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軍系列】《我被寄宿到糖果女孩的家中》: 第八章──糖果人生
第八章──糖果人生
這一晚十時多回到符家後跟平時不一樣，屋子客廳的燈都已經熄滅。
「樂仔，過嚟啊。」符姨姨在客廳招我過去。
我去到客廳後只見符叔叔、卓希還有呀糖都在那兒。
「做咩？」我問。
氣氛好像有點奇怪，卓希和呀糖兩人的眼神都充滿火藥味怒視對方。
「符姨姨……做咩？」我低聲問。
「佢哋兩個為緊四月復活節假期去邊嘈緊交，卓希話要去美國，呀糖就話要去挪威。」符姨姨說：「你有冇咩地方提意想去啊？」
「哇……我再提意多一個我驚會發生大戰。」
其實有得去旅行我已經心滿已足，出生到現在我連一次飛機也沒有搭過。
「咁就由你決定去邊啦，兩個國家。」符姨姨笑說：「由樂仔決定去邊！」
卓希和呀糖視線馬上轉移至我身上，符姨姨這招果然夠狠！
「樂大哥！美國有好多先進既野玩嫁，又有大把鬼妹、可以日日食快餐！一齊去美國啦！」卓希激動地說。
「大佬樂啊…！挪威既森林又浪漫又舒心、美食又多風俗又好，景色又正！一齊去挪威啦…！」呀糖也十分激動。
呀糖真摰誠誠的凝視著我，卓希則猶如心懷夢想般想去美國。
我始終過不了呀糖這一關，卓希抱歉了。
「去挪威囉……少接觸呢個國家既野。」我說。
「頂！樂仔係呀糖隻兵嚟既，唔公平！」說罷卓希跑回入自己房間。
「邊個比你叫我做呀糖啊！符卓希！」呀糖望向他的背影：「你要叫我做家姐呀！」
「喂，符卓希……你岩岩講咩啊！」符姨姨追了入卓希房間。
「YO，挪威yo。」符叔叔Rap了一小句。
我和呀糖不自覺地對望，尷尬地互相笑了一下……
回到房間我Whatapps卓希，希望他不要太憤怒。
任行樂：「喂……唔好嬲啦，下次請你食野！」22：15
符卓希：「FKKKKKKKKKKKKKKKKKKK」22：18
我打了一個流汗的無奈表情便睡覺去，最近我發現充實自己人生後，少了需要解決生理需要。
次日一醒來，便走去街場練球好……也很久沒接觸籃球。
去到街頭籃球場後我站在三分線，射出了一球。
可惜射不中，給籃框反彈出來，我就這樣一個上午在無聊射球。
到了中午，人流才開始多起上來。
「三分王，失準咗好多喎。」臉腫腫的蕃茄走了過來。
「係啊……好奈冇打。」我撿起籃球繼續射。
「打一場囉，好奈無打過。」
一整個中午我便和蕃茄打籃球，把球技練回來。
「你哋輸咗又要等下一年啦，哈。」蕃茄搖頭笑說：「真係遺憾。」
「算啦，我冇死已經算好好彩。」我苦笑。
回到符家中那時已經下午六時，她們一家人約好了我回來後一起出去買旅行用品。
我們坐著符叔叔的七人車前去超級市場，卓希一臉平靜完全沒半點憤怒之色，看來他已經沒再憤怒。
呀糖在車上突然給了我和卓希一顆二寶軟糖。
我如同平時一樣接過拿來吃，卓希卻沒有拿。
「又派軍糧啦。」卓希奸笑。
我呆了一呆望著呀糖，她往卓希大腿打了一下。
去到商場後，他們去了那些專門店買，因為我對這些不熟識，我就在他們身後看著。
「樂仔，你好悶啊？」符姨姨給了錢呀糖：「呀糖，你帶卓希同樂仔去Food Count買啲野食先啦。」
「喔。」呀糖接過錢後向我們打個眼色便走去Food count。
那裡人山人海，我們很難才找到一個位子坐下。
「我食薯條炸雞飲可樂！」卓希說。
「你呢？」呀糖望向我。
「呃……求其，跟你啦。」我向她微笑。
呀糖報以我一個微笑，便走了去買野食。
「去幫手啦，兵長！」卓希笑說。
「我唔係兵囉。」我搭住卓希肩膀。
「咁去幫女仔手啦，你咁冇風度嫁？」
「你都唔幫啦。」
「我不嬲冇風度嫁啦。」
我有風度，所以我便走了去呀糖那兒。
「喂，準備買啲咩？」我走到她身後。
「唔洗啦…一陣卓希又叫做兵啊。」呀糖笑說。
「兵只係一種說法姐……我係守護天使。」
「守護天使係咪姐係兵……？」。
守護天使……只要可以守護妳，就足夠。
「Who knows」我聳一聳肩。
怎樣也好，在你身旁就足夠。
「唔該，一份炸雞薯條同兩份海撒沙侓。」呀糖向著快餐店職員說。
「沙侓……？」我有點驚訝她不去買甜品。
「做咩？」她望著我。
「我以為你會食甜品。」
「我唔一定食甜品嫁嘛，我淨係食甜品就真係肥死。」
也說得對。
我們捧著餐盤回到坐位，這時有一位老婆婆四周橫看……
「婆婆，呢到有位坐啊。」糖果少女扶了婆婆坐在她的位子上。
「你同卓希食先啦。」呀糖拿著自己的餐盤去找別處的位子坐。
突然間，我感覺她頭上有一頂光環。
我會永遠伴在旁，默默做守護天使……
「呀糖，呢到有位。」我讓了自己的位子給她。
現在是下班時間，不可能再找到位子了。
「咁你坐邊？」呀糖走了過來。
「企係到食囉。」我已經站起來吃沙侓起來。
「唔該哂。」她坐了下去我的位子。
「又做兵囉～」卓希笑說。
呀糖笑了笑，在卓希的太陽穴輕輕按了一按：「係守護天使。」
