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五十八章： 首次接觸 （2）
眾人都互相寒暄介紹自己，唯獨楚辰英。 她只冷眼旁觀，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有問候她。
在赤殿上，除了掌門徐振海外，還有一眾長老。破元派有九位長老，在場的只有七位長位。柳之然的朋友方有德卻不在。聽說他在與魔界戰鬥一役中受了傷，至今還未完全康復。另一位應是剛剛方清遠口中的文長老，負責分配新來的弟子。
除了長老，還有徐振海的長子，破元派一眾弟子的大師兄徐峰。
劉憐曦從葉和口中聽過他的名字，知道他二十年前在仙武大會中奪冠，為人正直不阿，深得破元派上下的歡迎。
但是當劉憐曦見到他，心中不免有小小驚訝。他沒想到徐峰竟是沒有右手。
徐峰見到劉憐曦表情有小小不自然，知他對自己獨臂有點驚訝，便道：「我之前技不如人，被魔界聖主夜海砍下右手。」
劉憐曦一聽他說起，才想起之前聽馬正說過破元派的大弟子被人砍傷，自己竟然忘記了，遂道：「一隻手也可以砍妖，可能十年後你就成了仙界獨臂大俠第一人。」
「承你吉言。」
眾人見到敖清就都略感奇怪，不知道劉憐曦為何要帶一個凡人上仙界。
大家介紹完自己後，徐振海就請眾人入座。劉憐曦坐在右邊的首席，其次是敖清就、雲映珠和楚辰英。
本來楚辰英應坐在劉憐曦的旁邊，但她堅持要坐在末席。劉憐曦他們也不勉強，他們都知道逢是在多人的場合，楚辰英都會盡量使自己消失於人前。他們都習慣了。
桌子上都是破元派為劉憐曦等人準備了美酒佳餚。
徐振海道：「這次真的要感謝劉閣主為我們查出城北襲擊一事的真相，讓世人知道這事與我們無關。」
劉憐曦道：「掌門不用多謝我們。因為這件事不單有關你們的清白，還關係着人民的安全，所以查出幕後黑手是必須的，我雪哀閣更是責無旁貸。」
其中一個白髮老人，道：「這個白玉章真是可惡，他自己想當皇帝就算了，還想利用我們，完全視我們於無物。當時我們已經想找他算帳，誰知這個混帳任不凡來了，與我們大打一場。所以我們也沒有時間去理會白玉章。幸好有你殺了他，算是為我們報了仇。」
劉憐曦還記得當時自己與柳之然等人在破元派附近的龍影山採天骨草，亦都親眼見到魔界的人親往破元派大開殺戒。後來，破元派的人責罵自己沒有對他們施以援手。
現在好像破元派的人都忘了這件事，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度轉變。但他聽師父說，徐振海器量小，胸襟狹窄，非常記仇。若不是有求於人，不會大排宴席，招呼別人。
另一個人道：「一日有任不凡在，仙界和人界都不得安寧。」
敖清就對於魔界的事和人一概不知，低聲道：「他們口中的任不凡是誰？」
劉憐曦低聲道：「魔界的首領，人稱魔君。」
徐振海道：「今日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大家都要開開心心。我為大家準備了上等的靈力蟠桃，仙人吃之可長靈力。凡人吃之可延年益壽。」他最後一句是說給敖清就聽。
雲映珠和劉憐曦一聽到可以漲靈力，立即張口吃下去，反應一模一樣。楚辰英則是慢慢咀嚼，似是品種一款美食。而敖清就卻認為自己是凡人，不應吃仙界的食物，便將它給了雲映珠。
但雲映珠二話不說，將靈力蟠桃塞入敖清就的口中，不准他吐出來。
敖清就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肯吞下去。
雲映珠道：「你不吃，又怎能延年益壽？你不延年益壽，又怎能與我永遠在一起？」
敖清就見雲映珠眼中似是有淚光，心軟了下來，聽她的話將蟠桃吞下肚。
「吱————」忽然外面傳出巨大且刺耳的聲音。
徐振海和一眾長老都臉色大變。徐峰衝出了殿外。
