諗下,頭先我哋拎條鎖匙都會發生爆炸,咁『殺戮大師』會唔會咁容易畀我哋打開個金屬箱?」商清輝說。

商清輝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你唔好扭開個鎖住,等我睇下個箱有冇啲咩機關先。」商清輝說罷,便繞着金屬箱走了一圈。

「點呀?你見唔見到有機關?」我感到有點不耐煩。

「冇啊,我睇唔到有啲咩可疑嘅地方。」

「咁我就扭開個鎖㗎喇。」

「咦?咪住!點解嗰盞綠燈好似有啲古怪?」

聽了商清輝的話,我立即仔細打量那盞綠燈,發現它像一個按鈕。

我可以按下去嗎?

我沒有多作考慮,伸出左手食指往那盞綠燈按去。

咦!原來真的能夠把綠燈按下去。

「喀嚓!」終於打開了金屬箱的門。

看來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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