「你哋兩公婆嚟嫁？」婆婆笑嘻嘻地說。
我跟呀糖又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唔係啊，我哋Friend嚟嫁婆婆。」呀糖笑說。
「如果你哋兩個係情侶就真係襯啦。」婆婆望向我們兩人。
接著老婆婆望著卓希：「細路，讓嗰位仔比呢位企喺到既哥哥坐好冇啊？」
卓希呆了一呆望著我們。
「哈……唔洗啦，我企係到得嫁啦。」
給這位老婆婆聊了一陣子後，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不少。
有時老人家……也很可愛。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差不多吃完。
老婆婆也離開了，我坐回位子上。
「啊……舒服哂。」站了這久終於可以休息一下。
這時符姨姨和符叔叔也買了旅行袋回來。
「Let's go！一齊去食飯。」符叔叔說。
「老豆……岩岩先食完野炸喎。」卓希撐著肚子說。
「去千味棧食喎。」符叔叔笑說。
「去！我去！」卓希站了起來。
「千味棧咩嚟？」我看著呀糖。
「將軍澳既一間中、日、泰、越式既放題酒樓囉。」呀糖答。
「好好食嫁咩…？未試過喎。」
「咁你就一定要試吓。」
我們一家去到了那間千味棧，裡面裝修有不同國家的風味。
我拿了一些泰式雞串、三文魚壽司和點心回來時，呀糖還在笑著低頭按手機。
「你唔食？」我問。
「我一陣間去拎。」她答。
她跟誰聊天這麼開心？不知道……
我拿起手機，打算偷偷拍下她現在笑意盈盈的樣子。
「咔──！」一下白光閃爍。
死……忘記了較靜音和關掉閃光燈。
「影我做咩？」呀糖抬頭望向我。
「撳錯制……我即刻刪咗佢。」當然是騙她。
這張照片影得她笑得很甜蜜，我死也不會刪……
「拎嚟睇吓，我要睇吓你有冇刪到。」呀糖走了過來搶我手機，她烏黑濃密的長髮在我眼前飄逸，
幽香使我分神給糖果少女搶去手機……
「明明未刪…又話刪咗。」呀糖凝視著手機上的照片：「不過……影得幾靚。」
她把手機放回在桌上給我，我拿起回來時……照片還未給刪除……
呀糖走了去拎食物，我便入神地看著手機中的這張照片……。
這一餐也不錯的好吃，雞軟骨香脆、拉麵香濃足料、壽司種類不同還有飲品夠特色。
例如我手上現在的一杯荔枝益力多，又甜又有一種乳酸味。
回到家中後，我很快便睡著。
第二天回到學校，跟平常一樣，大家不是睡就是玩。
但唯獨大王好像認真了讀書一樣似的，他是看破了嗎……？
這段日子郭宗一跟劉偉敏影影不離，劉偉敏手機Whatapps、Facebook、IG全都是放滿自己跟郭宗一的合照……
大王他應該很痛苦吧？他竟然還有力氣意志認真讀書……
小息時段。
「樂仔。」大王走到了我身後。
「做咩…？」我轉身。
「我呢一條唔識做。」配戴了眼鏡的大王感覺給人不一樣……
「呢一條用一元二次方程計出嚟。」我看了一看。
「唔該哂。」大王變得有禮貌。
就在這時班房外的走廊外傳出劉偉敏的笑聲，她在學校走廊拖著郭宗一的手開心地跑來跑去……
大王看到後，閉上了眼睛，繼續回到自己坐位專心溫習功課。
看來……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
「哈……哎也……！」突然走廊傳出劉偉敏的叫聲。
大王和全校的男同學幾乎馬上走出班房看看發生什麼事。
只見劉偉敏整個人壓住郭宗一，然後兩人嘴唇碰嘴唇……
「唔小心跌親Tim……」劉偉敏得逞地看著郭宗一。
「叫咗你唔好跑嚟跑去……」郭宗一尷尬地說。
大王看到這種場景眼神突然怒不可遏，我們五F全男班知道不制止他將會有命案發生，所以馬上總動員一起捉住大王，再關上班房的門。
「啊……！」大王怒吼一聲。
「大王，唔好咁啦！」一名男生說道。
「你試吓你暗戀既人同第二個男仔咁樣啊！」大王大喝。
我突然想起我跟糖果少女……還有李進峰。
「你咁樣都冇用嫁啦，唔通走去殺死郭宗一啊？」我雙手搭住大王肩膀：「雖然偉敏姐唔鐘意你，但係你仲可以喺佢身邊默默守護佢嫁嘛！」
「默默守護……？」大王呆滯地望著我。
「係，呢一種……只不過係換另一種方式去愛。」
大王呆滯地想了一想，然後站了起來。
「同郭宗一講…如果佢唔好好保護劉偉敏……我會殺死佢。」大王說罷便緊握拳頭坐回自己位子。
這一天，我抬頭仰望著天空想……到底兵跟守護天使……有什麼分別？
還是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名號……？
復活節假很快就到，就是說去挪威的日子差不多靠近。
這一天在房間中溫習時，收到了陽光少女的Whatapps訊息。
她Send給我的是一條網址。
任行樂：「咩嚟？」17：45
遙嘉妤：「游泳班教練同咗我講話你已經識游水……你總算踩出咗第一步，唔再做頹廢既人，所以你已經有資格睇。」17：49
