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張需要開槍的單子,我不管什麼規則不規則的,我他馬的現在就要開槍餵他們吃子彈。」鋒怒氣沖沖地跑到來三家村的燈塔,對著老煙炮大吼。

老煙炮連正眼都沒瞧他,逕自吞雲吐霧。

「你會釣魚嗎?」

「別盡是跟我講些五四三的,我現在就要出去開槍殺人,right now!」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會釣魚嗎?」





「呃…以前有在釣蝦場玩過。」鋒抓著後腦勺,回憶著說。

「坐。」老煙炮向旁一挪,騰出位置。

鋒才剛坐下,老煙炮再次幽幽地說。

「釣魚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因為你不能保證每次的收穫都很豐富,難免會有一二天空手而回。尤其是當你越想釣大魚時,越不能強求,是你的終究會上釣。」

「你意思是要我慢慢等嗎?」鋒乾笑一聲,說。「我已經足足等了兩年,這兩年我連一槍都沒開過,我都已經快要忘記開槍的感覺了,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呵呵,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年雙槍無敵,單人匹馬就能潛入敵方陣營將一顆一顆恐怖份子腦袋轟掉的傳奇殺手,今日竟會變成一個整整兩年沒有開過槍,頂著個大肚腩的胖子?」

「要你管?總之你今天就要給張需要用到槍的委託我,不然我就替你的腦袋開幾個洞。」鋒將兩柄舊式的半自動手槍亮出,放在岩石邊緣。

看來是要動真格了。

老煙炮見狀,連忙說。

「年輕人真是急性子,我這剛好有一張,你拿去吧,記得下手要爽快一點,不要猶豫。」





鋒接過白色信封,面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果然暴力就是一切。

二小時後,鋒面如死灰地從廣華醫院走出,與先前進入醫院的興奮情緒形成強烈對比。

他停在斑馬線前,對著交通信號燈破口大罵。

「啊啊啊!他馬的,竟然敢耍我,看我下次過來會不會把你轟成蜂窩!」

旁邊一名剛接小朋友放學準備過馬路的家長見到,連忙將小朋友拉開,說。

「記住長大後千萬不能碰毒品,不然就會變得像那叔叔一樣變得痴痴呆呆。」

鋒無言,瞪大雙眼怒視小朋友,嚇得他趕忙縮回媽媽的懷抱中。

真是有夠衰的,除了被人當成白痴接二連三到醫院拨掉植物人的輸氣管外,現在還被其他人誤會我是嗑了藥的害蟲。





為什麼會這樣?

還不是因為他們老是不給那些需要用到槍的委託我,害我不能及時將心中憋悶的情緒抒發,導致體內的荷爾蒙失調,嚴重影響到身理和心理上的平衡。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馬的,一想起老煙炮剛才假裝認真的面孔就覺得噁心。那噁心的傢伙居然還叫我下手爽快點,不要猶豫。

「幹,他一定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就對著我的背影捧腹大笑。」鋒越想越生氣。

不會猜也知道志遠哥是這一連串事情的始作俑者,當日在桃園機場送我走時,還拍拍我的肩膀感慨地說香港那邊人多,最近環境也比較亂,先委屈你到那邊隨便開幾槍殺幾個人練練手感,當槍法回復到巔峰時期我就接你回來,給幾張國際級的大單你。

結果呢?真會講屁話。

也不曉得志遠哥偷偷地在老煙炮耳邊講了些什麼關於我的壞話,盡是給些白痴也能完成的委託我,好歹曾經我也是數一數二的雙槍殺手,你說我不氣才怪哩!





更別胡談甚麼將槍法練回巔峰時期,按照現在這步伐進行下去,相信不出半年,我就會變成一個只敢偷偷潛入醫院病房專門拨掉植物人輸氣管的孬種。

「啊,我的頭快要爆炸了,不管了不管了,我現在就要去喝酒然後大睡一覺。」鋒昂首向天一頓亂吼亂叫,接著就在街口的便利店買了一排藍妹啤酒後再折回房間。 


另一邊廂,廣華醫院深切治療部。

病房外的走廊通道上站滿了身穿黑衣,各種紋龍刺虎的古惑仔。

灰熊大哥最後在洪聯會的長老們都差不多到齊的情況下才趕到現場,眾人的面上掛滿擔憂與緊張,卻又無人夠膽開口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空氣中的氛圍怪異到一個冰點。

未幾,一名主診醫生從病房裡步出,灰熊大哥連忙上前捉住他慰問情況。

「不太樂觀,尤其是最胖那個身中多刀,性命危殆,我建議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醫師面無表情,仿佛早已對生死別離見慣不怪。





原來當日深夜,大胖率領一行人在仍未到達和樂堂的地盤時,就已遭到靖少的埋伏,疑似是消息外露。

結果浩浩蕩蕩的五十餘人出師未捷,全數被斬至重傷送進了廣華醫院。

「狗養的,他們怎會預先猜到我們的行蹤?」灰熊大哥不解,內心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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