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公告, 市內爆發生化危機, 各生還者請逃往人跡旱至的地方。盡量避免被咬傷, 因為那是病毒傳染途徑之一…」 

電台不斷的重複又重複這段公告, 就像後坐丹尼的哭泣聲一樣煩人。 

「閉嘴! 別哭!」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喝。 

丹尼卻哭得更響了, 活該他在學校被人欺負。 

「你再試一次罵他, 我立即將你踢下車。」老傑克沉聲的說。 





我只有乖乖的忍受煩人哭聲的折磨, 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出窗外。 

無數問題閃過我的腦海。 

這是電玩生化危機嗎? 

遠在另一個半球的香港也都沒事嗎? 應該說, 英國以外的地方都沒事嗎? 還是都變成了地獄一樣的地方? 

我的父母還好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傑克, 我們要去那裡?」我選出其中一條問題發問。 

「山區。」老人的回答很簡短。 

七人車在混亂的路上左閃右避, 間中輾過阻在路中心的喪屍, 沒用了多久便到了地市的外圍。 

老傑克將車轉進油站去, 順道將所有站著的喪屍全輾一遍。 





「我進店去拿食物, 你去加油, 別亂跑。小心不要被吃。」老人很認真的說。 

加油的過程很無聊, 我靠著車, 像個站崗的士兵雙眼不斷左掃右掃。忽然, 我發現了附近有一輛警車, 尾箱半開。聽說, 警察都將槍放在那裡。 

我再一次看看四周, 吞吞唾液, 深呼吸一口氣, 提起勇氣慢慢走過去。 

警車旁, 兩個警察一個倚車坐, 一個大字的躺, 地上內臟血液湯湯水水的一地。血腥味暴力的侵入呼吸道, 我強忍著作嘔的感覺, 輕輕的打開寶箱的蓋子。 

不出所料! 手槍散彈槍都安放在原位, 固定鎖解開了。看來那兩個倒楣鬼還沒能武裝自己便已經被人當作早餐吃了。 

我先穿上備用的戰術背心, 將手槍插在脇下槍袋, 先將一盒兩盒的子彈放回車上, 然後再拿那一柄寶貝散彈槍。 

想不到,  散彈槍太重了! 我手一滑, 整支槍重重的跌回尾箱中, 『啪』的一聲音量不小。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其中一個肚破腸流的喪屍警察緩緩站起, 無神的雙目盯著我。 

現眼報嗎? 我往後退, 不料左腳絆倒右腳, 一屁股坐在地上, 無助的向後爬, 驚慌得連呼救也忘了。 

喪屍警察拖著腸子, 跌跌撞撞的向我走近, 一雙灰白的眼睛竟然閃出喜悅的光芒, 伸出雙手直撲而來! 我雙手護在臉前, 閉上眼睛等待最壞的來臨。 

突然後頸衣領一緊, 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似的。我再將開眼時喪屍已倒在我面前, 牠的雙手似是想捉住我的腳, 但有人先牠一步, 一腳踏碎那破爛的頭顱。 

「我不是叫你別亂跑嗎?」老人憤怒的說, 將我心中的感激都趕走。 

我用力掙脫老傑克在頸後的大手, 大聲的向他叫道:「難道有槍我也不去拾? 我可沒你那麼厲害一刀走天涯! 要些武器自衛有罪嗎?」 

「回車上! 立即!」他手指指向車, 沒回應我的叫罵。 





我倖倖然的走開, 口中不停的咒罵他。當然, 用他聽不懂的中文。 

「他媽的臭老頭。」我看出玻璃, 看著他不單拿走了散彈槍, 還在那兩個死警察的身上搜走了對講機警棍和電筒。 

老傑克抱著戰利品回到車上, 狠狠的甩了我一巴。 

「現在不是小孩玩家家酒! 你這些自以為是的行為只會使你自己提早報到!」 

「那也是我自己的命, 關你什麼事?」我反唇相譏, 結果換來是更大力的第二巴。 

「我們現在座在同一條船上! 你再白痴下去只會連累我們! 」 

丹尼看著看著又哭了起來, 大既是沒看過他爺爺如此的兇。 

我『哼』了一聲, 捧住熱辣辣的面頰轉過頭去。 





老傑克安撫一下後座的愛哭鬼, 便又開車向他自己理想中的目的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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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討厭的性格。」周藍的評語很直接。 

