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眼看再也閃躲不過,他雙眼一陣濕潤,正要閉目待死之際,忽然身邊刮起了一陣狂風,但聽「砰」的一聲響,那隻類獸悲鳴一聲,然後向後騰空遠遠飛開,重重摔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在地上翻了兩翻就再也不動了!!
 
子龍睜開了雙眼,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類獸,還有剩餘四隻張牙舞爪,卻不敢冒進的類獸,他依然未能反應過來。
 
直到他看到身邊的那道身影,才意會到有人把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嚴老大?」子龍語調已帶哭腔,他抬頭望去,愕然得說不出話。只因救他之人並非期待已久的嚴鑫,而是剛剛拋下自己離去的龍波兒!
 
「嘖,真麻煩。」
 




龍波兒適才趁著類獸還沒形成包圍便立即逃脫,他輕功絕佳,頃刻間已逃得老遠。他一邊走著,一邊心道:「那瘦小子本領不高,我這麽一走,他可就死定了。」
 
子龍等人前來劫鏢,本來他們的生死龍波兒大可毫不關心,但他終究於心不忍,也就這樣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子龍一命。
 
「欸欸欸,老哥,不必勞煩你了,若被南師父知道,他會把我罵死的。」
 
忽然,龍波兒眉頭一皺,低聲自言自語起來,子龍聽到對方喃喃自語,奇道:「你說什麽?」
 
「瘦小子別多事,乖乖坐在這裏便可。」
 




「你!!」
 
子龍話還沒説出,忽然現場刮起一陣旋風,旋風把塵土吹起,現場登時塵土飛揚。子龍雙眼被揚起的塵土打得疼痛,便舉手擋在眼前,他依稀見到類獸竟似被風壓壓制,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勉力抓住地下,企圖穩住身形。子龍側頭望去,只見龍波兒已把背上兩個包袱輕輕抛到一旁,以弓步半蹲,右手握拳蓄勢待發。
 
「風壓!?難道這家伙用的是飛廉術?」子龍心道,他舉目望去,卻不見龍波兒身邊有哪怕一個紙製法具。正自疑惑之間,風壓徒然而止,龍波兒身形一晃,眨眼間消失無蹤!
 
「砰砰!!!」
 
兩聲巨響,龍波兒的拳頭結結實實先後轟在類獸身上!那些在子龍眼中動作已經迅捷得很的類獸!竟完全閃避不了龍波兒的拳頭!!
 




「啪啦!!!」
 
妖獸身上傳來清脆的骨裂聲,向後急飛摔倒在地,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滾。
 
這下當真把子龍看得目瞪口呆,他本以爲龍波兒只是輕功較好,怎會想到對方厲害如斯?剛才自己險些在妖獸手下掉命,但龍波兒竟是舉手抬足之間就收拾了三隻,而且看起來依然游刃有餘。子龍瞪大了眼,想到之前還奢望能拖住對方,心中不禁暗駡自己愚蠢。
 
子龍尚自看得目馳神炫,他忽覺後方罡風大作,原來最後兩隻類獸中其中之一向自己撲咬過來!
 
「哎喲!」子龍驚呼出聲,就在此時,他四周的泥土似是活了一般,從地上直冒而起,頃刻間形成四道堅硬無比的土牆,剛好幫他抵擋了類獸的攻勢。一把讓子龍安心而熟悉的聲音從不遠之處傳來:

「五嶽咒 – 土壁壘!」
 
「嚴老大!」子龍大聲歡呼,那把聲音又道:

「羲和咒 – 三昧真火!」





話畢,一個火球從遠方攻至,正正打在其中一隻類獸身上,那類獸被火球轟個正著,立即昏死過去!
 
「噢,是那個大叔來了。」
 
土壁褪去,一道高大的人影落在子龍身邊,正是嚴鑫。他摸了摸子龍的頭頂,柔聲道:「不怕,老大來了。」子龍終於盼到對方來到,如同放下心頭大石。嚴鑫不敢大意,依然嚴陣以待,只因最後的那隻類獸見所有同伴倒下,勃然大怒下眼看立馬就要發動最後攻勢,忽然上方傳來一陣清響嘹亮的破風聲,然後似有什麽東西擊中類獸的額頭,那類獸悲鳴一聲,血柱從頭頂激射而出,四肢一軟就此倒在地上,再也一動不動了。
 
