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跑至荃灣街市附近的十字路口,有另一班充滿戰意的男人接近我們。
 
他們統一身穿深藍色上衣,茶色防火褲,揹著背包,背包帶上有照明裝置,腰間有防爆手電筒、護目鏡等裝備。
 
這班壯男全都手持銳利的消防斧頭。
 
帶頭的 ,是個眉目英挺的壯年人。
 
「荃灣消防」
 




導師生哥有講解過,由於荃灣警署那班人已經墮落, 荃灣消防隊自發組成民警組織, 每日在本區巡邏兩次,救急扶危。
 
他們共有十二人,比白衫們少一點。
 
我見到他們,稍為鬆了口氣,「係民警團…… 我哋有救喇……」
 
蕙凌喘著氣,對那壯年人說:「駱sir! 救命。」
 
看來四十歲左右, 似乎是隊長的壯年人朗聲說:「你哋係基地嘅人? 發生咩事…… 你哋畀勝興嘅人追殺?」
 




「係呀…… 佢哋搶曬我哋啲食物。」
 
黑幫們也發現到民警了, 他們有的眼神流露出憤怒,有的流露出畏懼。
 
應該有不少過節吧?
 
隊長說:「佢哋好可能會用化學噴霧,大家上護目鏡!全部人準備迎擊!!」
 
「停一停!」帶頭的簡爺揚一揚手,「喂,駱隊長,依單嘢好似唔關你哋組織事喎!」
 




駱冷笑,「你唔知咩,我哋民警團最鍾意多管閑事。」
 
「 咁即係要打? 但係你哋人數少過我哋喎。」
 
「但我哋有依樣嘢。」隊長旁, 一個單眼皮的年輕人掏出一支黑色槍。
 
鬍根男神色凝重,「……信號槍?」
 
看來是副隊長的年輕人點點頭,揚起頭說,「你知道我哋有車……我一向天發信號,我地啲兄弟十分鐘內就可以到。」
 
簡爺與鬍根男打量著他們身上的精良裝備, 思考著。
 
一位肌肉民警用大電筒照射著鬍根男的臉,輕佻地說:「 唔使望啦,我哋個背包仲有汽油彈,你地係咪想試下?」
 
簡爺哼了一聲,對其眾手下說:「 算,今晚目的已達成,我哋返去大本營先。」




 
手執武器的黑幫人, 一邊警戒著,一邊向 二坡坊方向離去。
 
隊長望著遠方的白衫,臉色稍為和緩,「都好……免卻一場大屠殺。」
 
「嗯,戰鬥嘅野, 可免則免, 我哋人類已經夠倒楣……而家仲要分門分派互鬥。」蕙嘆了一口氣。
 
阿力跟駱隊長握手,「多謝你哋,你哋民警又救咗我哋一次。」
 
隊長和善地笑,「 上次唔算,大家互相幫助啫。」
    
另一邊廂。
 
外表純良的單眼皮年輕人對她說:「hi,蕙凌,你記得我嗎?」 神情有些靦腆。
 




「嗯……我記得……你, 你叫天佑?」
 
天佑知道對方記得自己的名字很是高興,「嗯, 仲以為你唔記得添。」
 
「唔會嘅……係呢上次我哋送畀你哋嘅……」
 
看著他們言談甚歡,不知為何,我心裏有著一些異樣的感覺……
 

 
午夜時份, 我們終於回到基地。
 
阿米的傷早已經過消毒與簡單包扎,我火速把他揹到醫療室, 讓專業人士去處理。
 
他的姊姊是年輕人妻詩詠,她非常非常的擔心親弟,整夜都沒睡,守在醫療室外。




 
見到那些嚇人的傷口,她不禁淚流滿面,她好害怕會失去弟弟。
 

 
我在睡床上一張開眼, 就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我摸一摸酸痛的肩頸……經過昨天的激烈戰鬥,現在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
 
我用鑰匙打開抽屜, 看著內裏的威路氏提子汁,不禁發愁,「最後兩支啦……」
 
原本打算將鐵殭巢穴那兩瓶韓國果汁給妹妹試試,看她願不願意喝其他牌子……
 
我嘆了一口氣。
 




陳景走過來,拍拍我的肩,「希望在明天丫嘛。」
 
我對他笑了笑,然後跟他信步走去低層飯堂。
 

 
飯堂今天又出現爭吵,一男一女不知為了什麼原因而爭執起來。
 
「 基地入面嘅食物越來越少……」景壓低聲音跟我說,「啲人血糖低、暴躁…… 睇嚟呢種爭執情況會越來越多。」
 
的確,現在普遍人的午餐只餘下非常少的份量:一小碗飯,幾根榨菜,一小塊午餐肉(沒錯,他們開始被迫要吃豬肉了)。
 
(而且小孩餐分量更加少,所以年輕人妻們都渴望跟那些高層人士做特殊交易……)
 
我看著我的餐盤: 一碗飯,四根菜心,半塊雞排。
 
心情相當複雜。
 
一大班人迫在這樣一個狹窄的環境……
 
圍城內,糧食不足,又不能外出逛街娛樂。
 
現在人們開始加倍爭吵互鬥,這樣發展下去……可以很危險。
 
要想方法盡快解決這個危機。
 
希望將來我們前線外出,可以為基地奪取到更多糧食。
 
想起那些可惡的白衫, 我不禁緊握了拳頭。
 
這時,一位眼大大、嘴角有飯粒的小男孩,抓著桌邊,看著我餐盤上的肉與菜,肚子響著。
 
「文輝, 唔好搞住哥哥佢哋食飯啦…… 快啲返過嚟。」人妻詩詠一臉不好意思的。
 
不遠處的人妻同時要照顧著小女兒的飲食,看來很忙亂的樣子……不知道她的老公在哪呢?
 
見到小男孩這樣,陳景用雙手護著他的餐盤,我和阿禮則分了一些煎雞排與菜給他們一家人。
 
《選擇做對的事,做一個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