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份,下班回家。
 
我帶著有些疲累的身體,一邊在荃灣街市街走著,一邊在用手機看「連登」的討論串。
 
[突發]沙田茶餐廳:西洋拳阿叔vs詠春中學生
 
這標題,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點進去看到一張照片——
 
在某茶餐廳裡,大叔一個右勾拳將一名年輕人擊倒在一廂座裡。
 




下一張照片,是大叔像個瘋子般用牙咬在年輕人的頸動脈。
 
「嘩,咬人咁誇張?」我在街上自言自語。
 
然後是過百個留言:
 
呢個阿叔係唔係狗年出世?(狗衝圖案)
 
都話咗中國功夫唔打得
 




有毒!快啲去漁農署打番支瘋狗針先啦!(大笑圖案)
 
這件事,大家都當笑話來看。
 
但,如果大家知道這是日後世界大慘劇的其中一條導火線,我想大家就不可能說笑了。
 
只不過是28天,世界大變。
 
當時我仍未知曉;我們還未察覺。
.




 
手機響了起來。
 
螢幕上,是我跟妹妹在迪士尼樂園的合照,當年她7歲,如今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17歲美人兒了。
 
「點呀?楊小喬。」
 
「哥~可唔可以幫我去7仔買樣野呀?」妹妹的聲音有些嬌嗲。
 
(這位楊小喬,通常是叫我幫她買東西的時侯,才會用這種溫柔語氣,平常是不會這樣的,嘿。)
 
「買咩呀?」我笑笑。
 
「英雄聯盟點數卡……」
 




掛線後,我來到7仔,店員卻跟我說有350點與750點兩種卡。
 
不知道選哪種……我立即致電妹妹。
 
響了很久……
 
「奇怪,冇人聽……」我有些失落,掛線。
 
最後我跟店員說,要比較貴的那張點數卡,750點——之前妹妹期中試考得不錯,就當是獎勵她吧。
 
荃灣花園。
 
我跟D座的管理員打聲招呼後,懷著輕鬆愉快的心情進入升降機。
 
出了升降機,轉左就是家。




 
眼前的狀況,令我吃了一驚。
 
——發生咩事,道鐵閘同大門點解都打開咗?
 
——仲有一大陣血腥味……
 
木門傳來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
 
但因為角度問題,我未看到木門處發生了什麼狀況。
 
我快步衝了過去,看到一個驚慄的畫面——
 
妹妹的右前臂斷了,鮮血不斷流出,傾瀉在木地板與她的大腿上。
 




她跪在地上,左手不斷拍擊木門,求救。
 
嘭的一聲,後方的鄰居急速把木門關起,鎖上。
 
一個臉容灰白的制服男人,一手掩著妹妹的口,一手從後緊抱著她,張開口,一口尖牙正刺進妹妹的左邊頸動脈。
 
我既是震驚,又是憤怒。
 
我習武多年,動作神經反應比別人快,沒有多餘情緒反應,左腳踏前,右腳急猛蹬出!
 
碰!
 
600磅勁力,重重擊在男人的鼻上,他立即倒飛開去,撞毀中式花瓶,鼻骨斷成三段,整張臉浴血。
 
平常我在拳館練習,全力一蹬最多只有400磅左右的勁力。




 
我衝上前,著急地察看妹妹的傷勢——白嫩的左頸處有兩個小血洞,右手的斷臂處仍然流著血,看傷口似是被外力強行扯斷。
 
我拿起被丟在地板上的斷臂,手足無措。
 
「我、我可以點樣幫到妳……」我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著急得快要瘋了,「要、要止血。」
 
我撕掉自己的灰色Tee底部,用這布條將妹妹的上臂動脈緊緊紮好。
 
這時候,我看著那個穿著順風速遞制服的男人。
 
雖然已經頭破血流,半邊臉都是血,但「他」仍然對我綻放出一副天真又詭異的笑容。
 
令我心裡發寒。
 
同時亦令我更加憤怒。
 
我內在的暴力惡魔在聳動著。
 
「你呢個人渣!」我衝進位於大門旁的廚房取出一把尖廚刀。
 
我要殺死「他」。
 
但當我一踏回飯廳範圍的時候,卻被一股巨力推撞。
 
像是被一個重量級壯健拳手衝撞,我整個人倒飛出去,跌在走廊,尖刀脫手。
 
我的背部重重撞在硬磚地上,痛得要命,但那怪物得勢不饒人,衝過來就騎在我的腰腹上,怪笑一聲,一個右掌就擊在我的太陽穴。
 
然後張開一口尖牙,對牢我的下巴就咬下來。
 
我強忍著劇烈的暈眩,左手慌忙撐住他的脖子,右手在冰冷的磚地上摸索尖刀的位置。
 
我左手臂不斷在震,心想——頂!依隻怪物好大力!!
 
這怪物似乎能夠徒手扯斷人類的手臂。
 
我在地上苦苦撐著,男人帶著腥臭味的口水不斷滴在我的下巴處。
 
望向右側,我的無名指快要摸到尖刀,就差一點點!
 
——撐住!我要幫妹妹報仇!!
 
我左膝向上猛衝,用盡力氣撞向他的股骨,令對方壓我的力度稍為減輕——右手隨即撲向刀柄,握緊,成功插進了男人的左臉頰中!!
 
怪異地,沒有血液流出。
 
「咧……」但他的笑容消失了,在我臉前露出一個吃痛的樣子,發出低沉的怪聲。
 
我左膝再向上衝,重擊他的身體,再順勢手足並用,將他蹬向了我頭上的位置!
 
砰!
 
男人被我整個拋向後方鄰居的鐵閘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在他頭頂著地時,格的一聲,看來他的頸骨被撞得折斷了。
 
男人就這樣頭下腳上的軟倒在那鐵閘前,一動不動,雙眼完全失去了光彩,尖頭刀仍然插在他的左臉上。
 
……死了?
 
……應該死了吧?
 
……通常對付這種怪物,用利器插頭就會死……
 
不,他又笑了。
 
他又展露那令人心寒的邪笑,以詭異的動作姿態站了起來。
 
「嗄!!」
 
他尖聲怪叫著。
 
而且……他的鼻骨正逐漸復原,臉上的血液被皮膚吸收……
 
……細胞再生能力?
 
不是人。
 
肯定不是人類。
 
這是什麼怪物……
 
灰白的身體,尖牙齒,會咬人,刀插不死,力量奇大……這就是所謂的殭屍吧。
 
我身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
 
怪物跟我四目交投。
 
完全沒有勝算……
 
我強壓住自己內心的畏懼與背部的疼痛,以抖震的雙腳緩緩後退,一踏進家門……
 

歡迎留感想/意見/正皮

我IG: water_lam_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