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人約黃昏後

黃昏來了,金光閃閃的蛋黃徐徐落下,諾彤在第一卡車廂裡,來來回回,漫無目的地踱步著。

「喂!」子楓不知何時,攝手攝腳的站在諾彤背後,輕輕拍了她肩膊一下。

「嘩⋯!你想把我嚇死異鄉嗎?賊仔!」諾彤被子楓嚇得跳了一下起來。

諾彤不太想跟子楓說話。在走廊上,諾彤等了子楓整整一天,他現在才現身,諾彤整個腦袋都發呆了。



「喂,今晩我們一起到餐卡吃晚飯,好嗎?」子楓好像將昨晚所發生的事,完全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好⋯!我還欠你一頓晚餐,本小姐今晚請你。」諾彤心裡有一點鬱悶,等了子楓一整天,現在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求自己請他吃晚飯。

「那,我就先在此謝過你了!」子楓帶諾彤跪在走廊的凳子上,望着窗外日落的美景:「喂,你好好把握機會欣賞這一刻的日落。今晚,是我們在火車站上的最後一晚,明天早上火車便到海參崴了。」

「那麼快便到海參崴了嗎!」諾彤心裡有點怪怪的,帶點依依不捨的感覺。究竟,她是不捨得這輛火車,還是不捨這裏的人呢?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到明天,你已經坐了四日三夜火車了,在火車上生活,你不覺得累了嗎?」



諾彤心想:「已經四日三夜,但好像沒有那麼久,時間好像停頓了。」

天陽下了山,已經看不到窗外的世界了。

諾彤問:「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可不可以幫我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你説吧!」

「Er⋯⋯er!可不可以幫我洗頭髮?我已經兩晩沒有洗頭了,我已經忍受不住了。」諾彤面頰帶點通紅,有點難以啟齒。



在香港,她每天也會洗頭髮,這也是大部份港女的習慣。總不能帶著,一把像瘋婦般的頭髮進入大城市。

「不要現在洗頭,明天到了海參崴,回到酒店才洗頭,好嗎?晚上天氣很寒冷,很容易着涼。」子楓:「在一個那麼窄的洗手間內,怎樣容納兩個人呢?」

「好吧!那麼,我自己去。」諾彤自己走開了。

「小姐,我怕了你,我幫你。」子楓隨後追上去。

洗手間內的水,是不能用作洗澡和洗頭的。其實,子楓是個很細心的人。他先買了一些蒸餾水,然後將車廂內提供的食用熱水,混合在一起,把溫度調到剛剛好,再整壺拿進洗手間內給諾彤。

「小姐,只有一壺暖水,請你慳着用。那,你想我怎樣幫你呢?」

「我叫你放水,你就將水由上而下慢慢倒下來,ok?Thank You! 」諾彤準備把上半身彎低,把頭閣在洗手盆上。



「ok。」他們兩個進了洗手間,瑣上門了。

「小姐,快、快、快、⋯,不要阻著其他人用廁所。」子楓:「孤男寡女,在一個洗手間內,如果被外面的乘客見到,不是跳入黃河,是跳入恆河都洗不清。快、快、⋯」。

「你收口吧!我都還沒有害怕,你作為男子漢,怕什麼別人說閑話。」

「當然啦,你不懂俄羅斯文,但我全都聽得懂。」子楓:「小姐,你還要用洗頭水?」

「就快完了,等多五分鐘。」

過了十分鐘,他們倆終於由洗手間出來,跑入諾彤的包廂去了。諾彤差點把所有行李都番了出來。

「小姐,你在找什麼東西呢?」不知不覺,子楓稱呼諾彤為「喂」改成「小姐」了。

「我在找風筒,我明明從香港帶了來的。」諾彤終於找到了,接駁了電源。



「我真是佩服了你,山長水遠,帶風筒來極地旅遊。」子楓一手搶去諾彤手上的風筒,坐到她背後:「我幫你吹,小姐!」

「喂呀!我的頭皮被你弄得很痛,你可不可以輕手一點對女人。」諾彤有點生氣:「你很趕時間嗎?」

「正是,我等了你很久,我現在十分肚餓。還有,你一點也不像女人。」諾彤想,是否上世欠下了這隻瘟神,現在向我來討債的。

諾彤轉個身來,向子楓反了白眼一下,搶了風筒回來,自己把頭吹乾了。

諾彤便跟著子楓的背後,前往餐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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