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片段變得模糊,冰冷的觸感從地板傳到臉上,指頭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當我醒來時,就見到Craig 和修彥躺在一起,死了。實驗室的大門是打開的,很明顯地Dr. F在殺了他們兩個後就逃走了。大家還未來到及疑惑和傷心,一群白色西裝人就走了進來,給了我們大家各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然後趕了我們走。就這樣我們六個人離開了這個纏繞了我們幾日惡夢般的地方,幾個身上沾滿血漬的人從一棟毫不起眼的工廠大廈回到了那個殘暴的太陽底下。

幾年後~
當年那件事新聞隻字不提,就連我們在眾目睽睽沾滿鮮血的事都被某個有權有勢的人壓下了。那一百萬還是安放在我的床頭櫃上,時時刻刻提醒我當天所發生的事是真的。也許隱形的牆壁、奇怪的守衛和所有生離死別都是假的。但修彥的死,他冰冷的皮膚和温暖的血液,那雙無神的眼睛是真的,深深地在我腦海留下一個烙印。那張支票亦在提醒我,殺死修彥和Craig,折磨我們的兇手仍然逍遙法外。

過了四年,阿天重新當了醫生,有一間屬於自己的診所。Kazen和陳sir復合了,用了全部積蓄和那二百萬買了一間私人屋安寧地渡過餘生。樂叔依舊是一個巴士司機,彷彿從未受此事所影響。Yina現在在讀大學Year 1,主修心理學,揚言要成為一個心理學家。在六個人當中好像只有我是一事無成,不過我正在寫一篇名為《巴士奇遇記》的小說,把大家的經歷改寫成故事,創造一個屬於我的結局。

「叮!」手機彈出了一段來自阿天的whatsapp,「Zoey,今日一齊去探修彥?」




我回覆了一句好,就蓋上手提電腦,換上一套素色衣服就出門了。每一年的今日,6月25日,我們都會約在一起,去拜祭修彥。對於他的死,我們在群組中都討論了好幾次,但當日大家都昏迷了,大概此生我們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戴上了耳機,耳邊響了Alan Walker的歌。自從見到Craig的打扮之後,我就不知不覺喜歡上Walker的音樂,每一句歌詞和旋律都在堪動我的心弦。聽着音樂,我熟悉地打開了deep web的連結,在裡尋找有關時空穿梭的資料。以前我也搜尋過Dr. F這個名字,但很明顯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早在三年前我就開始在暗網找有關時空的資料,目前所找到的只是一個多次重複出現的詞語:穿越者。以及一個意義不明的標誌-----一個扭曲的陀錶。可是在暗網中有關穿越者的資訊可謂少之又少,可能是因為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有一個真實穿梭時空的組織。

轉眼間,我就來到了修彥的墓前。見到揹着書包,戴了眼鏡的Yina捧着鮮花、滿臉笑容地走向我。
「Hello Zoey!」Yina在靈位前放下了鮮花說。「四年啦,大家都開始咗新嘅生活,修彥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可以pass到個test。」她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不久,阿天、陳sir Kazen和樂叔都來了。

經歷了如夢似幻的虛境,神秘的巴士站、沒有色彩的世界、未知的迷宮、血腥的戰場、恐怖的錄影廠以及代表一切開始的安華醫院。所有事都是那麼真實但同時又不是真的。也許我們都太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有時只看片面就下定論,那兇手就永遠都只是Dr. F。要是看深入一些,就會知道事實的背後可能有一個未知的,名為[穿越者]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