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 

「花蕊又跌下來 才洞悉這是戀愛 
未有過的愛情 但有種溫馨 
歸家那單車小徑 
沿路細聽你的歌聲 
沒法再三傾聽 
你的感動匿稱 
維繫錯的一番友情 
無奈已經不可糾正」 




----------------------《櫻花樹下》張敬軒
 

Jasper 

「情陷有多壞 像箍緊的領帶 
承認太失敗 被放逐和出賣 
無論你多壞 亦束手給你拐 
以後我 太掛念你 彷如負債 
迷戀你 也是容忍你 
誰可以共你比 




難倒我 我亦無顧忌 
可揀過 都想再遇見你」 
---------------------《固執》陳柏宇
 


「我地永遠都係好朋友?」 

Jasper停止那無意義的一問一答,收起閒聊的口氣,稍稍壓低了音量,轉而用正經和嚴肅的表情直視著Chris。然而對方立刻低頭看著攪拌中的咖啡,嘴邊已無笑意。 

「鄭雋⋯⋯」 





Jasper喚多次他的名字,Chris終於也抬起頭默默地望著Jasper,但從他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 

Chris整個人靠著椅背就像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用調匙輕輕敲著盛滿咖啡的玻璃杯,發出鏗鏗鏗的聲音,沒一會,他緩慢地點點頭。 

Jasper笑了,雖然只是嘴角牽出淺淺笑容,卻讓Chris莫名地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低頭看著他那還滿滿的咖啡,表情黯淡,眼眸中有著深深的無奈。 

「我覺得我地以前既關係好舒服,我唔想有任何改變⋯⋯」Chris的眼神有些飄渺,聲音細小,但Jasper卻聽得清楚。 

「我明白。」 

「對唔住。」Chris又再次低下頭。 

「唔緊要,每個人本來就有接受同拒絕既權利,真係無所謂。」Jasper站起來,「我走先啦。」 





「咁我車你返去。」Chris也站起來。 

Jasper雖然在微笑搖頭看著Chris,但笑容中又帶了幾分苦澀,他無法再開口,深怕聲音表露出自己任何的動搖。 

Chris有點攤軟的重新坐下,幾乎是顫抖著全身問出的話語,「Jasper,我地係咪仲會好似以前咁?」 


此時的他,真的很想大聲地叫Chris別傻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Chris還要天真得以為他們可以回到從前,有些東西說穿了便無法回頭,永遠也沒法。 

「再見。」Jasper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揚起微笑,他希望可以真的淡出他的世界,真的可以道別。 


即使他還愛著他。 






踏出咖啡廳的一刻,Jasper突然有一種肩膀上的壓力終於放鬆的解脫感,甚至發現自己有點想哭。當下不知道為什麼。 

Chris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橫過對面街熟悉的身影,,然後腦中閃著一幕幕Jasper那悲傷又倔強的笑容,他不其然垂下眼看著早已涼掉的咖啡,感到深深的自責和不捨。他只能不斷的責怪起自己的脆弱和膽小,卻停不了落在頰盼的淚,如同猙獰的小蟹爬過他的雙頰。 

站在對面街的他回頭看著還坐在咖啡廳垂下眼的他終於也流淚了。他們在最稚嫩的青春裡相遇,所以他們能夠了解彼此,知道對方的想法、喜好,甚至是涉足到個人生活;他在最懵懂的年代愛上他;然後他也在最豁然的歲月中決定放棄他。 

從來童話故事能夠到幸福結局的都是王子跟公主,王子配王子哪能成為美好故事。 

自從那次後,他們仍然有很多見面的機會,只是見面。沒有談話,沒有溝通,彷彿從來未曾認識過一樣,大家都有默契得保持距離,身邊的朋友也感受到奇怪的氣氛,只是沒人敢開口去問,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偶爾會想—如果他更勇敢,一切是不是將有所不同? 

他偶爾會想—若不是當初他太傻想賭一舖,他們是否有所不同? 





不過,花開花落,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