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此為小弟第一篇作品 希望大家可以睇下 比少許意見小弟





停下了搖晃的同時,我們抵達了終點。
我仔細地收拾好行裝便扶著他下車。
「收你十個幣就夠了。」
「不!不能這樣,我們作為士兵怎可佔百姓便宜!」他激動的說。
「你就收下這二十個幣吧。」我客氣地說。
「...好吧,辛苦你了。」收車資的人神色憂傷的說。
「謝謝你!」難道我們看來真的如此不堪?這樣想著的同時我回答他。
語畢,我們便跟隨著人群離開車站。
「心情從未試過如此平靜呢。」他說
「是啊,大概是終於可以回家了。」我附和他




「離開這麼久,我想她應該非常掛念我呢,她應該還未知道我在生,希望待會兒她不要太激動。」他露出期待的笑容
「喂喂,你小心點!走太快傷口會痛的!」
無視旁人奇怪的眼光,我倆徑直地在大道中走著。
「別太在意,他們不知道戰爭的殘酷。」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試著安慰我。
隨著人群漸漸變少,我們到了一個比較遠離塵囂的地段,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便抵達了他原本的家。
第一時間看到我們的是正在跟他交談的鄰居。
「喂...你後面...」
她笑著回眸,那是和以前一樣甜美的笑容。
但與他對上眼的瞬間卻凝固了,隨後眼神便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我回來了!」隨著行李掉在地上,他張開了他僅剩的手,想要與她擁抱。




她猶豫了片刻,但最後還是走上前抱著他。兩人應該都灑下思念的淚水,至少他是。
片刻後,他們便鬆開。
「我來向你介紹,他是與我出生入死的戰友。」他拭淚後便介紹我
但她卻疑惑地看著我的方向,目光彷佛穿透了我的身體
「別這樣嘛,上戰場少一隻手很常見,你看我!不也是少了隻手。」他擁護我地說
「你好。」我試著抑壓著緊張
看著她尷尬的表情,我率先開口。事實上確是難以接受的。不過待他們安頓好我便會離開他們。
她強顏歡笑的向著我打招呼。
我們進到屋子裡,她拿出茶點和紅茶招待我們,像是客人般。而他就一邊看著她,一邊說出甜言蜜語。看到這個景象,我相信我明早便可安心離開了。
不過奇怪的是,她似乎對他的甜言密語不感冒。




待她準備好後,便座在他的對坐,看著他吃東西。即便他多次稱讚她,她都只是苦笑回應,欲言又止的,氣氛一度變得好奇怪。
片刻後,他察覺到異樣,也開始靜了下來。
「........」他應該是想到了為什麼,但又不想面對,他在等著,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
 
「其實我...已經改嫁了。」她面露不忍
「是啊...」他先是呆了,然後像是洩了氣一樣,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遊離著。也許只有我知道,他的內心世界是崩毀到什麼程度。
我實在看不過眼,便拍打桌子。
「你是婊子嗎?你的丈夫可是征戰沙場哦!你怎能...」
他舉手示意我停下
「也是呢,畢竟連軍方都以為我死了。女人嘛,在這亂世找個依靠是正常的。」他語帶顫抖,面上卻露出不相符的笑容。
我很想很想把她臭罵一頓,即便我知道她也是迫於無奈。
一陣沈默後,他似乎下了決心。
「其實你不用自責的!我這次回來也打算向你道別。」
「嗯?你的意思是...?」
「事實上,上面相中我的能力,打算提拔我做更高軍階!這次回來是向你道別的。我要重返戰場,可能一去就數十年了。」




她看出了這個謊言,不,不止她,就算是小孩子也看得出。一個到了中年,全身沒一處完整,幾乎都是繃帶,還少了一隻手的人。連最基本的二等兵也及不上,更遑論是更高軍階。
「嗯...恭喜你啊。」她和應,是為了不傷到他的自尊?還是不想捨棄現在這個幸福的生活就不得而知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攪你了。明天還要趕路呢。」他突然起身走向大門
「不如,你留下吃個晚餐?」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他背著她
「但...」
「再多看你一眼我會捨不得。」
「...對不起」
「是我要道歉才是,辛苦你了。」
「走吧,我們。」他看著我說
「嗯!」
就在離開了那屋子後,我在一個小樹林見證了一個男人最狼狽的時刻。
「我們接下來去那啊?」待他抽干淚水,呆坐在樹下時,我問
「先在這住一晚吧,你也累了。」他笑著說
我們去到一間地下是餐館,樓上是客房的旅館。




