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悶死了!」一個約十六歲的男子一邊揮舞着手上的劍,一邊大喊着。

「你想念我嗎?」只見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緩緩從天上踏劍下來,用爽朗的聲音回答着。

少年眼神清澈,在對方身上左瞄右瞄,似乎想找甚麼東西。

「別看了,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少年撅着嘴嚷嚷著道:「這裏除了白雲就是白雲,我都快被活活悶死,你都不帶些新玩意給我解悶。」





「急甚麼,它就在我手上呢!」柳之然用手一變,一個黑色盒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這是甚麼東西?」

「自己看。」說完柳之然就走進了前面的屋子。

少年打開盒子,只見入面有幾本書,都是一些關於民間傳說的書集。他拿了擺在最上面的一本,揭了幾頁,立即眉開眼笑的拿着幾本書歡天喜地去研究。

三天後,柳之然突然鄭重其事地呼喚少年:「憐曦,今天我帶你去見你的師叔,即是當初發現你並帶你到槃碩山的人。」





這少年兒時從柳之然口中得知自己六歲時被人遺棄,幸好師叔在街邊發現,帶了回來。而自己當然就忘記了兒時的片段。而自己隨身的玉佩上刻了自己的名字——劉憐曦。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可從來沒見過師叔。

少年嚥了一口水,忽然很緊張。這是他從少就很想見的人。槃碩山上有很多書,基本上他都一一閱覽過。從小他就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所以他很想報答對方的恩情。但師父總是不許見。他以為師叔是患了甚麼怪病,所以才不見他。時間久了,這事就淡了。

今天突現毫無徵兆地說要見師叔,怎能不嚇他一跳。

劉憐曦聽完柳之然的話,便說了聲等一會,就轉身跑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劉憐曦穿了一身平直滑順的淡藍色的袍子,與平時鄒摺的袍子大相徑庭。劉憐曦面如冠玉,手持長劍,威風凜凜的站在師父面前,得意地看向柳之然。

柳之然看到劉憐曦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見玉皇大帝都不用你這般隆重。」

「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師叔大人,當然要莊重些。」劉憐曦一本正經道。

「那好吧。」

柳之然帶著劉憐曦走到一片空地。

「這不就是我們屋子後面的空地嗎?難道師叔已經……」劉憐曦未說完,就被柳之然給打斷了。「別胡思亂想。」柳之然一邊說,一邊用手解開這裏的結界。

突然,空地上憑空出現兩間屋子和很多的梅花樹。

「這便是你師叔的住處。」





「甚麼!」劉憐曦驚訝得差點合不上下巴。回過神來,立即問:「師叔一直住在我們的後面,為甚麼你不早說?我還以爲師叔住在很遠的地方。」劉憐曦困惑地問柳之然。但是,柳之然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有答他。

劉憐曦死心不息,繼續問:「那你以前是怎樣見師叔?難道每次都解開結界嗎?怎麼我看不到?這不麻煩嗎?」

柳之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當然不是,這結界是我和你師叔一起打開的,自然可以隨便出入。」他頓了頓,斜眼看他,像看着傻兒子,道:「你實力不夠,當然要靠我破了這結界才能看到。」

「這麼神秘,難道師叔是一頭妖怪嗎?」劉憐曦笑着問,露出小虎牙。

柳之然噗哧一笑道:「你師叔喜清靜,你這麼吵吵鬧鬧,能不煩嗎?」

說着說着,他們走到房子門口。

這時候,劉憐曦很緊張,手心都出了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這麼緊張。他想可能是第一次見的關係,也可能是入面坐着的是自己的恩人。





柳之然見劉憐曦站着不進去,心道平時又沒見你這般害羞,就一邊幫他推開門,一邊打趣說:「進去吧,她是個比你還正常的正常人,不是妖怪,不會吃你的。」

門推開的瞬間,撲面而來的梅花香擋也擋不住。再環視四周,陳設簡單,小雅別致,有一女子正坐着看書。一霎那 ,劉憐曦就愣了。

烏黑光亮的頭髮,十指纖纖的手指,潔白晶瑩的皮膚,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仍能讓人遐想非非。任何人的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就很難移開,劉憐曦也不例外。劉憐曦感嘆面前的女子活脫脫是書中走出來的美人。

旁邊的柳之然清一清嗓子說:「還不快叫師叔。」

屋中的女子微微顰眉,終於抬頭看一看一直凝視着自己的男子。

四目交射 ,兩人的身子同時震一震。這時誰也不移開視線。

劉憐曦終於看清楚屋中女子的容貌。臉圓圓的,眼睛也是圓圓的,但眼神清澈靈動,炯炯有神,鼻子小巧精緻。雖然不是華麗動人,但五官的搭配剛剛好,讓人看得順眼舒服。即使不使粉黛,仍難掩她淡淡的,乾淨的氣質。明銳的雙眼帶着絲絲冷淡,彷彿訴說着故事。

兩人都沒說話,都靜靜地看着對方。劉憐曦從對方眼中和表情看出震驚和失望兩種不同情緒,令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樣子有異。





對方望着劉憐曦似曾相識的桃花眼,心中一嘆,旋有回復正常。他身型纖瘦,外貌精致,眉毛粗粗,唇色淡淡,嘴巴小巧且薄,穿着一身整齊的衣服,給人一種英氣的感覺。

「我叫楚辰英。」屋中女子終於開口。

「我是劉憐曦。」劉憐曦似是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迅速將目光移向屋中的梅花。

「這是你師叔。」柳之然有點不耐煩。

「甚麼!她就是師叔!」劉憐曦訝然道。

「有甚麼好驚訝。」柳之然白他一眼道。

「她看上去好像還比我小。」劉憐曦自言自語道。





「過幾天,我去辦點事。這小子就交給你啦。」柳之然笑着對楚辰英說。

「平時我也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劉憐曦瞪了一眼師父。

「行行行,你最棒。好了,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師叔說。」柳之然無奈地說。

說罷,劉憐曦便向楚辰英告辭轉身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

待劉憐曦走遠,柳之然開口:「你身體沒事嗎?」

「沒事。」

「畢竟睡了五十年,這幾天好好調理一下。」

房間陷入沉默。

未幾,柳次然試探地問:「他像他嗎?」

「不像,一點也不像。」楚辰英說。

柳之然再問:「那你還想他嗎?」

「早就放下了。」楚辰英說。

柳之然辰英說這話時,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知她終於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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