劉憐曦不知道這怪聲是甚麼回事，但看徐振海的樣子都知事態嚴重。不過他沒留意徐峰出殿做甚麼，在他眼內只有面前的美食。況且即便發生甚麼事，他們也可以即刻離去，反正他們也不是破元派的弟子。
楚辰英皺着眉頭，低聲與雲映珠道：「這裏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們現在就走吧。」
雲映珠也低聲道：「會有甚麼不好的事情？」
楚辰英道：「我一時三刻也解釋不了。你跟他們說我們是時候走了。」
雲映珠不知發生甚麼事，但想必楚辰英說的都是對的，便將她的意思傳達給敖清就和劉憐曦知。
劉憐曦想他們幾個要走是很容易，但是既然他們來都來了，不湊個熱鬧似乎不太好。
不用一分鐘，徐峰回來了，他道：「掌門，『移地』結界被人破了。」
「果然如此。」徐振海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帶領其他弟子按之前說好的安排去守衛不同的地方。我們要去準備戰鬥。」頓一頓道：「你有沒有看到是誰破了這個結界？」
徐峰道：「沒有。我剛才只是試一試可不可以御劍。我現在就派人去查。」
徐振海點頭，之後他立即坐下修書給其他各大仙派。
劉憐曦忽想起柳之然，不知他有何發現。
原來「移地」結界被人破了時會發出尖耳的聲音。這時一個奇怪的念頭又在劉憐曦的腦海中冒出。但他還沒有清楚捕捉時，柳之然便抓着李海走入殿內。
李海的背部被貼上陰火印，身體被控制住，一時動不了。
柳之然道：「是他破了你們的結界。」
劉憐曦對此毫不意外。他一早就覺得李海不是普通人。雖然他給人的感覺是只是一個凡人，但他隱隱覺得李海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不單單是他有這個想法，楚辰英和柳之然也覺得他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不過，靈力較低的雲映珠則看不出。而敖清就一向對陌生人保持距離，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李海一直沒有露出尾巴，一直扮演着普通人的身份。劉憐曦曾想過李海上破元派可能有甚麼陰謀詭計，因為破元派經歷了與魔界一戰後，戒備愈發森嚴，除非是有帖子或者是其他仙門弟子，否則很難入到去。
所以當李海硬是要去破元派時，他懷疑了。
當李海被破元派的弟子帶到文長老處，柳之然便藉着探老朋友的藉口離了大隊，實則是監視李海。不過，方有德真的是他老朋友。
這個時候，方清遠道：「這不是你們帶來的人嗎？」他望着劉憐曦，話氣驚訝。
劉憐曦道：「他自稱李海，但我們跟他不認識。只是在路上一齊過來而已。」他沒想到在柳之然的監視下，李海依然能破了結界。
徐振海道：「你是誰？你為何要破我們的結界。」
在場的人都在猜測李海的身份。「移地」結界是高級結界，六界之中只有少數人能破得了。即便破了，靈力都消耗了大半。而有能力破得了的肯定是六界響噹噹的人物，而觀乎李海的樣子，眾人都想不出他是誰。
李海沒有回應徐振海的問題。
柳之然道：「他是魔界派來的。」
有一人衝入殿內，慌張道：「掌門，魔界大隊人馬正在往我們這個方向來。」
徐振海道：「傳令下去，所有人準備戰鬥。」
其中一名長老道：「這個人是你們帶來的，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雲映珠怒道：「喂，我們都說了我們跟他沒有關係，是他堅持要跟着我們過來，關我們甚麼事。」
另一位長老道：「要不是你們帶他來，這結界會被他破了？」
雲映珠還想說話，但敖清就拉着她，以免她一怒之下亂說話，影響了雪哀閣和破元派的關係。
另一位長老道：「你為甚麼說他是魔界派來的人？當時在文長老那邊發生了甚麼事，柳之然你可知道？」
柳之然道：「當時我在遠處看着，一路看他跟着你們另一位弟子去文長老那邊。之後，過了一會兒，到了一個沒有屋舍的地方，那邊只有一個噴火池，好像是陰天閣。而且那裏一個人都沒有。」
