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的中間擺放著一具棺木,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時間,山洞的頂出一道陽光『射』了進來,剛巧不巧的『射』在這具棺木上。

    王駝子看了好久,忽然歎了口氣,道:“好厲害的手段。”

    魏寧看的一陣『迷』糊,問道:“師傅,我怎麼都看不懂呢?”

    王駝子笑道:“看不懂就對了,你看,這具棺木,四周皆由墨線彈過,一般的普通的棺木為何要用墨線鎮屍呢,不用想,麵肯定有古怪,你在看那暗八仙圖,都是鎮屍之物,而造墓之人,在棺木頂又偏偏留下一線天,一方麵是讓棺材的喜神感覺得到外麵的陽氣,卻不能夠掙脫墨線的束縛,長此以往,怨氣越積越重,如果一旦放出來,將會是何等恐怖,另一方麵,如果有人一放出來喜神,喜神遇到陽氣立刻便可以走煞,那盜墓的土夫子便算是倒了大黴,所以,不管怎麼樣,造這墓的人,其心可誅啊。”

    說完從包袱麵拿出一根竹筒,淡淡地對著魏寧說:“把衣服脫了。”



    “什麼?”

    “我叫你把衣服拖了,把這糯米水塗遍全身,你年紀小道行淺,一旦這個喜神走煞了,塗了這個可以避免你感染屍毒。”

    魏寧扭扭捏捏地將衣服除去,將糯米水塗抹全身,雙頰已經紅得像火燒過似地。

    王駝子道:“我現在就去將去請喜神起身,你等會就把這紅傘打了,擋住那個一線天,不讓喜神起煞,記住一定要擋住,否則喜神走煞了,你我今天可能都得命喪於此了。”

    王駝子來到棺材前,先點燃三柱香,給喜神祭奠了一番,然後讓魏寧將紅傘打好。



    在古代,死人棺材都是用榫卯結構的做法,利用木頭凹凸鑲嵌卡位,非常忌諱用鐵釘,就是怕將人的靈魂釘住,導致他不能夠超生,而這棺材的四角釘著八個八寸長的大鐵釘子。

    王駝子解釋道:“這釘子也是有講究的,分別代表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意思是叫他再死了依然要受這八苦的折磨——也不知道,這個人生前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會這般害他。”

    王駝子又指著棺頭的一些符號說,“這個是鎮屍紋,也是防止這具喜神走煞的。”

    這個魏寧以前見過,連忙點了點頭。

    王駝子從包裹麵取出工具,翹出了一枚鐵釘,雖然不知道這具棺材的年代了,但是這顆鐵釘卻錚亮非常,王駝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道:“泡過屍油。”



    王駝子依次將八枚鐵釘依次拔出,對著魏寧道:“你注意了,我要起棺了,千萬不要漏陽進來”說完有在棺材四周打了好幾張符咒,王駝子神『色』嚴峻,因為他也知道,這麵的喜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王駝子將棺材打開,麵哪有什麼喜神,確是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完美的讓人驚歎,無論是頭骨還是手骨,幾乎都沒有一處損傷,魏寧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因為隻有屍身不會腐爛的才會驚煞,一旦屍身開始腐爛,就代表了這具屍體的魂魄已經往生了,不可能出來作惡了。

    魏寧剛要把傘收起來,王駝子連忙叫住了:“慢!”

    王駝子搖頭道:“不對,不對,到底哪出問題了呢?到底哪出問題了呢?”『摸』了『摸』自己沒有胡子的下巴,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王駝子仔細將這具白骨看了看,發現了在白骨的第三節喉結上似乎有一根細如發絲的長針,如果不是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王駝子又在這棺材的四周『摸』『摸』敲敲。道:“應該是這樣的。”

    說完,把棺材底翻了上來。

    原來棺材底部還有一個暗格,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被人用墨線綁在棺材板底上,另外身上還橫三道,豎兩道的綁著五根不知道由何物製成的繩子,和另一邊的白骨相對。



    王駝子解釋道:“這是古人困屍的一種手法,叫做三長兩短,我們常說的成語三長兩短,指的就是這個。”

    這個老者剃著陰陽頭,身上穿著清朝時期的補子,應該看上去官階不低,雙手被綁在胸前,麵『色』紅潤,隻是喉結處也有一根細長的長針。

    王駝子取出一隻桃木劍,在屍身上動了動,歎了一口氣,道:“好精妙的手法,這不是黑教的解屍的手法,失傳了好久了,居然讓我在這給遇上了。”

    魏寧一臉的不解道:“師傅,怎麼了,不就是一具普通的喜神的嗎?”

    王駝子歎了口氣:“這是黑教的解屍手法,就是將人的肉體和骨頭分離,將肉體綁在陰麵,而將骨頭綁在陰麵,然後再用槐木連接喉結,你想想,人的骨為陽、肉為陰,一個人如果死了連自己和自己都要陰陽相隔,這是多麼慘的一件事情,這對他是多麼大的折磨。”

    魏寧算是聽懂了:“你是說,你是說,這具白骨,和這個人,是….是…..一個人?”魏寧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王駝子點頭道:“不錯,不過,要將人如此漂亮的肉骨分離,這是何等的高超庖丁解牛的技術,特別是人頭部,這幾乎根本沒有辦法完成,這種技術應該是黑教的手法,我也是隻是聽說過,今天一見,也算是開了眼界。”



    魏寧道:“師傅,我們怎麼辦?”

    王駝子怪眼一翻:“我怎麼知道別人托給我的是個這麼個邪物,但是我王駝子說話算話,能趕得要趕,不能趕的,創造條件也要趕!”

    王駝子用手在那具喜神的屍首的喉結上一探,道:“等等我會將這槐木釘去掉,然後用辰砂封住這喜神的耳鼻口三處,你千萬不能動,我試試看能不能讓他起屍,他沒有骨頭,也隻能先試試看了,如果不能我們在想別的辦法。”

    對於王駝子的再三交代,魏寧連忙點頭,手中的紅傘握得更緊了。

    說完,王駝子在這具屍首的麵門上打上神符,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喜神喉間的槐木釘拔去,然後再將耳鼻口三處和喉間都封上辰砂,見喜神沒有走煞,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時又從包袱中拿出一個竹筒,將喜神的全身上下塗滿了糯米水,這是湘西趕屍的必要手段,每一具喜神在起屍之前都要塗上糯米水,可以拔出屍毒,防止喜神走煞。

    做完這一切,王駝子開始顯得有些得意了,道:“徒兒,這個請喜神下地也是有講究的,在我們人的腳下,每走三步就有一個陰點,而喜神必須沒一步都踩在這個陰點之上,這也是為什麼通常喜神要蹦跳的原因。”

    說完手中的招魂幡一抬,解釋道:“我們祝由四家,各自趕屍的法器不同,你魏家為攝魂鈴、鄔家是趕屍棍,方家是小陰羅開道,而我們王家用的就是這個招魂幡引路了。”

    說完手中招魂幡一揮,手中法決連續變換,喝道:“天命付我,我命負汝,汝若負吾,天命不許,陰幡招魂,照汝前程,汝不負吾,還請起身。”



    可惜這具喜神絲毫沒有起屍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