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回神過來,我錯過了不少說話,一聽已經是日本仔的埋怨,看來他們已經將話題轉到員工質素方面:

「小子這種人近來好像出現得愈來愈多呢……幸好我那邊的傢伙們都十分落力啊,可沒有那小子的情況,又可能是沒傳到我的耳中,被手下私自解決了吧,總之我就是沒聽說過員工會有這種高調的大膽行為呢。(英語)」

賣菜佬又摸摸那像教父一樣的All Back頭,皺起眉頭,杯口酒,然後有點厭惡地埋怨道:

「以前這種大膽的行為可是不多啊,最多只是怨兩句罷了,但近年實在愈來愈多,也愈來愈高調呢,雖說可帶來不少樂趣,但太多還是會讓人覺得麻煩呢。(英語)」





雖然不想與他為伍,但我明白他的心情,不聽話的員工實在使人苦惱不已。不過想一想,或者在他眼中所看到,與我所想的,應該不是同一回事。

日本仔緊接著賣菜佬的話,配合地反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英語)」

「網絡科技啊……(英語)」是大貓的聲音。

全枱人一個不漏地望過去大貓那邊,我也停止了抽雪茄,看看這個老野有什麼想說。

大貓年紀已經不小,雖然身穿一身名貴得過火的西裝,但肉體還是經不起時間的洗禮,講野一舊舊,成身老人味勁到古龍水都遮不住,不過眼神是不死的,依然強而有力。





頓一頓,全枱人期待之下,他再開口說:

「網絡將訊息的傳遞提高了不少呢……比起以前,現在罷工之類的行動可更迅速,更有系統性……(英語)」

罷工是集團的大敵,而一次團結的罷工有機會可以對大集團造成嚴重的損害。

假如我所管轄的其中一間分店出現集體射波,疑似罷工情況,店長又搞唔惦的話,我將會好像火燒屎忽一樣咁頭痕。

一間分店關門一日的損失,是一般人不能想像那樣大,但對M記來說,因為佢有好鳩多間分店,而且是即買即賣的餐飲業,所以根本唔不算得上什麼,但損失還是存在的,而且會算帳到我的頭上,這樣已經夠大鑊了。





若果像大貓那樣的重工業遇上工廠罷工,其中的損失實在是不能凡人能夠估計的,難怪他會這樣厭惡的。

不過我不相信好人好者,做野做得好地地會無啦啦罷工,所以大不了發生這種事,做老細既都肯定係抵撚死。

但我當然不能這樣說啦,這裡是他的主場,老虎頭上釘蝨乸這種找死的事當然是不能做啦,所以就只能乖乖繼續聽大貓那偉大的訓話:

「所以別說這種事……本來人與人之間的思想就是會互相傳染……(英語)」

雖然講野係有道理,但又慢又悶,真係聽到想打呵欠,可是這個場合不能做出這種大不敬事來,所以我選擇不張開口打呵欠!

同時,大貓繼續說:

「本來已經像天花一樣高傳染性的病毒……現在就多了個新媒介,一個更快速,更廣泛,更致命的媒介……(英語)」

看來這個老野對於網絡發展感到幾大的憂慮,始終他是由電話都未完全普及的時代活到資訊滿天飛的現在,對他來說,身邊的一切都改變得太快了,會有少許害怕都是正常的。





又或是,只有這種人才能真正明白科技的可怕之處。

但對我來說,真係關我撚事,科技對的進步就是獲取咸片的地方由好景變成了咸網,由收費變成了免費,是個天大的喜訊,偉大的發明!

至於其他地方有什麼改變了?乜鳩志的論壇有什麼強大的功能,我實在完全不在乎。

大貓停下了十幾秒,但沒有人敢說話,因為誰都肯定不了他有沒有下一句話要說。

下一刻,這個沉默非常合理地,由賣菜佬來終結:

「有道理,我都是這樣認為啊。(英語)」

然後一把雄壯的聲線忽然插入,大膽地說:「網絡的不穩定性確使人苦惱不已,能夠掌握的部份實在太少了,不是易於操控的,如果像中國與北韓的話當然另作別論,可是時代的變遷就是無可奈何啦,適者生存仍是萬古不變的定律啊。(英語)」





對於這話,我是認同的,網絡實在太不穩定,ThisAV昨日還在的咸片可以完全沒有預兆就消失了,我們也不能掌握別人放出新片種子的時間,好彩就即日有,有時太冷門的話等成個月都不見影,Download到亦唔見得一定會有種,真讓人哭笑不得。

至話剛剛的聲音的主人是誰?哈哈,你一定估不到。

是我,陳錦波啊!屌你老母!

我居然又忍不住將心裡的話說出來!或者我應該真的痴鳩左線鳥。

幸運地,我沒有惹來可怕的目光,大貓反而以打量的眼光望著我,或者對我說的話應該沒有太大的不滿吧,希望是這樣啦。

接著趕在其他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之前,另一把輕微沙啞的聲音又從我背後出現,認同著我的說話:

「沒有錯啊,先生,這份便利是共有的,比起下層的人,我們可以更有效地運用到它的優勢啊。(英語)」

全枱人焦點都落在我背後,一個身型高瘦,穿著一身摩登西裝,留著小鬍子,戴著圓框眼鏡,手持杯雞尾酒的男子。





賣菜佬見到這男子來到,便禮貌地問:

「XXXXX(聽唔明)先生,什麼風吹你來了?(英語)」

這句話當中,我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地位應該不太相同,然後那男子向大貓打個鄭重的招呼:

「大貓先生,你好。(英語)」

之後他才回應賣菜佬,一邊說明自己的來意,一邊望著我:

「賣菜佬先生,我聽說有位稀客來了,好奇心俱使之下,就過來打攪一下罷了。(英語)」

日本仔即時補位,表明自己的善意:「等一等,我叫人推張凳過來。(英語)」





同時,我聽到耳邊有把女人的聲音:「我不是叫你別亂說話嗎?你必定是找死了。(普通話)」

原來阿花已經將頭貼近我,以只有我們兩人聽到的聲量說出以上的話。

同時男子婉拒日本仔的好意:「不用了,站著也很自在,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英語)」

現在的情況下,我深信之前的話未會造成危險,就選擇無視阿花的質問,壓下聲線問男子的身份:「佢係邊個?」

阿花頓一頓,歎口氣,回答同時告誡:「可樂公司第二把交椅,明顯係衝著你而來的,最好給我小心點,別再說些引人懷疑的話啊……」

坦白說,不用阿花講我都會小心,也明白可樂人的來意,與M記與可樂的關聯絕對不淺,全世界上,有M記的地方,都會見到可樂的蹤跡(至少我見過的所有地方都是),他們形影不離,就像一對姦夫淫婦一樣。

現在這個淫婦來找我這個了解得不深的姦夫,意圖大概非常明顯了吧,但其他人並不會理會,只是繼續說自己的話。

「賣菜佬先生,你的有機生意真是蒸蒸日上呢。(英語)」

賣菜佬沉鬱地摸摸自己的教父All Back頭。

大概對這個髮型非常有自信以及滿意吧。雖然這個頭真的梳得好有型,之不過先前的對話已經讓我確認了他是個變態佬,所以現在對他的印象就是由變態佬,變成了一個自戀的變態佬,真的很抱歉呢。

「你也不能這樣說呢,我都只是跟著計劃去做罷了,這個差不多六十年計劃,今天我只是負責走最後一步罷了。(英語)」賣菜佬有點失落地回答道。

雖然不知道那個計劃是什麼,但我知道他本人對於計劃本身是無奈的,看他的樣子肯定沒有八十歲,最多也只有五十幾歲,可推測那計劃肯定並非他的主意。

就算是變態又人渣的他,應該都會有種疑問,想知道自己是否為了一個計劃而出生?

若一個人只為了完成一件別人為你預備好的事而出現,實在是單是想起來就夠可悲,有人或者會感到光榮,也肯定會有人想反抗,希望擺脫這個如同詛咒般的使命,闖出自己一片天。

見賣菜佬的神情,他肯定就是後者了。

可樂抓抓腮骨上一粒痣附近的位置,笑著地自嘲:

「我們可沒有本錢打你這種健康牌呢,始終大多數人眼中我們已經是肥胖的最好朋友之一呢。(英語)」

賣菜佬一邊摸著那名貴的方型袖口鈕,機械式地回答:

「都是計劃之內罷了,但不論我的蔬菜有機沒機都好,都影響不了你們的銷量吧。(英語)」

我已開始搞不清楚是誰在嘲諷誰了,總之結果是賣菜佬心中的一根刺被牽動了。

可樂人繼續向賣菜佬發問一個問題:「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連粟米都被當成了蔬菜呢?(英語)」

確是有點問題,粟米是蔬菜嗎?近年來的認知告訴我:大概是吧。

賣菜佬聽罷好像一個重新開機的機械人,那努力隱藏的烏氣一下了就消散了,換上個含蓄的雀躍說:

「哈哈!你說這個,我告訴你!我之前一直都有個疑問,明明粟米又健康,又好吃,又是從地上種出來,為什麼它會是五穀類呢?實在太可憐了!所以我就想辦法跟粟米商會好好談一下,讓他們加入我們蔬菜的大家庭。(英語)」

可樂又用那風趣的語氣問:

「怎樣談?開出一個他們拒絕不了的條件嗎?(英語)」

聽罷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這確是教父會做的事呢。

教父,不是,賣菜佬一於少理,自大地炫耀:

「誰會討厭錢?我不討厭,賣粟米的人也不討厭,大家很快就談得來了,然後我們就向大眾灌輸:『粟米是蔬菜』『粟米是蔬菜』『粟米是蔬菜』,接著,粟米就是蔬菜了!(英語)」聽起來就像小孩向人炫耀自己的好成績一樣。

可樂人微笑說,這次嘲笑的對像是消費者,經我觀察,是這裡所有人都喜歡的說話角度:

「就是啦,這個『健康』的世代,只要是健康就可以放入口裡,如果加上環保作調味,還會更可口呢。(英語)」

「唉,我們從沒騙過人嘛,吃蔬菜真的對身體有益,對環境也有好處啊,你要知道,動物都是很可憐的,而且又對環境有不好的影響,實在少吃為妙啊。(英語)」賣菜佬發自內心,以一副奸商的咀臉說道。

日本仔隨即就說:「我手下不少員工都是素食者呢,吃素後更能幹,還好使好用,乖得像隻羊一樣呢!(英語)」

賣菜佬發出可惡的笑聲以作回應。同時可樂人看看自己手上的酒杯,已經空空如也,就跟在場的人說:

「哎喲,酒飲完了,失陪一會(英語)」

誰料,下一秒他居然這樣邀請我:

「Bob先生嗎?光喝威士忌應該有點單調呢,我有種不錯的雞尾酒要推介給你呢,要一起來嗎?(英語)」


屌,我有得Say No嗎?當然唔鳩可以啦!我一早就知無咁簡單,可樂人不可能會忘記我這個M記「高層」呢?


好,讓我們好好溝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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