「對，那裏是陰天閣，噴火池下面全都是我們抓回來的妖和陰靈。那裏離文長老的師院很遠，他怎會帶他到那邊？」方清遠感覺不可思議，是他叫該位弟子送李海到文長老處。他認識那位弟子，不相信他會不認得破元派的路。
柳之然道：「那位弟子被李海控制住。只不過當時我還不知，我一路跟隨他們到了陰天閣。然後，我看到李海拿了驚天鎚，破了結界。」
「驚天鎚？它不是魔界聖寶嗎？他怎會擁有？」
柳之然道：「所以我才說他是魔界的人。」
「那你看到他拿驚天鎚，為甚麼不阻止他？」
柳之然道：「我從來都不做沒把握的事。」
雲映珠低聲道：「甚麼是驚天鎚？」
劉憐曦道：「驚天鎚一魔一生只可以用一次。它可以激發你體內的潛能，將你施法時的力量提高兩倍。但是只能應用在一個法術上。所以基本上一用到驚天鎚，對手很大可能會死。」
柳之然接着道：「到他破了結界後，我便抓了他。」
一個白髮蒼蒼的長老公孫揚走到李海前面，道：「你究竟是……」
他還沒說完，忽然伸手拿走貼在李海身後的陰火印。
眾人大驚，方清遠道：「馬長老，你在做甚麼？」
馬長老好像被李海控制了一樣，忽然亮劍刺向方清遠。幸虧方清遠早有防備，避過一劍。
這時大家才留意到李海的眼球變了紅色正盯着方清遠。方清遠好像受到李海的魅惑，幫他護法。
柳之然見狀想阻止，但沒來得及李海已經在眾人面前像脫胎換骨似的變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眼球也漸漸變回正常顏色。
方清遠和馬長老都變回正常。
當方清遠清醒後見到李海的真面相後，他驚道：「夜海？」
忽然有一人從外面跑入殿內，道：「任不凡率領大量魔軍已到了附近，差不多到了。」
徐振海道：「知道了，下去準備吧。」
方清遠怒道：「我要為徐師哥報仇一臂之仇。」他一邊說，一邊攻向夜海。
夜海一招便化解了方清遠的攻勢。
柳之然眉頭深鎖，沒想到夜海在破了結界後，仍然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夜海微微一笑，轉過頭看着劉憐曦，道：「謝謝你帶我到破元派，否則我也不能破了這結界。」
劉憐曦臉色大變，想反駁的時候，人家已經像鬼魅般飛走了。不過今次他看清楚了夜海的真臉目。但不為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他在深究原因的時候，就被徐振海打斷了。
「劉閣主，他說的話是甚麼意思？」徐振海阻止不了夜海在眾目睽睽下飄然離去，自感無力，又在雪哀閣外人面前失了面子便向劉憐曦咆哮。
「這擺明是要分化我們。這麼簡單的意圖你也看不出來，你還當甚麼掌門？」雲映珠受不了冤枉，對徐振海也沒有好感，見對方三番兩次冤枉己方，便出言攻擊。
「你……」徐振海指着雲映珠，氣得臉到紅了。
公孫揚道：「掌門，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準備迎戰。」頓一頓又道：「劉閣主，即便你跟夜海沒有關係，但你們的確帶了他過來，令他有機會破了我們的結界，所以你也要負上一定的責任。」
劉憐曦心感懊惱，早知當時就堅決打發李海，不讓他跟着自己。只怪自己好奇害死貓，想知李海的真實身分，又過於依賴柳之然的能力，以為有他在，即便李海是何人，也不會發生甚麼不好的事情。
雖然他很想看看真正的戰鬥是甚麼樣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雪哀閣都不應參與破元派和魔界之間的鬥爭。
此時，楚辰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輕輕拉着雲映珠，低聲道：「我們走吧。不要跟他們浪費口舌。」
雲映珠點頭，拍一拍敖清就的肩膀，示意他是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