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不散。」南冉暗罵一句,他雙手一捏,伸出右手食指,向風后戟指點去,天上立即烏雲密佈,電光如蜘蛛網般聚合,然後一道紫白色的光柱直劈風后,正是南冉施展的天雷訣!

他這下突襲幾乎使出全力,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卻見風后不慌不忙,身下紙鶴同時往上飛起,下弦月變成了上弦月,如同一把大雨傘般擋在風后頭上。

「什麽!?」

南冉驚愕莫名,只因他全力施展的天雷訣轟在傘頂上,竟沒有發出任何巨響,竟似被對方輕輕鬆鬆化解過去!

「怎會如此!?」





奇變頓生,南冉還沒來得及反應,但聽前方風聲大聲,風后手一抬,那成千上萬的紙鶴在背後再次排成一個環狀如輪子般的轉動!

「糟糕!」

南冉心感不妙,立即再次結印,打算使用地雷訣抵擋風炮,但他剛剛接連兩下術式,幾乎用盡全力,這地雷訣尚未回氣,自然威力不足。「砰」的一聲巨響,電網只能勉強抵擋一下,南冉二人被風浪擊飛,南冉只覺四周天旋地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急飛,忽然眼前一黑,然後身子凌空往下墜落。

耳邊傳來穆韻婷的尖叫聲,南冉稍一定神,隨即明白過來:「看來是墜到山谷裏了。」他在半空中找回平衡,雙手摸黑往身邊摸去,順利找到了穆韻婷。對方尚在驚叫,南冉輕聲喚道:「穆姑娘!穆姑娘!」

「南大哥!南大哥!是你嗎?」





「是的,得罪了。」南冉一邊說著,一邊單手輕挽穆韻婷的手臂,空出來的手向身旁摸去,希望能碰到山壁,結果摸來摸去仍是空空蕩蕩,正當他想著這山窟有多高之際,雙腿傳來觸感,猝然落地,南冉雙腿一滑,扶著穆韻婷摔倒在地。

「幸虧這山窟不是太高,不然雙腿肯定摔斷了。」

南冉心中慶幸著,他呼了口長氣,半坐起來。舉目望去,但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擡頭一望,只有微弱的光柱從上方射落,昏淡光線照射在懷內的穆韻婷上,南冉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淚眼汪汪受驚不輕,淚光仍在眼眶裏面打轉。鼻子悉悉索索,臉上雖然橫一道豎一道的污漬,但也無損她的秀麗。

南冉見她仍依偎在自己胸前,連忙放開了手,連聲道:「穆姑娘,適才得罪了,切莫見怪。」

但他放開了手,穆韻婷卻仍軟綿綿地靠在南冉身上,嬌聲道:「怎……怎會見怪。」說到最後聲如蚊蠅,幾不可聞。南冉略略檢查她身上傷勢,幸好她只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反是南冉渾身血污,即便都是輕傷,也比她嚴重多了。





「南大哥,你……你受傷了。」

「皮肉之傷而已,不礙事。」見對方沒有受傷,南冉恢復笑容,輕鬆地道。他擡頭望去,但見洞口雖然不高,但隱約見到有不少藤曼在洞口阻擋,然後南冉靜靜細聽,隱約聽到遠處有流水聲,心道:「這山窟如此隱秘,風后一時三刻也追不上來。既有流水聲,想必也有路走出去。哼!待把穆姑娘送走,回來定要跟他好好算賬!」

「南大哥,我……我很怕。」南冉心想四周一片漆黑,女子難免害怕,於是從懷中取出火摺子燃亮,笑道:「現在不怕了。」

「南大哥……」穆韻婷雙手握住南冉的手,把身子緊緊靠過去。南冉雖然表面玩世不恭,但並非乘人之危、荒誕好色之流,見穆韻婷如此本想推開對方,但側眼望去,穆韻婷卻是楚楚可憐,身子猶自微微顫抖,實在惹人憐憫,南冉心道:「穆姑娘從未遇過這等事情,害怕也是理所當然。」心想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也不便此時推開對方。

