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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唇壓上來的瞬間,我感覺窒息。
是真的窒息。
全身血液倒流,手腳冰冷,雙眼凸出如像一隻吊死鬼。
 
 
這到底算甚麼回事?她這是甚麼意思?是一種全新方式的欺凌嗎?
心臟怦怦地亂跳着,腦中一大堆問號,我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光因為我的嘴巴被她封住,更是因為害怕得咽喉收縮。


她臉頰的柔軟度、髮梢的香味、胸口的壓逼感,全部都像毒蛇一樣,勒緊了我的靈魂,令我痛苦不壞。
 
明明只是大學迎新營的懲罰遊戲,明明只是因為布甸媽看起來比較溫馴比較善良才選擇了她……
為甚麼會變成這樣?
果然,我錯了。
女生這種生物,本來就全都是心理變態而又莫名其妙的生物!
 
我憋住苦悶的氣息,手軟腳軟地掙扎起來。
下一秒,清新的氣息流入我嘴裏。
布甸媽離開了我的臉,紅彤彤的臉上,泛着詭異至極的笑容。


 
看着她那邪惡的臉貌,我只覺鼻腔一陣酸楚。
再也理不得圍觀的Dave爸和其他組員會怎麼想我,我捂住嘴,扭身向後樓梯跑去。
 
跑過長長的甬道,剛要轉入後樓梯時,一個高瘦的黑衣人影突然從宿舍房裏走出來,側身倚在門框上。
我倒吸一口寒氣——要死!阿悠怎麼會走出來?
她黑色寬領上衣加上皮質熱褲的裝扮,加上那個「世事已經被我看透」似的冷酷表情,簡直就像死神在等我自投羅網。
不知是害怕還是跑得太快,我心跳得更急了,甚至出現了牽扯似的痛感。
 
真糟糕,又被她看見了我最窩囊的模樣……她肯定不會說甚麼好話。


但沒辦法,要跑去後樓梯,就只有這條路;我唯有硬着頭皮加速衝過去。
阿悠果然不負眾望,準確無誤地抓住我在她身前經過的那一秒,輕撥着她那頭挑染成深紫色的直髮,漆黑的眼睛蔑視着我︰
「……噁心男人。」
她說話聲音很輕,卻如一根根細針,一字一針地穿透我心臟。
 
我把頭垂得更低,腳步也邁得更快。
跑下後樓梯,逃出宿舍大樓,帶着無法制止的眼淚,一口氣跑到車站,像隻落敗的狗那樣直奔回家。
 
一直,哭個不停。
好討厭。
好討厭恐怖的女生。
好討厭自己這懦弱的樣子。
好討厭。
 
只可惜——


時光,是不可以倒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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