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在凌晨四時至五時半期間,巴別塔「沉默了」,「關閉了」,「消失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損失實在非常重大(僅在聲譽方面,始終現在還未有廣告收入),四眼仔絕對要為此需要負上全部責任。

能夠迅速解決今次事件,全賴超級駭客與本創造主的精密計劃。坦白說,要麻煩他在凌晨四時半就偷偷打開公司門口放我進去,實在有點過意不去,但一切也是為了巴別塔的大義。

即使要超級駭客、四眼仔或巴別塔光明會一眾汁男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鑊,或以任何形式悲慘地犧牲也好,只要是為了巴別塔的末來,這小小的損失,我是樂意付出的。


一切也很順利,進到黑暗又空無一人的店裡,我迅速地用四十分鐘解決Server的接駁問題,令巴別塔可以準時凌晨五時三十分回復正常。





巴別塔的本體就此由四眼仔位於新蒲崗的家,搬到旺角這個人車交雜的鬼地方。

可是,安置在這裡已經是最好的選擇。要是放在家中又耗電又佔位置,老母絕不會袖手旁觀,然後不求甚解地把它當成遊戲機,看不順眼就隨意把線拔掉。

她這種原始人又怎可能明白在這台小小的機器中,裝載著一座跨越世界限制的偉大建築?

家裡不行不要緊,香港還有可以替人暫存Server的公司,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呢?

不行不行,昨夜的光明會飯局已將我的資金耗了不少,而且我又不想為了只放置一個月而大費周章。





公司的小房間裡又有電掣,又有多餘的Lan線插頭,放在這裡不就是分秒也在浪費麼?既然在公司有多餘的資源,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

資源單單的放置著又不會產生任何利潤,不如救濟一下偉大的巴別塔,好好取悅得本創造主高高興興,說不定它朝會得到莫大的回報喔!絕對是一宗不錯也不敗的投資!

加上萬一被公司裡的閒人懷疑的話,背後也有檸檬人撐腰,只需一句話:「公司野黎,唔好惦。」所有人都要立即收皮!

想到這裡,正與檸檬人置身在M記,吃著早餐全餐中那份滑蛋的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

媽啊,我真的是個至高無上的天才,一切也計算得太完美了!






檸檬人沒有為意,只是雙目無神地看著自己那部「三叔」大Mon電話,間中用巴別塔App的語音轉化功能,在不同的帖子留言。

然後感恩地吃著我賞賜給他,一份包含著無上光榮的珍寶早餐全餐(坦白說,原本我想只買塊薯餅給他就算了,豈料他居然自作主張叫了這份貴到嘔的套餐,還追加多杯咖啡,怪不得他會這麼肥,該死!真該死啊!)。

我並不討厭跟檸檬人陷入沉默當中,因為與超級駭客不同,那種幽默與知性沒被帶到現實世界,在我眼前的他就只剩下一本假正經,肥肉,以及周年晚會的醜態。

唉…若要應付他的話,反倒會使我更累吧,究竟好好一個人,要怎樣才能患上這種強烈的網絡人格分裂呢?

不像他,與一眾都市人,非必要的話我不會沉迷在智能電話上,比起這種自閉式行為,我更喜歡觀察世界。

現在我正留意著一名黑絲M記女經理怎樣西口西面地責怪一個黑眼圈青年,看來青年已經很累,大概是因為疲累而做錯了事吧,真可憐。

面對悠然自得的本人,他率先打破沉默,無論世界重來多少次也好,這都是既定事項,因為我死也不會開口的?





「ABC,你發唔發覺依排好似多左鬼佬?」

「嗯?係咩?」坦白說,我完全發覺不到,因為其他事都已經夠我忙了,所以近幾天實在沒有時間與精神深究巴別塔上每一個Post,只有檸檬人這種閒人才有時間巡遊整個論壇。

「係啊,你睇下,唔止個名似啊,重貼埋相出黎添。」他把電話遞給我,畫面顯示著一個Post,發佈時間是四小時前,而發佈者是已注冊會員,名字叫:「Friendly Mean Person」,標題是「我有一個關於麥香魚的證據」,明顯是經過Google洗禮的文體,內容是一幅正在M記開生日會的小孩們合照,其中一個小孩正在吃的魚柳包,模糊地突出了三邊芝士的角,看起來應該內含著一整塊芝士。