就算不知是不是有病毒我也按了進去，因為陽光少女在我感覺上好像做了我的愛情顧問一樣。
按進去後，是一個部落格……名字叫做「我的糖果世界」，難道是……
我馬上看部落格主人的大頭照，清秀淡雅的親吻著一顆馬卡龍的一張自拍……是呀糖。
呀糖有部落格我竟然一直也不知道……
我馬上翻開她的部落格，慢慢地掀開糖果少女心中的世界……
……
星期五 陰天
今天媽媽說會多了一位家庭成員來我們寄宿，不知他會是一位怎樣的人呢？
星期四 晴朗
認識了樂仔差不多一個星期……我常常跟他爭廁所，但總會是我勝利，他是一個很膽小頹廢的人，希望我能幫助他吧xd。
星期一 晴朗
今天才知道樂仔的心臟病是因為我而起……我滿腦子都是內疚跟自責……我未來的日子必須要對他好一點！
星期六 晴朗
今天幫樂仔燙直頭髮時好像跟我間接表白……
他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看來我要更清楚告訴他我們的關係只是兄弟……
我不想再次因為愛情這種事失去一個朋友。
星期五 間中驟雨
今天在「松記」吃甜品時樂仔突然跟我表白……一切也來得太突然……
在這之前我已經不斷跟她說，我們是兄弟！我們是兄弟！
但他怎麼好像還不知道我的意思……？
而且他還好像有點憎恨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他還在地鐵站內吻了我額頭一下……
我到底怎麼會令他變成這樣，是我令她誤會了嗎……
因為我不想失去一個朋友，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表白……
星期三 雨天
今天學校的歌唱比賽……峰仔竟然給我唱了一隻情歌……
怎麼每個男生都要這樣……
我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朋友。
星期五 陰天
今天樂仔在練球時突然心臟病發，我馬上送了他進去學校的醫療室……
樂仔真係很抱歉……
每次看見你這麼痛苦我都會心痛一次……
自責和內疚更在我滿中不停地轉動，我快受不住這種感受……
唯有只可以吃更多更多的甜品……令自己更加開心……快樂……
但怎麼……越吃好像越苦。
星期六 陰天
樂仔今天問我關於峰仔的事情，問我是不是他女朋友……
我真的呆滯了……
樂仔，是我讓你誤會得太深了嗎……？
是的話很對不起；(……。
星期六 晴天
今天學校的球隊決戰男拔，樂仔終於有機會出場！！！
初頭很害怕他會心臟病發，我手中緊握強心藥準備隨時衝出去…。
但最後他也沒有事，不知為什麼每個人都叫他三分王，是他三分很強嗎xd？
但怎樣也好，今天樂仔終於好好發揮了一場！
星期四 陰天
今天樂仔給我累得進了醫院……
他在籃球場突然心臟病發，我整個人十分之迷茫……
我在醫院看著樂仔受電擊心臟也動不起來……
我亂得整個人想哭出來，但我知道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哭。
於是我進了去病房跟樂仔說了一個謊言，說如果他醒來我便做他女朋友……
如果這個謊言可以換他的性命的話，他恨我一世……我也願意。
部落格看到這裡……我已經呆滯得再沒有勇氣拉下去看呀糖寫了什麼……
每看一次，自己猶如給摑了一巴，
想不到她背後為了我受那麼多苦……
平時開心微笑的背後也充滿著自責與內疚……
「啊！！！」我把自己的頭一下撞在電腦桌上。
我真愚！！！
我怎會讓糖果少女受了這麼多苦……
她一直想要的就只是一個純真的密友。
但我……竟然一次又一次傷了她的心。
媽的！！！
「砰…！」我把腳一下狠狠踢在牆上泄憤！
痛楚反而使我更加清醒，一個女生在背後受那麼多壓力已經辛苦了……
「Dededede……」Whatapps訊息響起。
遙嘉妤：「點？明白自己做錯咩未？」18：01
任行樂：「你一早知道呀糖呢個部落格，一早知道佢咁痛苦！點解你唔一早講比我知！？」18：02
遙嘉妤：「適可而止吧，你與其去改變她的想法，不如先顛覆你自己的想法！」18：03
遙嘉妤：「一直以來你只想呀糖當你的女朋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心情？為何男生跟女生親密便要做男女朋友，這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她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你有真心想跟她交朋友嗎？連朋友也還未做成便要做男女朋友嗎？一直以來你都做錯了……我說話比較直接，有什麼冒犯不好意思，但希望你會有所改變。」18：06
