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的說不出話來,除了這一聲的「爸」。
  「是的。」爸爸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說。
  「既然,亦迦都已經了解所有的狀況,那我也應該走了。」納斯急急的說著站了起來,然後看也不看我的方向就往向跑。
  「納斯!」本能反射性的我追了出去。
  「亦迦!」然,在我未開步之前,諾尼已經用雙手緊緊的把我的腰抱著,完全地把我攔住。
  「放開我!」我用力的把諾尼推開又對外大叫:「芬!給我截住納斯!不要給他跑!」
  「亦迦!不要!」諾尼依然苦苦地用力的把我纏住。
  「諾尼!放開我!」狠狠的用力把他推開,不管他是個傷患,我的心只停在納斯身上。
  當我奔跑到大廳時,芬看見我便大叫:「亦迦!別追了!」
  「不!我一定要追他回來!」我說著又想往外跑。


  芬緊緊的從後抱住了我大叫:「來人!快來按住少爺!」
  「芬!讓開!讓我找他回來!」
  「亦迦!你這樣子只是在逼迫納斯!你放過他吧!」芬的說話好像一個拳頭一樣,狠狠的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上。
  我...停止了掙扎。芬把我扶回房間,然後其他的一齊就由她去處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什麼都不願知道。一連好幾天,我也一個人的困在房間中,就連房間門也沒有跨出過一步,只有躺在床上發呆。
  天氣好的時候,我讓芬把窗打開,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以及接觸一點點的陽光。那天之後,芬什麼都沒說,沒有跟我說爸爸現在的狀況如何、沒有跟我說公司的狀況如何、沒有跟我說諾尼的情況又是如何,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告訴我納斯的下落。只是,我也沒有去問。
  安安靜靜地休息了幾天過後,一早的清晨我對芬說:「我想出去。」
  「去哪?」芬隨意問,一邊的為我送上早餐。
  「芬,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管束我的行為?」我笑,冷冷的,把芬送來的早餐推在地上說:「我現在就要出去,你去準備車。」
  芬只是平靜的看了看地上被我糟蹋的早餐,再抬頭看一看我,什麼都沒表示,表情還是那樣的溫柔大方。
  「是我給了你太多的特權嗎?芬!」我早在她來之前,已經梳洗好並換了一套外出用的悠閒服,而在我說話的同時,她正打量著我一身的打扮。


  「亦迦,你真的要外出嗎?」芬說,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是。」我說,心內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行。」果然!
  「芬,你是想跟我作對嗎?」心內暗暗的數了數日子,七天,一個星期為限,今天她會現出原形嗎?
  「亦迦,我沒有。」芬的表情立即更柔弱起來說:「你有病在身,不適易出外走動。」同時,芬也溫溫地慢慢的走近我,想要把我按回床上。
  「夠了。」我阻止了芬的上前說:「我已經查得很清楚了。」
  我不喜歡自己的笑容,因為我的笑容很清楚的把我的真實個性出賣了。殘酷的笑容卻嚇唬不了什麼人,那都是樣子的錯,因為眾人以為外表好看的人永不是邪惡。
  「亦迦?」芬有點遲疑,但面上還是保持她那柔柔的甜美感覺。
  「幾個星期之前,我在荷蘭忽然倒下,醫生說是營養不良。」我慢慢的說:「只不過,巧合是納斯的爸爸因事發突然而為我檢查。」
  看芬一副毫不相干的表情之後,我忍不住再說:「簡單的檢驗當然說是營養不良,但我一直沿用的餐單都是納斯為我定的。納斯的爸爸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叫我去做了一些專科檢驗。結果,我是慢性中毒。」