環顧四周,在視野範圍正有三人在吃魚柳包,可是沒有一個可以突出那麼平衡的三邊芝士角,足以證明只有一塊芝士可以做到相中的效果。

但相片解像度不足加上脫色,再掃描進電腦,難以實在地證明相片沒有經過加工。要成為打擊M記的武器,還有一點距離,要是擁有實體的照片則另作別論,不過要登上我們的巴別塔揭祕新聞版,實力已足夠有餘。

「可能同個App有關啦,始終琴晚都上埋App Store喇,有鬼佬DownLoad落黎玩都唔出奇既。」大概有這個機會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說罷我把手機交回給他:「比返你。」

接過電話後,他又再問:「嗯,乜你個App支援人講英文既咩?」





我呷一口即磨咖啡,看看那個女經理的責怪停止了沒有,居然還在罵,青年繼續有氣無力地道歉,這種事究竟要維持到何時!?

大約兩秒後,才對檸檬人的問題作出回應:「唔止英文,重有西班牙文,法文同普通話,係設定度較就得喇,你鐘意都可以開黎講下英文既。」

期間一眼也沒望過他,繼續注視女經理。

「你地都幾有計嫁喎,點搵到咁多讀寫程式嫁?」聽罷我心想:喂喂,你不是超級駭客來嗎?這種小事也值得稀奇?

「有好多方法既,我同四眼仔都有門路搵到,始終依個世界有好多比人遺忘左但依然有用既野。我地只係搵返佢地出黎,作出適當既調較,出黎既效果都唔錯。」

坦白說,我幾乎,不,不是幾乎,而是根本沒出過什麼力。全都是四眼仔找回來的。不過我們現正處於合作關系嘛,所以以上都屬於「我們的功勞」。

「以依個方向進發,你地打世界市場既話,勁過『高……』」他帶著禁不住的笑容說道。

「……唔講得!」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叫出來,聲音之大足以讓兩張檯範圍內都聽到,怎麼會不能說出那個名呢?我都不清楚,就是有種感覺告訴我不能說。





在我大叫的同時,正有一群自由行從地面來到這家位於地庫的M記,當中的強國小孩隨即用異常尖銳的聲線呼喊:

「嘩!是牡丹樓啊!(國語)」

好讓我的「唔講得!」被完美蓋過。

「才不是牡丹樓,是M記啊!(國語)」一名女子立即回應小孩,整團人立即以又尖又大的聲浪,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好難聽……

我腦海有個問題,為什麼大陸人連說英文,即使只是簡單一個「M」字也要用普通話說呢?





好好的說「M」是不行的,死也要說「M(\)」,究竟有何居心!?

我輕輕再呷一口即磨咖啡,冷靜下來向檸檬人補充:

「我地叫開佢做埃利都。」

可能他被我一連串的詭異行為,或是突襲的強國人嚇到吧,此刻他表現得有點疑惑,經過兩秒後才回復正常:「點解會叫埃利都?哦…你將巴別塔比喻做巴比倫?咁叫佢做埃利都都無話唔岩既。」看來他也知道埃利都是什麼來,礙於外表,我真的難以在現實「確實地」將他當成超級駭客。

他笑了笑,整棚牙也充滿熏黃牙垢,讓我懷疑這傢伙究竟有沒有刷牙。然後繼續剛剛被我所打斷的話:「我地會超越埃利都就只係時間既問題黎既姐。」

「根本蚊比同牛比,大家志向都唔同,點比較啊?巴別塔既方向一開始已經係類似YouTube或者係FaceBook,係世界性既,單單打一個小城市邊有前途嫁。」

「以打一個小城市黎講,埃利都都算幾成功啊,我以前都成日上嫁。」以前有些人會把擁有埃利都帳號當成一種身份的象徵,看來眼前這個檸檬人也不例外。

「幾成功都好,都已經係以前既事啦。以前有邊個唔上埃利都?但而家又點?你重有無上?無啦。點解啊,因為佢已經變哂質喇,所以你先會轉去巴別塔啊嘛?我話你知,時代會進步嫁,埃利都最多咪紅果十年左右,係歷史上就只係一點閃光,過多二三十年無人識佢嫁喇。但過多一百年都好,我都肯定!個個都重會記得,而且可能重用緊巴別塔,只要紅到出世界,先有資格成為歷史上既恆星啊!」


好像說得有點偏激,但我是這樣相信的。


「Ha Ha You're 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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