任行樂：「我……那我現在要怎麼做，才可以令呀糖開心一點……」
遙嘉妤：「還她一個心願，She just want a friend。」
She just want a friend……
任行樂：「我明白啦…」18：06
遙嘉妤：「你都唔好咁灰心，如果你有心唔再頹廢，努力上進既……始終有一日你哋會做到一對情侶。」18：07
我坐在床上自我反思及冷靜了一段時間，不經不覺已經到了晚上。
「出嚟食飯啦。」符姨姨在客廳大叫。
我收抬好自己心神，吞了一下口水……走下去吃飯。
下去後，糖果少女如常像平時一樣滿臉充滿笑容。
我越看越無地自容，整餐飯我也吃得很苦……我終於感受到她的感受。
「苦口苦臉既……」呀糖細看著我：「洗唔洗食粒二寶啊。」
「唔洗…」我答。
吃完飯後，我繼續看呀糖的部落格……
所有苦的、樂的、悲的、怒的……全都記錄了在這裡。
到後來我終於知道呀糖為什麼撐到這麼久，因為她發放一個動態都會有個叫「小木偶」的用戶支持他，給他加油。
為了更加接近糖果少女的內心世界，我也弄了一個帳號，名字叫作「小天使」。
她的部落格只有寥寥幾十人觀看，也是的……現在部落格也沒人玩了……
但她堅持每一天十時至九時更新一次。
我看到那天我們去千味棧的照片，而且打上了幾百字的感想與食評……
原來那天她只是在更新部落格……
我在留言區打上了一句：「新讀者留名。」
正當我打算關掉網頁時，她回覆了我。
「感謝你的支持。」
看著這一句字，我看得呆呆出神……
她就在我隔離，在電腦上卻好像分開了千百呎一樣。
就這樣，我每天開始了跟她在部落格交流。
距離我們去挪威的日子只差一星期，我每天也以「小天使」的身份到「我的糖果世界」留言。
這個部落格越看下去，越了解到呀糖只想把我跟李進峰當成朋友，或是她兩個朋友也不想失去……
只要她給了一方幸福，另一方總會悲傷。
一個陌生密友，另一個是救了她一命的恩人。
今天突然下起大雨來，看來忍耐多時的天空終於要放下雨水。
雨水哇啦哇啦地落下，雨點大得像黃豆一樣，這天我呆在家中聽歌抒情。
「Dedede……」手機響起。
「喂…？」我接聽來電。
「樂仔？我係阿媽啊。」
「阿媽……你咁奈先嚟搵我既？有咩事？」
「我想講比你聽，你阿婆呢半年已經休養好啦，暫時心臟病都唔會病發，所以我下個月會返嚟。」
「你…返嚟……？」我有點呆滯。
「係，做咩啊？阿媽想返自己屋企都唔得啊！？」
「得……」我的心有點給牽動的感覺，我還不想回家……
「咁就好啦，返嚟我再打比你啦。」老媽收了線。
我的手依然停滯地拿著手機在耳邊，想起了跟呀糖這半年做了什麼……一點突破性的發展也沒有……
「嘿。」我呆滯地背靠床身，流了一點眼淚。
終於要離開符家了嗎……
真失望，這半年我都做了什麼……
吃晚飯的時候，我跟大家宣佈了這麼一件事。
「符姨姨、符叔叔，我阿媽下個月返嚟啦…。」我說。
「哦……你婆婆冇事啦？咁就好啦。」符姨姨嘆了一口氣。
他們一家知道我婆婆沒事後也鬆了一口氣，只有我一個苦口苦臉。
看著桌前的呀糖，我回憶起一起吃甜品和打在一起的記憶……
怎麼現在才會有這種遺憾的感覺，真不好受。
「你好苦咁……」呀糖細看著我。
「係啊，要離開符家啦嘛。」我苦笑。
「你隨時都可以返嚟同我哋一齊食飯嫁嘛。」糖果少女伸出手指尾在桌前。
我伸出手指尾跟她勾了一勾。
但我始終有一種脫離現實的感覺，符家仿佛已經在我心中佔了一個地位。
突然間，我回學校不再是搭車回去、打籃球不再是在淺水灣籃球場、更不能每天看著呀糖……知道她這一秒這一刻在做些什麼。
我一直以來也沒有想過終有一天要離開符家的事情……
但盡管一切難以接受，我也扒了一口白飯……接受這事實。
「到時你走嗰日，我哋好似第一次咁…食韓燒好唔好？」呀糖問。
「好……」
看來這一個月，我有什麼想跟呀糖做，也要快點做了……
晚上深夜十時，我打開電腦去看呀糖的部落格。
星期五 雨天
今天寄宿在我家中的樂仔，終於要離開了……怎麼突然會有一點不捨的心情…
但怎樣也好，希望他能找出自己的夢想，這半年間……我也漸漸看得到他的改變了。
至少……會自動自覺溫書做功課吧xd。
我在底下留了言。
小天使：「這半年他在你心中佔了什麼地位……？」
幾分鐘後，她回應了我。
糖果少女：「他……又弄笑過我又弄哭過我，令我開心過也令我痛苦過…我也說不出他在我心中是什麼地位，就好像一個要好的家人…中間卻總是存在一絲的障礙。」
小天使：「有什麼想跟他說嗎？」
糖果少女：「就算我打了出來他又怎會看到xd？但如果真的要說……樂仔，我希望你會找到自己的夢想與目標吧！」
我的目標就是你。
小天使：「他走前，有什麼禮物要送他嗎？」
糖果少女：「當然有，我自家製的馬卡龍蛋糕！」
小天使：「他會很期待那一天吃到你親手製的馬卡龍蛋糕。」
糖果少女：「希望吧！」
我關上網頁，開了林師傑的《逃出地球》一邊聽一邊入睡。
