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48)未曾忘記愛情: 第十三章：十三的不祥

　　老爸沒有像大阿思一樣先放在殯儀館內，經過什麼宗教儀式之後才上山。因為根本不需要。老爸希望的是盡可能把錢節省給我用。
　　老爸的遺囑在他知道有心臟病後就已經寫好了。上面只是簡單的吩咐我要照小阿思的說話做，因為他一早已經跟小阿思商量好這一個萬一的事件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定死在心臟病之下，而事實他的確是死於心臟病之下，是電擊導致的。警員們分析，這是一個誤殺。不過，對我來說，誤殺和謀殺，根本沒有任何的不同。
　　小阿思很快就已經替我打點好，買長生位、火化、安葬．．．甚至老爸的保險金都已經幫我申請好。這天，我就跟她一起到保險公司拿支票。然後就去律師樓辦遺產。
　　保險金跟遺產都很易辦，因為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其他親人，本來我都有點希望律師或是經紀告訴我還有另一個受益人。不過，我的希望總是落空。
　　在這一段日子以內，小阿思每天都陪在我的身邊。
　　「你不用上班嗎？別理我了，我已經沒事。」在晚飯時我說，當然是在我家，她煮飯。
　　「我是清年假！而且我已經申請要當地勤人員了。」小阿思不在乎地說。
　　「不是吧！你那麼快要退休？」
　　「當地勤不代表我不能再飛，而且地勤也是很重要的員工！」小阿思認真地說。


　　「嗯。我知道。」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我跟小阿思基本上沒有什麼話題，因為我們太熟識對方了。
　　「不如，你去我公司，好不好？」小阿思一邊咬著飯一邊說。
　　「嗯，我暫時不想工作。」我知我很任性，不過我的確沒辦法收拾自己的心情。要是上班．．．我怕我會崩潰。
　　「嗯，我先替你留意一下好了。」小阿思說。
　　「嗯。」我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阿強，再吃多一點好嗎？」
　　「不用了，我不餓。」
　　「我煮飯很難吃嗎？」小阿思現出一副可憐相。
　　我沒有回答，站起了身回房間去。我沒那個心情跟小阿思打哈。不過，她好像沒有什麼改變，還是如從前一樣的強硬。以前還有阿王來抑制小阿思，而現在只有我跟她的時候，我只好逃避不回答。
　　「阿強，我回家了！我明天一早再來！」小阿思在門外叫著。


　　我沒有回自己的房，反而走進了爸爸的房間內，拿起了老爸的記事本。從小老爸每次放工回來都會把當天戴過什麼人，由什麼地方去什麼地方等等資料，統統都寫下來。不過，獨是缺了這個月的十三日，因為他再也沒辦法寫了。
　　奇怪的是，每一個月的十三日，老爸都會發生一些小事，不過這一次更加都不幸。難道真的是十三不祥。為什麼外國人怕的東西會發生在中國人身上，是不是因為我到過外國的關係？
　　腦內一直都在怪責自己，一直都在想老爸的事。忽然醒覺，我也只不過仍是一個小孩子，對著一頁又一頁的字跡，眼淚流了出來，很快又乾了起來。我從不知道我竟然是那麼地想念老爸！為什麼那時候我可以狠下心地離開老爸到外國讀書？為什麼？
　　有一堆沒一堆地想著，不知道何時我發現天又開始亮了。在彷彿之間我好像又見到大阿思了，是因為她知道我的痛苦嗎？還是因為我太想念她？也許這只是連鎖反應，記得大阿思走的時候，我就常常地夢見媽媽。
　　小阿思有我家的門匙，因此天一早她就過來。
　　「阿強，我們今天出去吃早餐，好不好？」小阿思推門進來說。她早已知道，自老爸不在，我很難才能入睡。
　　「嗯，好。」我說，卻完全沒有動身的念頭。
　　「起身吧！」小阿思用手推了推我，我沒有動。她便轉手為爪，向我腋下攻過去。
　　「嘩！」我不禁叫了出來，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隨著跟她發生碰撞，一個不巧她整個人就倒在我的身上。
　　「對不起。」我輕輕說。胸口感受到她身體傳過來的熱力，而且還很敏感地感到有些什麼東西很軟綿綿的，就好像在誘惑我去用力抱緊她。


　　她沒有說話，沒有移動，只是直直的望著我。她的眼睛好漂亮，她的皮膚也很光滑細緻，還有一陣清幽的體香，從她的鼻息一下一下地傳過來。
　　我們凝視著對方，有多久了？我不知道，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門鈴忽然就此響起。
　　「嗯，我去開門。」小阿思說完就從我的身上跑開了。
　　在她離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聲竟然是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