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這樣的回答,然後我便回座位上繼續玩我的網絡遊戲。直到他出來叫我上床,我才離開電腦,在他身旁找個舒服的位置像死了一樣的睡去。
  再一個早上,一切都像往常,大清早就看不見他,悠閒得吃過他為我叫的早餐,出門就看見他在努力工作。把剛煮好的咖啡放在他桌子上,然後我就離開。到艾絲小姐那邊問有沒有什麼特發事件,如沒有就在公司內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時間一到就叫著外賣找他一起吃飯或是跟其他人外出聽什麼什麼會議。
  穿著得十分正式的到達了會場,今晚有個酒會,一整天都沒活動的我對這個十分期待。而且我想,這個酒會大概真的很大型,因為今天都沒有其他什麼講座或是研討會的,大概就是為了這一個酒會,整個業界都緊張起來。
  跟著他以及艾絲小姐還有幾位高層人士一起進場,我像個跟班似的,不協調的年輕、不協調的生硬。我就一直跟緊他,在不遠又不太近的旁邊,連一杯水也不敢拿起。
  沒有意外地,看見偉傑,我沒跟他打招呼,很乾脆的把臉扭開。但他並沒有死心,拿了一杯水果酒給我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溫柔的聲音也叫我不能再別扭。
  「嗯,沒。」接過酒杯才覺得喉嚨乾得很,一飲而盡之後有點酒勁發起來。後悔自己的幼稚行為,只好跑到洗手間休息一下,只是,高級酒店的洗手間清潔得令人害怕。
  解開了頂著頸部的領帶,我的身體愈是發熱,就像是嗑了藥,頭腦也有點半夢半醒的。酒勁愈發的向上,看來要盡快找個地方躺下休息,酒店華麗的洗手間絕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但在之前怎也要通知一下艾絲小姐。
  如此想著,用冷水洗了洗臉,我就振作一下走出洗手間,大概是重點節目出現了。外邊的聲音非常響亮,好像是大會請了個世界名模出席,不過我自己對此有點保留,因為這又不是時裝展,幹什麼有個名模出現呢?
  「呀!」頭結實的撞到前面的人,比我高出大半個頭,而且剛才撞那一下曉得他的胸肌非常發達,腳下有點亂的同時就被對手好心地扶住:「謝謝!」抬頭看見的是一個十分美麗的人物。
  「你不要緊嗎?臉色不太好看。」那人說中文說得十分生硬,看來是個外國人。可是,一臉十分富有的東方魅力,又或者是華僑同胞吧!「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呢?」




  「哈哈!」聽見他正經十分的說著這句話,我不禁笑了出來。那句話實在是非常童話式呢!「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哈哈!」我這般的莫名其妙說話實在是讓人感到有點不安,可是他並沒有拂袖而去。
  「跟我來。」半扶著我走,我呆呆的被他帶到一群人中,當中有一個十分面善的男人──是黎彼得.泰戈爾.白蘭度烈!雙白之一!白蘭度烈家族跟白萊顫尼家族,是「世界上的雙白」,亦幾乎是全球經濟的命脈主宰。
  只見那個十分美麗的人向黎彼得他們說些什麼,用著外語而且說得很急我聽得不太清楚。之後,就見當中一個看來神情很冷淡的男人走過來,探了一下我的脈搏,然後全程地用著外語說:「是喝了酒吧?」轉頭就對那十分美麗的人說:「他只是喝了酒,找個地方讓他休息吧!」
  「幸好有納斯你在!我以為我把他撞傻了。」他的笑容真的十分好看...好像有點面善的笑容。
  「就你這身材,可以把人撞得傻嗎?」難得看見黎彼得先生跟人嘻笑,也幸好自己的外語能力已經進步,不然還真的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應對。
  那美麗的人沒有回應黎彼得先生的說話,完全地漠視了黎彼得先生,扶著我就離開了,然而他邊走邊小聲自言自語,可是用著外語關係,我一點也聽不明白。後來,我被他帶到一個房間中,他細心的扶我到梳化,還遞了杯清水給我。
  「真的不好意思!」我說,本能的沒有說出外語,反正知道他聽得懂我說話。
  「這是我的休息室,你可以很放心在這樣休息。」那人真的又善良又美麗。
  我聽著說話,安心的閉上眼睛休息,忘了要先通知艾絲小姐,然後又很舒服的睡著了。直到我醒來之時,發現身處的地方已經不同,本是睡在梳化上,忽然變了在床上,那驚訝也比不上醒來想起了忘了通知他,更是也比不上發現身上的衣物被人換了下來。
  抓了抓頭,知道這房間內是沒別人的,只是有點不知所措,我要如何通知他來接我呢?而且還是他帶錢來付帳,想起來就又急了。感覺...真的好羞家。最後,我還是打電話給他,很快艾絲小姐帶了一些替換的衣服上來。