一星期後，這天是學校放復活節長假的前一天。
這一星期我不斷回憶著過去的日子，整個人的思想猶如停頓了一樣……
「噠──」突然一個籃球飛了在我臉上：「啊…」我按住腫起的臉部。
「樂仔，你搞咩啊？我傳個長波比你都接唔住？」大王雙手插著腰說。
「Sor……！」我走去撿回籃球。
「你呢個禮拜呆吓呆吓咁既！」鄭柏韋也忍不住問：「係咪有咩心事啊！？反正都放假啦，今晚一齊去劈酒啦！」
「劈酒……？」我笑說：「我哋都未夠數歲。」
「屌，你識唔識B班嗰個關嘉權啊？」
阿權……？
「佢同我老死嚟嫁，佢屋企人喺開地下酒吧，我都去過幾次，佢屋企人比我哋去嫁！」鄭柏韋說。
「唔啦，我又唔飲酒……」
「屌，你係唔係咁撚頹啊！？」鄭柏韋拍拍胸口：「我請啦！」
飲酒好像更頹……
「阿韋請都唔比臉？」大王拍拍我膀頭。
「去囉……。」我有點不情願地說。
「今晚八點學校門口等！！！」鄭柏韋對著全班說。
今天回到符家已經很累，想到還要跟那班死仔喝酒……真是麻煩～
七時半，我穿好運動風褸便勿勿忙忙地出門去。
「你去邊啊？」穿著粉紅色圍裙的呀糖追來大門外。
「我…去同朋友打邊鍋。」沒理由跟她說去喝酒。
「喔…」
我不忍地把視線離開呀糖，拉好運動褸的拉鏈在這寒風交加的晚上獨自上路。
去到學校門口後才發現自己是最遲的一個。
「喂，乜你著到咁啊！」穿著深藍絨外套配以西服的鄭柏韋真的讓人感覺煥然一新。
基本上除了我之外，大家都算穿了比較成熟的衣著。
「你咁樣好難溝女嫁喎。」柏韋笑說。
「我唔洗溝女……」我答。
「求其啦，出發！」柏韋帶領我們三十多人去銅鑼灣阿權家人的一間地下酒吧，名字叫「Red eyes」。
也是那一句，我們一大群男生走在一起真的很像黑社會。
我們到達銅鑼灣後走進那間「Red eyes」的地下酒吧。
酒吧中，只有昏暗的燈光，沒有出面那些酒吧閃爍著急促的霓虹燈光。
而音樂是比較抒情的歌曲，有一種讓人猶如迷失在這裡的感覺。
鄭柏韋跟在調酒師位置的阿權打了招呼，我也打了個招呼。
「咦，做咩個個嚟哂？」阿權一身酒保的衣著走了過來。
「飲酒Happy吓姐，你呢？又要幫屋企人睇鋪啊？」柏韋一邊說話身子一邊跟隨音樂的節奏輕微地搖晃。
「哇……樂仔識飲酒嫁咩？上次同你一齊去露營你都唔飲嫁。」阿權笑說。
「屌，我迫佢嚟！」大王找了個靠牆的沙發位坐下：「拎啲酒嚟！」
阿權啞笑一聲後，便走了去叫人拿酒給我們。
我們三十多人佔據了這間酒吧三個可以容納最多人的大位，真是有點震撼。
酒吧檯有一名身穿紅色連身裙的冷豔女子在向我們打個眼色，鄭柏韋二話不說走了過去。
「酒到！」一名侍應拿了幾十枝不同牌子的瓶裝啤酒給我們。
大王用姆指硬生生把瓶蓋給拆下，再一口氣把啤酒直灌進口。
「爽啊！」大王大叫一聲，接著幫我開了一枝啤酒的瓶蓋：「飲啦樂仔，你大人嚟嫁啦！」
「真係唔岩我……」我向侍應舉一舉手：「唔該，比枝奶我啊。」
「冇野啊……！嚟酒吧飲奶…！？」大王笑說：「嚟啦，飲一次就覺得好飲嫁啦！」
大王捉實我的頭，拿起啤酒然後塞進我口中不斷灌我喝下。
喝了幾口後我已經忍受不住，推開大王。
「推我……！？」大王笑了笑。
他馬上按住我肩膀，不讓我動彈，再拿起啤酒再次灌進我口中。
「大……大王…唔……唔好…唔…」我完全反抗不到，涼快但苦澀的啤酒直衝進我胃中。
直到整枝喝完後，他才放開了我……
「噢…」我打了一個嗝。
給大王這麼迫一迫，肚裡灌進了不少酒……加上迷情的音樂使我思緒有點凌亂。
突然間我腦中對酒精有了依賴性，因為我好像忘記了不快的感覺……
我再拿起一枝啤酒，站起來骨都骨都地喝下……
「哇啊……！」我大喊了一聲，把所有不快都都流走。
我喝了大約三十分鐘，大家都已經醉醺醺的在沙發上大吐苦水。
突然明哥摸住自己雙額：「尋晚kelly鬧得我好岩……我真係一個唔值得原諒既死仆街。」
「明哥！」一名帶眼鏡男生從後拍拍他膀頭：「點燃香煙喝淡酒，所有不快都溜去走！」
「煙同酒都好貴，你唔係唔知我對煙同酒都好有要求嫁啦…」明哥回頭望向他。
這時酒吧播起了一首英文歌，Lady Antebellum的Need you now。
突然之間，這首歌不知為何讓我想起糖果少女……
呀糖跟在一起的記憶都在腦中一一浮現了出來……
傷心的記憶，快樂的碎片……在這一刻，仿佛都結合起來一樣。
這些種種的過去令我又哭又笑……
「樂仔……有咩苦啊？」一名同班同學問。
「糖……我想要呀糖……。」我按住自己雙眼，眼框有點紅。
「糖？一陣叫阿權買比你食囉！」那男生也有點醉意。
「我要呀糖啊……」我站起來搖擺不定的指著他：「唔係食糖啊……」接著又倒了在沙發上。
呀糖那清秀淡雅的臉孔此刻浮現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按住自己頭部讓自己不要想她想得那麼辛苦……
但我做不到！
