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ie

爸爸問我要甚麼畢業禮物,我一時想不到。
當時我正坐在他那新買的法拉利開篷跑車,離開淺水灣酒店,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耳邊響起陣陣「逢、逢」風聲。
「想學駕車嗎?」他突然問我。
「嗯,想!」
「考到駕照後,爸爸送輛車給妳做禮物吧!」
「真的?說了別賴帳啦!」
「我會說謊嗎?」他笑笑說。



阿Ray初時說在一間地產公司上班,我以為是寫字樓的工作,對他說我認識一個Uncle是那公司的財務總監,後來他說不認識,因為他在新界的分公司上班,做地產經紀。
自從他上班以後,我們見面的時間少了,通常約會都在他下班後吃在外邊晚飯,或者上他的家。
那天,我到他的公司等他,說好七時下班的,但突然有位客人找上他,一談便談了個多小時,他下班時已是八點多。
「對不起,這個客我跟開的。」他猛向我道歉。
「工作重要。」我諒解的。
「媽煲了湯,上我家吃飯吧!」他說。
我們坐上巴士,由屯門往將軍澳,但因為乘客太多,沒有坐位,我們只好站着。
「我打算學車。」我說。
「也好。」他似乎很累。
「爸爸說會送我一輛車作為畢業禮物。」


「是嗎?」
我的高踭鞋新買的,穿不慣站不穩,搖搖欲墜的要扶着他才不致跌倒。
「下次不要來等我了。」他說。
「你不喜歡?」
「不,只是太夜了,對妳來說又太遠。」
我沒答話,因為我覺得他說得對。

終於在他家吃飯時,已是晚上十時多,他媽媽問我找到工作嗎?我說還沒有,她問我打算做甚麼?我說還沒有想過。
這餐飯吃得很靜,我們沒太多說話,他父母對我還是很禮貌很客氣,我跟阿Ray一起這些年了,他們對我還是很客氣,一樣不要我洗碗,不要我幫忙清潔。
我甚至覺得,是太客氣。



離開前,我到洗手間,發現廁紙用完了,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而且洗手盤盡是水跡,一片狼藉,我家的洗手間從來不會這樣。
我望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問:每天十時回家,站在巴士上回家,然後面對一個四人共用的洗手間,如廁後發現沒有廁紙,Charlie,這是妳將來的生活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