南冉手持火摺子四周照去,果然他們正身處一小山窟之中,四周全是石壁,只有前方有一條婉婉小路,小路勉強二人能並肩通過。本來南冉還想叫穆韻婷跟著自己,但對方死捉著他的手不放,只能並肩前行。

「說回來,穆姑娘為何忽然來到禱過山?」

「我本欲來尋找玉石,看看能否加入我的作品當中,卻不想遇到惡人。南大哥是韻婷救命恩人,不必喚我姑娘如此見外了,叫我婷兒吧。」

穆韻婷語調越來越是嫵媚,南冉開始感到不自在,他想乘機掙脫對方,但穆韻婷卻捉得極緊,甚至整個人依傍在他身旁,南冉不由得想起東方雲信,心中嘖嘖稱奇:「這對男女怎如此奇怪,表面上癡男怨女,說什麽非卿不娶非君不嫁,背地裏卻各自在外如此放蕩。」於是語氣略帶冷淡地道:「那惡人與姑娘無冤無仇,目標乃是小弟。待會我把姑娘送走,還要回來跟他算賬。姑娘遠離此處自能安全。若真的擔心,你大可前去天安尋找東方雲信,他法力不俗,自能保你安全。」





「他哪有南大哥你厲害?遇上這些惡人,他也自身難保了。」

穆韻婷的答案讓南冉大是詫異,他微微側頭望去,卻碰巧對方也看著自己,穆韻婷此刻眉如細絲,胸膛一起一伏,吐氣如蘭,神態嫵媚,南冉竟不由得臉頰發燙,心中一陣蕩漾,連忙側過頭去不看對方,心中連忙想些其他事情驅散這奇異的感覺。

忽然,他靈光一閃,心道:「為何波兒仍未趕來?莫非那邊真的遇上什麽事情了?」

二人繼續前行,南冉故意不看穆韻婷,無論對方如何逗他說話,均是冷冷回應。後來,想是穆韻婷也感受到南冉的冷淡,輕輕放開了對方的手,語氣變回正常,問道:「南大哥待會還要跟惡人對戰,你有信心贏得了對方嗎?」

「自是有的。」雖然見對方回復正常,但南冉還是不敢如之前般說笑,只能略帶正經地道道:「我剛剛不是說了麽,在穆姑娘你來到之前,他才被我打敗過呢。」

「那……是韻婷害了南大哥了。」

「不,只是他不知使了什麽法子,竟能同時操控數量如此多的法具......」忽然,南冉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忽然止住了腳步,把身旁的穆韻婷嚇了一跳,問道:「南大哥,怎麼了?」





見到南冉擺一擺手,卻不停地低聲自言自語,似是想著什麼疑難。穆韻婷淡淡然一笑,柔聲問道:「南大哥正煩惱如何擊敗惡人?」

其實南冉是想到一些事情,但想到穆韻婷不知江湖事,多說也是無謂,便點頭回應了對方,但見穆韻婷依舊柔聲細語道:「大哥不必擔憂,以你聰明才智,要找出那九隻真的紙鶴,相信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你說得輕鬆,成千上萬的紙鶴中找出真身,談何容易?」南冉心道,忽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想了半晌,還是問道:「穆姑娘,東方家的少爺可曾與瓊華派的弟子交手?」

「我也不曉得欸。南大哥何出此言?」

南冉一聽,心底驀地裏湧起了一股寒意,他再次止住了腳步,回頭望去,但見穆韻婷柔情萬種地看著自己,一臉關切的模樣。

依舊的我見猶憐,婀娜嫵媚。

但這模樣,此刻在南冉眼中卻是詭秘無比,

他凝重地問道:





「既是如此,那就並非東方雲信把這告知於你,姑娘又非江湖中人,你是如何得知飛廉術最多使用九件法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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