她的臉、她的一膚一肌……一顆細胞，還有那細心可愛但又不失認真的性格，全都在我腦中烙印著。
「哈……你講緊符愛糖啊？」大王問。
我點頭。
「鐘意佢咪衝過去抱住佢……然後啜佢一淡囉！」
「又唔見你咁對劉偉敏？」我苦笑。
「點同呀…劉偉敏佢係運動健將，就算係我都未必捉實得到佢啦。」大王凝視著我：「但係……符愛糖只不過係一個識食糖果既小女孩。」
「唔……」我點頭，想起了很多呀糖吃甜品和糖果的畫面。
「所以佢好需要一隻豺狼教導吓佢……」
「你講乜野啊…」我斜瞧著大王。
「嘻嘻嘻……男人既野。」大王拍拍我胸口：「你明嫁啦……」
我苦笑一下後，又再喝一杯。
我們就如喝到天昏地暗一樣，滿桌都是空的酒瓶……
所有人都躺在沙發上用不同的姿勢睡著，我拿出手機看看現在鐘數……已經深夜十二時……
我用手機開了呀糖的部落格來看，打算看看她今天的更新，差點掉了一滴淚……
星期五 晴天
今天從早便燉了一碗雞湯和做了一個香草蛋糕打算晚上給樂仔嚐嚐……真是白費了一頓心機……。
「雞湯……香草蛋糕……」我看著手機不禁喃喃自語。
呀糖等我很久了……？
「我要返去先……」我打算站起來，雙腳卻軟軟的……
「訓陣先返啦，你呢家又頭暈又醉，行出街都係搞親人姐……」明哥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糖果少女可能等唔到我……」我又再站起來……又一次摔跤……
「嚟嚟嚟！樂仔……！」阿權走過扶起我：「小心啲啊嘛！」
「阿權……我要返屋企啊……」
「你好醉喎，休息吓先啦！」阿權走了進去廚房：「我去拎少少解酒茶比你。」
我沒有理會阿權，直接走了出地下酒吧。
沿途又吐又嘔的回家，最終靠著不倒的意識……終於免強搭車回去淺水灣。
當我走到回符家那一條長路時，又大吐了一番……我真的不該喝酒……
雖然的確麻醉得到煩惱，但醒來又只會是有煩惱……
「沙啦沙啦沙啦───」突然下起大雨來……
冷鋒的雨水橫過我的臉孔，一滴一滴的打在我身上……
就在我跌跌碰碰行回去之濟，我撞到了一個溫軟的身體……我抬頭一看……
「咁大雨……做咩飲到咁醉啊…？」是拿著雨傘的糖果少女……
「呀糖！！」我伸開雙手抱住她下身。
「妳做咩呀…？」呀糖微微跪下，輕掃我的背部：「有唔開心啊？飲到咁醉……」
「我好掛住妳呀！」我把淚水一次過放出，包括給拒絕而一直藏在心中的痛苦。
「我哋返屋企啦。」呀糖溫暖地微笑，向我伸出一隻手。
這場大雨中，我就這樣給她扶著回到符家。
回去時符家的燈已經全都熄滅，她一步一步小心地扶著我回到二樓的房間。
最後她把我安置了在床上，然後幫我蓋好被子轉身打算離去……
「唔好走……」我叫住呀糖。
她轉頭笑了一笑：「我去拎熱毛巾比你呀。」
她走了出去一陣子後，拿著一條熱毛巾回來放在我額頭上，並把房中的燈關上。
「快啲訓啦…」呀糖輕輕拍打那熱毛巾。
在這漆黑的房間中，有呀糖陪伴著在身旁，安全感便多了幾分……
盡管外面那個世界是雷電交加。
我躺在床上一直捉住坐在身旁的她的手，很溫暖……
「我好想……永遠同你喺一齊……我好鐘意妳。」我醉氣未退。
呀糖沒有回答我，在這漆黑的房間中我們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我們兩的雙手確是互相緊握著……
我漸漸地，漸漸地……終於在睡著。
無論結局會幸福與否，直說坦白因由……
無謂故事最後得到這內疚……
……
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射透進來……
我被耀眼的陽光弄醒……
我緩緩的起了身來，昨晚跟呀糖堅住的那隻右手，還是保持著那個角度……但她人已經不見。
我撐起自己站起身來，腳步還是有些浮腫……
我很不容易走到了走廊，輕輕打開呀糖房間的門……
在門隙凝看著床上熟睡了的她，臉帶疲倦之色……
雙眼閉上，心底裡感謝她。
感謝妳，糖果少女。
當我再次開眼時，我竟然感覺到自己眼角流出了一絲淚水……。
我回到房間後，繼續休息一會，讓自己醉意全消。
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太陽兇狠般的照射，使我不得不把窗簾拉下來……明天便是我們去挪威的日子。
我走到下去客廳時，看到只有呀糖一人在廚房看著一本關於弄甜品的書。
她側頭望了我一眼後，繼續往書上看去。
我低頭走了過去她身後，一言不發……她好像察覺到我一樣，等著我說什麼。
「多謝妳。」我聲音低沉。
「多謝咩…？」她沒有轉頭看著我。
「呢一生之中，除咗我阿媽之外……冇人對過我咁好，除咗妳。」
「……」
我慢慢從她身後離去，回到自己房間去。
我撿好行李後，順便撿好自己準備回家的行李……
因為老媽下個月便回來，去完旅行時再過幾天便到下個月。