  抬起頭,看到的仍是那個我熟識的芬。芬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眉頭慢慢的皺在一起。「理由非常明顯,既然是納斯為我定下的餐單,又怎會出問題呢?而且,納斯可是每星期為我更新一次的。」我說,坐在床邊又說:「所以,芬,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
  「亦迦,我沒有!」芬表情露出絲許的痛苦。
  「我從荷蘭回來已經差不多有...三個月吧?」我說:「這三個月內,納斯一直為我暗中調查著你。」
  「亦迦?你幹什麼了?病胡塗了吧?」芬打著哈哈的:「或者,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再拿早餐上來。」
  芬想要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我衝上前伸手把門重重的壓著:「在荷蘭時,我跟小然也有好好的談過,他說,你在私下跟他說了些話。」
  「什麼?我只是問他『你心內的唯一是誰?』而已。」芬眨了眨眼睛,那小動作是因為她很緊張。
  「你知道的吧!你長得有幾分像黎,我因事不在小然身邊的期間,你就一直作個親切的大姐姐去照顧他,不是嗎?」我拉起她的手,吻了她的手背一下說:「本是個千金小姐,真難為你像個下人般供我使用。我猜,那時剛好出的小岔子也是你從中作梗吧!」
  「亦迦!」芬微微的發著抖,然而也沒什麼別的表示,表情還是那樣的平靜,彷彿我跟她之間沒發生過什麼事。
  「芬,這些日子來,我看出你不是為了權,也不是為了利,你是為了我,對嗎?」看見芬那強裝冷靜的表情,心痛得讓我好想把她抱著。
  「亦迦,不要說了!」芬終於動搖了。
  「因為我們是堂兄妹,所以你不能跟我告白。亦因為如此,你向我下毒,讓我身體虛弱得就像爸爸一樣,永遠都要依賴你去照顧?」
  「亦迦!不要再說了!」芬大叫了一聲,又驚慌的掩著自己的嘴巴說:「對不起,亦迦,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是指下毒的事,還是其他?」我殘忍地說。
  「我沒有做過!」芬有點失控地大叫。
  「芬!」我難過地叫了一聲,拉著她的手說:「芬,趁事情未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你還是收手吧!你是我堂妹,就是我的妹妹。」


  「不!我跟你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我不可以愛你?為什麼我不可以跟你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亦迦!」芬整個人伏到我身上,抽泣著。的確,如芬所言,芬是黎的異父同母的姐姐,根本和白蘭度烈家族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芬,放手吧!你比其他人更早知道我只喜歡男人。」我說,我真的不想去揭穿芬。
  只是,芬的行俓愈來愈奇怪了!我怎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對我下毒!...而且,很明顯不止只有我一個被下毒,我爸爸的身體轉壞經檢查過後也被懷疑是因為被她下毒所害。
  當然,我爸爸的年紀亦是其中一個因素,只不過一齊也明顯得太可怕。特別是當知道她下毒害爸爸的原因──想要我回來白蘭度烈家族。起初我跟爸爸都不知道這件事,一齊都是因為那次在荷蘭跟小然談了幾次,在口供上開始對她生疑。
  隨後不久我又因為醉酒而致身體虛弱不堪,躺在床上休息了整整的一個星期才能回家。在這之前,因為納斯的爸爸的到來,以他身為醫生的第六感,認為我的醉酒有點奇怪。
  後來抽血檢驗發現我身上含毒,那次我醉酒得那麼利害,原是因為酒精引起急性毒發作所致,而且納斯的爸爸還說,我的內臟已經被塗毒得很嚴重。在跟納斯商量了幾次之後,我決定要找出兇手,而經納斯的分析,最可疑的人物就是──芬!
  於是,我一個人跑回來,開始了我們的計劃。至於後來認識了諾尼是一個緣份。爸爸跟白萊顫尼早已經因生意上有來往而成朋友,而母親又是入住白萊顫尼家族名下的療養院。故此,爸爸出席白萊顫尼家族的酒會是很平常的事,只是白萊顫尼家族一向很少開酒會而已。
  在那之後才知道諾尼原是跟納斯青梅竹馬的好兄弟,關係就有點像是我跟小然。不過,不同在於他們二人之間沒有愛情,只有親情。而因為我希望納斯可以暗中調查事件,故此諾尼便提議以家族名義合作了一間空殼公司,為的只是方便我跟納斯聯絡。
  簡單點說,諾尼只是個偵探迷?又或者是演戲迷...反正,當初我跟納斯計劃的「故事」很簡單,就只是我回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然後由納斯暗地內作調查。
  不過,納斯忽然離職不知去向,我也真的嚇了一跳。要不是諾尼主動跟我接觸,我才不知道原來納斯因為太寵諾尼,已經把整件事都告訴了諾尼,而諾尼更是即席的把計劃變更。
  說為了要迫出芬露出真面目,我們需要把「故事」加得劇烈一點,目的是讓芬以為我失去了抵抗力,可以讓她魚肉,然後她自會露出真面目。「芬,對不起。」我說,把她緊緊的抱著。芬是在我升上中學之後才搬來大宅居住的,在她來之前,閒言閒語滿天飛,因為她身上沒有白蘭度烈家族的血統。
  雖然她的母親也是出身名門,可惜芬的父親卻是一個無名小輩。只不過,令人詬病的是芬的父親弄大了她母親的肚子之後便消失不見。而芬的母親在生下她不久便嫁給黎的父親,然後幸福的生下了黎。
  聽說,芬的母親從沒有把芬當成她的女兒,而芬的家族也把她當成庸人的小孩般處置。至於,為什麼芬可以搬來大宅,那便要感謝黎的父親,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黎的父親某一天把她接了來大宅,成為她的「父親」。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我跟芬很快就混熟。不過,一直在我心中,她也是我的妹妹,一個最明白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