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端-------五月二十三日  十時四十八分 「在二次世界大戰時,  分成聯盟國與協國, 在聯盟國的陣容中,  主要由法國, 英國...」人類的歷史真是使人透不過氣,  悶得。 反正我也沒打算聽課,  坐在課室的左下方, 作用就是眺望牆外,  消秏光陰。 與夏的相遇後,  我感覺視覺都靈悅了許多,  大樹不再是沉綠, 我能看得見青綠色的茂盛,  不再是死寂之地, 而是活潑的土地, 這一切仿佛都是因她而生,  為我而在, 歌頌着人性的真實。 『叮噹叮噹叮噹...』課堂完結的鐘聲終於響起,  創造度日如年這詞的那傢伙我可要好好感謝他, 這詞完全切合在學校處境,  每一秒都被拉成萬年之長, 連我都感覺自己憔悴不少。 「好!  下課, 各位同學明天記得明天要交作業啊。」 「終於!」 「等等要做什麼啊!?」 「欸,  不是吧。」 「哈哈哈!」 迎接來刺耳躁音不休止地打入我腦中,  人聲鼎沸, 震耳欲聾, 噪雜的聲音蓋過我聆聽中的窗外交響曲,  登時重現昔日的無色之地, 滅殺我與夏的共奏, 他媽的! 我恨不得要將紅色染上整個課室,  令我爽快的血紅。 「隼人!  出一出來見我!」在躁音插入更為之令人恨入心髓的鬼哭。 「哈哈哈哈!  又是這傢伙。」 「真令人討厭,  竟然要跟這傢伙同班。」 男女嘲聲響如死前的慘叫,  交頭接耳, 污穢我純正的心境。 我現在還比送去火刑台的惡人更受觸目,  一雙雙人類的莫視, 比火焚更可怕。 處刑手,  那負責點火的人把我拉去課室之外,  我要迎接我的異教徒審裁。 「隼人,  你的成績說雖不錯,  可你平時上課的時候也要留心點啊,  你知道學如逆水行舟, 不進則退這道理嗎...」男人的喋喋不休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薪資。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他心目中所謂的學生,  說到底, 繳得上成績, 課堂表現『良好』,   就能取得更豐厚回禮。 對, 這就是人類的本性, 小至人際,  大至學校的制度, 國家中的社會, 都是將自己的期望施以在他人身上。 我有無畏的成績,  他當然不會多說些什麼,  他只擔心我不專心上課時被他人撞見,  令自己一路建設起來的豐功偉績一夜消然,  那些金錢, 成就和名利, 在我眼中, 都不如我呼上一口氣。 這種大自然中的敗類,  始早一日, 我要你付出代價。 「好了,  記得我說過的話,  你可以回去了。」裝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扭身走去。 所有,  都是虛假的。 我緘默不語,  步回課室內, 重回我的居所,  覧視着窗外黑白的墨水畫, 灰白朦朧的高天。 天端,  在那裏? ----- 九月二十三日  四時十一分。 剛下學,  今朝早下了場大雨,  地上仍有些水漬, 倒映着沒雲的天空,  與寂靜的我。 好在雨後天情,  氣溫也相當溫暖, 我穿着的皮衣仍然可以排上用場,  溶化餘留下的刺寒。 鮮豔的顏色回歸到我的眼簾中,  墨水畫化成七彩之湖, 漣漪平波,  把照光重映回那片舊地。 這些都僅算是皮毛之事,  令我更注重的, 是我與純夏即將履行的十日之約,  第二日。 同樣是石磚拼合而成的道路,  我卻自得愈來愈緻細, 哪一塊磚頭是有凹絞,  哪一塊磚頭留下污漬, 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哈囉~~~~!」一踏上天橋路,  就看見一少女向我大幅度搖擺著手臂, 我都擔心是否會甩掉。 「這麼好招待啊。」 「哼哼,  那是當然, 身為學姐的我自然要對學弟好!」