希望我沒再跟呀糖住在一起時，她都會在學校找我、一樣會陪我練球、一樣會陪我放學走去吃飯。
很快便到了明天，本來去旅行感覺應該很開心，但現在弄得很像告別之旅一樣。
怦怦……！
突然之間心臟好像快速收縮跳動，我馬上拿出強心藥出來吃制止病情。
如果太激動便又有心臟病問題……要心平氣和一點……
出發挪威當天。
這天呀糖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簿外套和一條很長的灰死連身裙，這讓我看得出她的身材線條的確纖軟。
我們一家五口拖著行李坐車去到香港國際機場，我們除了帶日常衣服之外都沒特別帶什麼，因為打算到那裡再買。
這是我頭一次進入機場，一切對我來說也很好奇。
符叔叔和符姨姨先叫了我們去坐著，他們拿著一堆行李去寄運過去。
「呀糖，我哋一陣要點？」我有點不熟識機場的運作。
「一陣呢我哋要去認証我哋既身份，總之係一堆複雜既程序，做完就可以上機嫁啦。」
「我咩都唔識……睇住我。」
「得啦。」她露出了溫甜的笑容。
我們坐了一陣子後便準備進行離境程序。
辦了一大堆程序後，終於完成……現在只等待進入飛機。
這時符姨姨走了過來分機票給我們，上面寫著頭等艙，雖然我沒有搭過飛機……但看過電視也知道是比一般票價貴幾倍。
「十二時，往挪威客機即將開出，頭等艙乘客可以先排隊喺七號等候處上機。」機場傳出廣播。
我們排好等候上機，為免有什麼問題我一直跟在呀糖身後。
「喂，你一陣會唔會好似電視節目咁……突然間心臟病發作！要航機折返嫁？」她轉身問。
「唔會，我唔會累全家既！就算我心臟病發都會一粒聲都唔出，你哋降落嗰陣先發現在反哂白眼嘔哂泡咁死。」我做個鬼臉給呀糖看。
「你強心臟嚟嫁嘛。」呀糖輕輕拍我胸口。
我們走進飛機的頭等艙跟著機票上的位子號碼坐下。
呀糖坐在我前面，而卓希則坐在我後面，符姨姨和叔叔坐在不知哪裡。
等頭艙每個人的位子也是獨立用軟壁分隔著的，有足夠的私穩度，每椅子都十分大，而且附有按摩功能還能對著一部小電視。
「各位乘客歡迎乘搭本次艙機，我係你哋既機師，飛機等候所有乘客進內後便即將開出，英國同香港相差七小時，搭往挪威者可在英航轉機，祝各位旅途愉快。」
我看著飛機膠制玻璃窗外的景色，看到一個廣闊的藍天。
不久，飛機終於啟動……
飛機漸漸地在跑道加速，我關掉手機並不斷地吞口水……
「蹕───！」飛機充滿了足夠的跑速，上升起來！
一上升到半空我馬上感到頭昏腦脹，但我還是緊握著椅子和吞口水讓自己好過一點。
上到空中機身平穩下來後，我就沒再有反感的感覺。
突然一位空姐走到了卓希身旁：「請問有咩需要呢？」
「唔該，我要英國小食盤。」卓希說。
「好既，請你等等。」空姐樣貌還不錯。
但此終不及呀糖漂亮，如果她能像我的專屬空姐你說有多好……？
「本飛機設有上網服務，各位可任意使用，機長估計將於十三小時後降落英航，祝各位旅程愉快。」
「呀糖……好悶，陪我傾下計。」我把頭靠前說。
但我發現她在帶耳筒聽歌，而且還正在上自己的部落格。
我也上網去了她的部落格，她更新了一則新動態。
星期六，晴天
今天上機了，一切也很順理……希望可以漫步挪威的森林！
接著對下有一則留言……是小木偶。
小木偶：「挪威的景色好漂亮，願妳有美好的一天。」
之後我走了去留言。
小天使：「希望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我想不到打什麼，所以學了那個小木偶所說的願她有美好的一天。
突然間我聽到呀糖在前面笑了一笑，我再看看留言……她回覆了。
糖果少女：「感謝你們兩個XD。」
不知飛了多久，飛機的空姐送來了食物。
是一塊燒得香焦的T字骨與一杯柳橙汁和水。
一開始我以為食物真是少得可憐，但原來剛才的只是頭盤。
接著她送了香草雞塊飯、鮮蝦沙侓和一小盒吉士布丁。
當我吃到一半時，呀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樂仔……」她的聲線好像有所哀求。
「咩事？」我問。
「布丁……」呀糖聲線變得柔弱可憐。
她的甜美柔憐聲線真是讓我發瘋了……
我把我的布丁給了她，她笑著的道謝。
吃完飯後一段時間，飛機的燈都熄滅了，空姐給了所有人一張棉被和小枕頭。
「呀糖……我訓唔著。」我很想賴著呀糖陪我聊天。
「訓覺對身體好啊。」她說。
「妳過嚟陪我訓啦！」我低聲笑說。
「痴線…我訓啦。」
「我過嚟陪你訓。」
呀糖沒有理會我，我也就站起來……去廁所。
途中順便看一看她，果然已經閉上眼像個小美人般睡著了。
去完廁所回來時我忍不住偷偷用手指在她臉上碰了一碰，她隨即雙眼打開醒來，我也馬上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小學雞……！」呀糖不憤氣地說。