「我知道。」卡斯帕沒趣又無奈的回應:「衝動盲目白痴自我中心之類的形容詞都很適用。」 

老實說他也很討厭那時的自己, 但無論如何, 那個也是卡斯帕。 

「罵得好像不是你自己似的。」周藍哈哈大笑:「繼續繼續!之後又怎樣?」 

卡斯帕又抽出下一段回憶, 心沒由來的一痛。 





『差不多遇見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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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天空開始下起鵝毛雪。 

「終於下雪了。」老傑克開大暖氣。 

的確, 這一場雪是英國2012年第一場雪。本該在一個月前用來粉飾普天同慶的聖誕節的雪要押後到為現在橫空出世的大災難加添無盡寒意, 要歸功於該死的全球暖化。 

雪下得很大。 

溫差的關係, 玻璃窗上積聚了一層霞氣, 糊了視線。 

縱使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片, 我仍舊倔強的看出窗外, 不想去看老傑克蒼老的臉。 

也因為此, 我沒有看漏了她……應該說, 是他們。 

「老頭! 停車!」這是我在油站後第一句跟老傑克說的話。 

車還沒有停定, 我已經跳下去, 向著剛剛勉強能看見的燈光跑。沒多久, 果然便看見了一輛撞上燈柱的車。三個人站在車頂上, 兩個男的一前一後護著看上去比較小的女, 數十隻喪屍正圍在他們之下。 

我立即拔出脇下手槍, 給他們解圍。當我一扣下扳機時, 一鼓巨力迎面而來, 將我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那一顆子彈該是射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子, 別逞強。」討厭的聲音在我身後出現, 緊接著便是散彈槍威猛的槍聲。 

三數隻喪屍立即倒下! 

「聽著, 開槍時手要用力定住。」老人冷冷的說, 對著那群喪屍又是一槍。 

包圍網開了一個缺口, 三人立即向那個方向跳下車頂, 向我們跑來。 

老傑克的頭一搖, 示意三人跟著他走。我們跑回車上, 老人立即踏下油門, 有多遠走多遠。 

駛出了好一段距離, 確認沒有喪屍跟在屁股後, 他才放慢速度。 

「多謝。」看上去最大的一個喘著氣說。 

「多謝那小子吧。是我可不會救你們。」老人的話很無情:「現在食物分少了, 做得好。」 

那人踫了個釘子, 黑起面默不作聲。而那個比較年輕的卻忍不住的反擊:「別以為救了我們便等於有權胡言亂語!」 

「不喜歡的便下車。」老傑克踏停了車說。 

「......你!」 

「對不起, 他女友剛死了, 心情不好。」最大的那個打圓場:「無論如何, 謝謝。」 

「早點道謝不就好了嗎?」老人冷冷的說著, 繼續開車。 

「老不死。」較年輕的的那個小聲的說:「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沒現在那麼討厭。」我也小聲的說:「我叫李珀斯, 也可以叫我卡斯帕。怎稱呼?」 

「我是加利, 他是菲利, 她是卡特里娜, 都是尼爾家的。」最大的那個, 也就是加利介紹自己的家人。 

我仔細的看三人的臉, 都是棕色髮, 綠眼珠, 輪廓十分相似。加利和菲利的臉會不會使女生尖叫, 我可說不上。但是我可以肯定, 他們的妹妹卡特里娜, 是一個美人。 

我不會尖叫, 可是會臉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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