  跟艾絲小姐回去的同時,聽說她來的時間,那房錢已經有人付了!是──施然,那個國際頂尖名模,我對這個人不太熟悉,不過艾絲小姐說他的時候,兩眼發光,我想是我昨夜碰到的十分美麗人物吧!後來,我跟艾絲小姐借來施然的一些資料,對照之下果然是那個人。
  「喜歡這件衣服嗎?」回來之後,他也沒過問我什麼,如常一樣的直接工作完之後才跟我作小小的交流。「PY嗎?PYY挺適合你的。」
  「不是,我對衣服沒興趣,而是這個人,他是酒會內幫我的人。」我說:「那晚我喝醉了還睡著了!都是他幫我的。」他仔細的盯著施然的廣告照,那一份專注讓我不禁脫口說出:「他真是個美麗的人物,又善良。」
  「大概再過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忽然地,他說。
  「...啊!」呆住了,等著他進一步的說話,可是他沒有再說話,而我也問不下去...要問他「我呢?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嗎?我實在是開不了口!
  隔一天就看見報紙的大肆報導,那位準新娘子是個有學識亦有外表的名門之後,是白萊顫尼家族的大小姐──茉珠.戴安娜.白萊顫尼。我應該恭喜他嗎?可以找了一個如此本事的老婆。或者,我應該自動消失嗎?但我有這個權利嗎?
  ###像個機械人...連死都不能,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有代表公司出席,連打算要搞的公司活動都被停止了。艾絲小姐似乎是知道一些內情,但她是不可能告訴我的,再說她不知道幹什麼近來忙得很,早上都不用再去找她。
  晚上仍舊跟他纏綿著,早上卻完全沒事可做,我真的只成了他洩慾對象嗎?我不想承認,內心的無助感、被拋棄、被出賣不是第一、二次的事,連親父母都把我賣過了,我還去相信什麼人?依賴自己的身體罷了!也許要開口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晚上跟他一起躺在床上,在他對我行動之前,我說:「我要走嗎?」




  「什麼處置?」一時之間,他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就會意了:「大概再過兩個月吧!」他的回應真的讓我驚訝得連嘴巴都忘了合上...兩個月後,正是他要結婚的日子,如果我不問他,他是不是打算當天才對我說「你可以滾了!」?好像從沒有看過他的樣子般,我跟他互相的仔細地對望著,然後聽見他說:「再住多兩個月,便要到外國。艾絲沒跟你說嗎?」
  「到...外國?」這真是我第一次聽。「我不想到外國!」我急急的說,忍住了沒說出「我不想離開你!」。
  「你不想?」他似乎有點驚訝,良久他才說:「那就不要去吧!」我哭了出來,很不爭氣的哭了出來,為什麼連要拋棄我前也這麼地溫柔?從第一次的擁抱開始,他就這般的對我溫柔。「好了!別哭了!我以為你想去,才...」
  「誰跟你說我想到外國?」忽然,想到了偉傑,近來我對偉傑是採取很直接的躲避模式,不過偉傑仍可以找他啊!「是不是偉傑?不要聽他說!我沒有!我不想!我不要!」
  「好了!好了!你不想就不要去。」沒什麼溫柔可言,甚至有點犯厭似的語氣。那麼明顯的語言叫我再也說不出什麼「任性」的話來,我只好盡快的把眼淚擦乾。「睡吧!」
  如果合上眼睛可以睡著就好了,可是這晚我選擇了失眠。無光的空間之中,透過接觸傳來他的體溫還有傳來他的呼吸聲,我瘋狂的想停止時間,甚至想過把呼吸聲錄下,留待日後那永遠的寂寞。
  早上醒來,他已經開始了工作,如常的為他泡沖了咖啡之後,我身無分文的離開了迪恩生集團大廈,離開這個才住下半年左右的家。我想,不如就此消失好了。反正,愈陷愈深的只是我一個。
  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去那裡才好,穿著的是半年前我被他帶來時的衣服,已經老舊得很利害。然後在外再套上他的一件外衣,一件最平凡最無價值的外衣──我為他買的。那個時間,身上除了身份証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這個時候我也沒想過要怎活下去。
  走出商業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身體竟然也不累,也沒有飢餓感,原以為自己一定會捱不了卻竟然可以繼續堅持。大概是小時候捱過苦,又或者我本來就是那麼賤吧!一直的茫茫然的向前走著,直到累都不能再走的時候才找個地方躺下來睡。以為自己忘記了,但用英泥做的地真的很硬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