嚴鑫往地上瞧去,擊昏類獸的竟只是一顆小石,嚴鑫心中駭然:「我對付這些妖物尚要使用法術,這人竟能以一顆小石擊昏類獸?難道是什麽武功已入化境的絕頂高手不成?」
 
「蓬萊派的高足竟然當上了强盜,要來劫我們的鏢,這下當真有趣了。」一把聲音從旁邊的樹上傳出,嚴鑫連忙擡頭望去,一道人影從上躍下,輕飄飄地落在龍波兒的身旁。
 
一見此人,嚴鑫和子龍同時渾身一震,而龍波兒則咧開大嘴,笑嘻嘻地叫道:「南師父,終於來啦?」
 
「南......南冉?你不是醉倒在客棧的嗎?」
 




面對子龍的問題,南冉聳了聳肩,並沒回答,龍波兒在旁嘻嘻一笑,搭嘴道:「南師父酒量奇差倒是真的,但也不會這麽快倒下便是。」
 
「任憑閣下二人的武功,縱使正面與我們對決也未必會輸,為何你要裝神弄鬼,又是裝醉,又是故意落跑引開我倆?」嚴鑫怒氣上揚,沉聲說道:「若剛才子龍被類獸所害,就算我嚴鑫上刀山下油鍋,也要手刃你倆,為他報仇。」
 
嚴鑫的怒氣并沒有嚇怕南冉,他懶洋洋地一笑,嘴角微微上揚,慢條斯理地道:「早在林老闆交托貨物給我們之時,你們的人已喬裝在客棧内監視。老哥你還有這位小兄弟……嘻嘻,倒也知道自己相貌非凡,沒有露面,以為找些相貌平凡的手下就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這實在太小瞧我南冉了。從泰安到青丘小村的路上,不時看到剛才在客棧裏出現的人,縱使換了裝扮,也逃不出我的雙眼。我當時就在思量如何揪住你們,好好問問你們是什麽人。」
 
嚴鑫和子龍互視一眼,想不到這南冉竟如此觀察入微。龍波兒則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道:「啊?原來一直都跟著我們啊,南師父怎麽不早說?」
 
南冉沒有理會龍波兒,反而一直保持那慵懶帶點狡猾的笑容,聳了聳肩道:「裝醉只是偷懶罷了。反正波兒這家伙一看我醉倒就會馬上逃跑,你們倆肯定會追上去。如此一來,打十幾個嘍囉,總比對上蓬萊派弟子來得方便吧?」
 
「欸欸欸,南師父好奸詐,你裝醉竟是這個原因,早知道換我裝醉便是。」
 
「渾小子,你裝得不像,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南冉斜眼看著龍波兒說著,他倆一臉輕鬆互相調侃,絲毫沒有把嚴鑫二人放在眼裏。嚴鑫心頭有氣,但心中仍有疑團未解,於是問道:「依你剛才所說,你早知道我是蓬萊派弟子?」
 
「不知,別想得太複雜,我只是偷懶罷了。」南冉笑道:「解決二十幾個廢物,費不了多少力氣。」




 
聽得南冉出言侮辱同伴,嚴鑫怒火更甚,他沉聲問出按捺許久的問題:「那斗膽問一句,此刻我的手下是生還是死?」
 
南冉直視對方,眉頭一沉,狡猾的笑容變得冷酷,然後眼光掃向剛剛自己擊倒的類獸,再回到嚴鑫身上,一字一字地反問道:「你認爲呢?」
 
嚴鑫順著南冉目光,看到那血泊中一動不動的類獸。頃刻間,他腦海之中似乎看到手下們均被南冉的暗器擊穿喪命,雙手不其然顫抖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當真把他們都殺了?」
 
南冉再次冷笑不語。
 
嚴鑫暴喝道:「好!!我們這梁子是結定了!」
 
「與我結下梁子?哈哈,你當真覺得自己配?」
 
南冉的話引爆了嚴鑫的怒火,他如獅吼般怒喝,雙手結印的瞬間,濃烟伴隨火焰從他口鼻噴出。
 




「南冉!受死!!」
 
嚴鑫正是要使出三昧真火,但他的火球還沒來得及噴出,忽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失控地往後退了數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一顆半巴掌大的石頭從嚴鑫胸口掉落到身前,看著這石頭,嚴鑫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只因剛才他全神貫注,雙眼從未離開過南冉。

對方面容一直保持淡然,雙手一直藏在厚重的披風之下,直到被石頭擊中,嚴鑫均沒有看到對方如何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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