「老闆雙人房一間。」他掏出錢幣說
「要我叫人幫你搬行李上去嗎?」注意到他斷手的老闆問
「不用了,我們兩個都是軍人,即使受了傷,這點行李還是可以的。」
「你們...?」老闆眼睛瞪大
「怎麼?你是看不起我們嗎?」他語帶憤怒,似他的情緒已經不行了
「不是不是,老闆出於關心而已,你別勞氣!」
「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你的關心!」我打圓場道
「好吧..冒犯了,抱歉。」
我報以微笑,隨後便跟他上樓了。
放下行李後,我們很快便下到餐館,找了張二人桌坐下。
「先來一打酒吧!」他向侍應說
「這麼多...你傷口還未痊癒啊!」我問
「你也分擔一下便沒事了!就當是陪我吧。」
「好吧...」
在酒精的驅使下,他不斷向我述說他前半生,即便我全然知道。




說著說著,他便拿起他戴著的相盒項鍊。
「這東西啊,陪伴著我很久,和我一起跨過不少戰場....無數次絕望都是被它趕跑的...現在卻好像失去了義意。」
語畢,他便扔在地上。
「我不要了,想不到它也會有為我帶來絕望的一日。」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它掉落在人來人往的地上....突然,看到一隻腳即將踏過去。他猛然一個飛撲,推開了那隻腳,并用身護著。腳的主人被吓了一吓,他有一刻想動怒。但在他眼前,這個斷手軍人,在用身體保護著那細少的項鍊,那卑微的身姿令他打消了意頭。
「...我..還是...很愛你啊..」他幾近快要死的語氣和奇怪的身姿,即便音量不是很大,也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為免引起麻煩,我上前扶起他,然後慢慢的離開。
我們在大街上走了一段時間,他慢慢的酒醒,但臉上依舊看不出生氣。
然後他看到了那幾道身影。那是幸福家庭的模範,家三口開心的走著,在街燈的照射下,形成一幅名畫家庭的畫。他,原本會是畫中人,但如今畫中的男人卻不是他。而畫中的女人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給予他希望,讓他撐過一次又一次危機的人。
她的眼睛裡住著她旁邊的男人,而他曾經也住過幾年。
那男人比他高,比他英氣,比他健碩,四肢也健全。但這些都是其次,他們之間最大的分別,是那男人住在了她的心裏。
他們三個走了一會兒便看見了我們。
「你站在這等我一會吧...」他叫我
「這孩子....」他和善的看著那小男孩
「他...」她語塞了




「不,不要緊的,反正我只要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便陪夠了。」
在旁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所以沈默著。
「這些錢你拿去吧。」他一手把身上僅存的錢給了她
「這我不能..」她想要拒絕
「別說這些,就當是補償那幾年的時間吧。」他打斷道
「我可以抱抱他嗎?」
「嗯...」
「來,叔叔抱抱你。」他蹲下,用剩下的手擁著小男孩。
「叔叔你是誰?」稚氣的問
「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來,這個送你。」他鬆手,然後掏出銘牌
「這是什麼?」
「這是叔叔的名牌,但叔叔怕自己會弄丟,你可以幫我保管嗎?」
「嗯!」小男孩彷佛拿著什麼寶物一樣,那純真的模樣不論是誰也會令人感到溫暖。
 
「那麼,我真的要走了哦!」
「嗯....」她雙眼通紅
「她們就拜託你了。」他鞠躬
「嗯...」那男人回應
語畢,他便拉著我走
回到旅館後,我倆都躺床上,一言不發。出於疲憊,我漸漸的沈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叫醒我
「可以陪我走一躺嗎?」
「嗯。」
待我回應後,他便拿起一個小袋出門。
他把我帶到去一小山坡。
「這裡看日出最美的,我小時候常常會來這看。」
「....」
「大概還有片刻。」
他燃起香煙,挨坐在樹下,然後從袋子裡拿出針筒。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反正我也剩不了多少日子...軍醫也說我大概只剩下一至兩個月..!」
「是呢,畢竟那次地雷你太靠近了」
「所以,與其毫無意義的等,不如自己動手。」
說完,他便把瑪啡注入身體。
「日出後,你想去那就去那吧⋯⋯」
「我沒什麼地方好去...我沒家人,沒朋友,更沒有愛人...」
「是啊....」
「嗯」
「很奇怪,聽別人說,彌留之際會開始聽不到看不到...但我現在卻能聽到你...」
「我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我能否捱到日出呢...」
「可以的。」伴隨著瑪啡的效果,我也開始失去視力和聽力
「啊啊,應該是不行了,你代我看吧,這最後的。」
「...這段旅途辛苦你了。」
「....」他沒了回應
我死撐著意識,拼命的想要等到日出
最後,在晨曦進入眼中的一刻,我終於感覺到平靜。
 
***
旭日升起,照射在山坡一棵樹上。那裡坐了一個人,映出一個堅強又孤單的影子。
而影子的主人們,雙眼微開,微笑著咬著枝香淤,彷彿告訴旁人,他抵達了終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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