我笑哈哈地安然閉上眼休息，全然沒想到呀糖竟然會走到我位子突然往太陽穴打了一下。
我痛得將開雙眼，她就站在我面前，我馬上捉住她的手拍回她的頭一下！
「哈，傻女！」我笑說。
「喂也……！」她也不輸於我，馬上往我背脊打了幾拳。
「唔該……！唔該兩位！可唔可以坐番低！？你哋咁樣可能會有意外發生。」空姐走過來，樣子有點不滿。
「喔……Sor！」我笑嘻嘻地回答，拍拍呀糖的背脊：「最後掂對方既人……就係贏家。」
我一說這句，原本準備回位的呀糖憤然地說：「你一陣轉機嗰陣你就死得！」
「停機之後遊戲就結束。」我說。
「未去挪威之前遊戲都未結束，規矩我定！」
「總之停機之前你未掂到我一下，就當你輸啦～」
「喂也……！！你嗰衰人……！」呀糖依然怨聲載道：「你輸呀！」
我笑而不語這令她更憤怒，想不到這個互相掂大家，最後掂到對方的人便是贏家的小學雞遊戲也可以令她這麼苦惱。
「哎……」我伸出手臂向前：「比你贏啦。」
呀糖大力地一下抽打我手臂！
「啪───！」抽大的聲音大得連她自己也嚇到。
我咬牙忍痛，手臂給抽打得有個紅印。
「你…你有冇事啊…」呀糖聲線好像有點歉意，然後不斷用掌心搓揉我有紅印的位置。
很溫暖。
「少少痛姐。」我笑說。
不經不覺，飛機便到了英國……在跑道上停了下來。
我們所有人下機去，因為我不懂說英語，所以一直跟在呀糖身後吋步不離。
英國的機場全是外國人的面貌，我看著機場外的世界……那一個陌生的世界。
此時英國陰雨綿綿、暮秋晚涼，自己穿著大衣身在人流這麼多而且廣闊的機場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仲有兩粒幾鐘先上機去挪威……去食少少野先？」符叔叔提議。
我們當然舉手讚成，而符姨姨給了我一點零用錢去打給自己老媽報平安。
「阿女，你同樂仔去啊，一陣我驚樂仔搵唔番我哋。」符姨姨拍拍呀糖的膀頭，指著二樓的一間小型咖啡館：「一陣喺嗰到等。」
說罷，符姨姨、叔叔和卓希便先去了咖啡館，我跟呀糖就前去了找公共電話。
「喂，任行樂。」呀糖插著衫袋在我身後說。
「咩事？」我微微轉一轉頭望向她。
「你頭髮又亂咗啦。」呀糖笑說：「不過變得幾似外國人。」
我眼珠往上一看，果然那天然卷頭髮又凌亂了不少……但這的確反而有幾分似外國人。
而呀糖的長髮？一樣是那樣的秀逸和烏黑濃密。
找到公共電話後，我放了錢進去致電給老媽。
「喂？」她先出聲。
「喂，阿媽，我到咗挪威啦。」
「有冇多謝人哋啊？人哋帶你去旅行。」
「我一陣去多謝。」
「好啦，玩得開心啲啦……阿媽下個月就返啦。」
「唔…」我點頭，她也收了我線。
如果我不是被寄宿到來糖果女孩家中，我想自己現在還在房間玩電腦遊戲玩到天昏地暗，再上Facebook用她的照片來解決生理需要吧？
對，所以我很感謝符家。
就當我們想回頭走去符姨姨所說的咖啡店時，才發現我們兩人也沒用心記下位置。
「你唔係記好喺咩位嫁咩？」呀糖問。
「我邊會記……我一心諗住嚟打電話，以為你記住咗……」我說。
「呢家我哋唯有問吓人啦。」
我跟在呀糖身後，她看見有哪個路人是比較空閒就走上前用流暢的英語問咖啡館的位置。
到了最後，我們在一位英國老伯的指導下得知了咖啡館位置。
走到去咖啡館時，符姨姨他們已經霸佔了咖啡館中一個五人的圓桌角位。
裡面裝修優雅，具有一種高尚舒意的氣氛。
符姨姨叫了一杯咖啡，符叔叔叫了一杯黑咖、卓希叫了一杯藍山咖啡、呀糖叫一杯巧克力慕絲而我自己則叫了一杯熱牛奶。
大家都坐在這兒喝杯飲料休息一下，符叔叔跟符姨姨正從雜誌談論挪威好去處而呀糖則還在看自己的部落格。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還只是個黃毛屁孩的卓希竟然懂得飲藍山咖啡……
「喂，樂哥哥。」突然卓希奸笑著搭著我肩膀。
「咩事……？」我斜眼望向他，因為他這般奸笑著一定又是有什麼邪惡的陰謀或詭計。
他低聲靠近我耳邊說：「小天使……。」
小天使……！？他怎會知道我在呀糖部落格的名字，我激動的神色全然顯露在他臉前，但他只跟我說一定有什麼要求……
「想點……」我問。
「冇……我想食呢到既朱古力餅乾姐。」
我拿出港幣兩張一百元在桌下給他：「冇下次！」
「我唔會爆響口既。」卓希又靠近我耳邊低聲說：「小天使。」
呀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兩人：「又講咩野？係唔係講我壞話！？」
「唔係啊……我去買份朱古力餅食先，我請。」卓希走了去買。
「突然咁慷慨既…。」呀糖無奈搖頭笑說。
因為餅乾錢是我出的……
就在這時，我又感到我的腳給人踢著……又是呀糖。
她又開心得踢人的腳起來嗎？
我一邊坐著休息著，一邊感受著給她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