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我放下手提袋,  讓它附著欄杆。 「啊~~你不信我?  我是認真的, 從明天開始,  我就是士文高中的一員啦!」 「可夏你不是十八歲嗎?  怎麼能成為插校生。」 「嘻嘻...因為一些...舊校的紀錄,  所以...就要重讀高三。」她尷尬的吐起了舌頭。 「喔,  原來如此。」 「誒!?  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她猛地踏前兩步,  詢問着我。 那是理所當然,  我可不想讓妳去那座人間鍊獄,  過着悽慘的生活。 「沒什麼,  我不介意。」 「不介意是什麼意思啦,  你這麼不想我來嗎?」 「不想。」我毫不猶豫地答上了話,  聽起來是平淡的語調, 但我事實上心中是千千萬萬個不願意。 「怎麼會這樣,  我還以為能給你點驚喜了...」失落的樣子震撼了我。 「不,  我是很驚喜。」我急忙『否認』我的意思。 「真的?」她歪起了頭,  晶瑩的眼楮凝視着不知所措的我,  白皙的肌膚更是在我眼角底下發亮。 「我想,  應該是。」 「唉~~什麼啊,  應該而已?」她的氣息透上到我的胸腔,  令我萬感激動, 在內心。 我開始懷疑我眼前的少女是不是人類,  人所具備的醜陋, 我在她身上看不到,  但能瞧見堪比天神之光的美, 甚至更麗更亮,  柔光是我找到的天梯。 有她在,  我感覺我能克服一切的窘境,  她不是人類, 是凡間中的清流。 要是誰讓這泉染上任何一滴顏色,  我必將其碎撕萬斷。 她是屬於我的,  沒人能從我手中偷走。 「嗯,  就這樣吧,  不強迫你了。」 「謝。」 「你是老實還是傻啊?」 「都是,  大慨。」 「真是一個傻實的學弟啊。」 「傻實是什麼?」 「就是你。」 「作為賠禮,  你明天可要乖乖地帶我走上學校一躺啊,  我可不管你同不同意。」 那些惡人所說,  所做, 所行的劣事出現在她身上,  都如過濾氣般洗去, 成為純潔的存在。 沒有否決權的我,  竟會如此滿足。 --「來,  嘴巴張開, 把這藥吞下去,  我就買更多玩具給你啊, 啊----」巫婆的引誘,  她沒有當的是生物, 只是把我得像個傻子一樣。不, 傻子也是生物,  在她眼中, 我就如在角落的箱子, 盛滿廢物。 苦,  臭, 噁心,  繞著我的舌頭轉動,  不肯離開, 就算我怎麼樣抗爭,  它都仍然在折磨我的味蕾, 澀味浸泡我的喉嚨,  滲透我的胃囊, 痛苦得想要把胃袋拉出來倒掉。 什麼玩具,  都是自己不負責任的籍口。 --「前方山頭,  三百米, 有兩組連隊,  準備好...」戰爭, 是人類運用智力去到最極致的時候,  雖然都是為了一件愚蠢的事情而做。 那些血流成河的景象,  從電視中浮出來, 深深刻入我的腦海之中,  在那裏, 我學懂什麼是殺和死, 電影塑造出的英雄主角,  進行的那些任務, 都是拋不離人性。 英雄,  都只是世人給予的假名,  在我看來, 那些在背後策劃一切的才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不會用生命去賭博, 賭成功的人都只是僥倖, 並非是偉大。 活得最久的人才會是勝利者。 僅剩下那些利用『英雄』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戰爭不過是一場膠袋戲, 一有空洞, 就會全盤溢出。 英雄,  也只是人類的祭品,  他們擁有的特權, 都只是那些不屑一提的虛榮,  他們都只是被人所利用, 一生都是人性的 奴隸。 真悲哀。 人性這種東西,  真的是隨處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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