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點頭道:“我待會便帶你們去將這幾個不幹淨的東西取出來,大家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人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家點頭道,“就跟著這個小孩子看看去,看到底能有什麼東西。”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在魏寧的身後,魏寧手中拿著堪輿圖和羅盤,在一處停了下來,道:“應該是這,來幾個人挖開看看。”

    幾個大漢不由分說,背起鋤頭就開工,不一會兒,便挖出和吳耗子家中一個一模一樣的壇子。

    眾人更加奇怪了,對魏寧不由又信了幾分。



    魏寧道:“大家把在場的小孩子都帶回家去,這些東西給他們看見了不好。”

    幾個膽子小的『婦』女帶著湊熱鬧的小孩子離開後,魏寧打開了壇子,果然取出一個和吳耗子家中一模一樣的小孩子。

    驚呼聲,叫罵聲、害怕聲頓時在人群中炸開,有幾個膽子小的都背過去不停的嘔吐。

    這些善良淳樸的村民何時看見過這等恐怖的東西!

    “這是一處了”。魏寧點頭道,把東西放回原處,道,“去下一個地方。”



    忙了幾個小時,魏寧等人終於把剩餘的七處小孩挖了出來。魏寧這才道:“九子已經找到了,現在該是找‘母’的時候了。”

    “我知道,”飛伢子舉手道,“一定在那個槐樹身上。”

    魏寧點頭道,飛伢子帶著帶著大家來到了村頭的那顆老槐樹處。

    魏寧接過村民遞過來的一把砍刀,對著樹幹就是一刀,這棵樹居然流出了血,村民又是一陣驚呼。

    魏寧又砍了幾刀,眾人這才發現,這可槐樹表麵上長得枝繁葉茂,其實麵早就是空的了,形成好大一個空洞,魏寧將這個樹砍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來離地大約一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女人。



    其實嚴格的講,這已經算不上一個女人了,因為她隻有一顆頭和一層皮,整個人頭以下便隻剩一層人皮,這個人皮被人像農村麵曬牛皮似地攤開,手腳的人皮被人釘在樹心麵,天靈處『插』著一根錐子。

    村民又是一陣嘔吐,這個時候,任再蠢的人也知道,這個一定是邪術了,自己的陽氣定然是這個怪物吸取了。

    “媽的,這個是誰搞的,也不怕遭報應!”膽子大的人已經開始罵了。

    “造孽啊。造孽啊。”

    這個九子一母算是找到了,可是怎麼處理呢?

    其實農村麵遇到這種東西,都知道方法——用火燒了。

    因為不管什麼怪物、鬼魂也好,僵屍也罷,都是怕火的,用火攻是最有效的,就算是有些道行的鬼怪,普通的火奈何不了,用三味真火也是一燒一個準的。

    村長即刻拍板:“燒了”。



    魏寧連忙道:“不要。”

    其實魏寧也知道,用火攻是最好的,但是,用火燒就意味著,這些東西將會身形俱滅,魂飛魄散。魏寧隻是不忍心罷了。

    “怎麼,先生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魏寧歎了一口氣,隻怪自己道行太淺,如果師父在這,一定可以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見魏寧不做聲,村長也顧不得了,叫人搬來柴禾,將九子一母集中到柳樹下,澆上汽油,村長帶頭點燃柴禾,頓時村中火光衝天。

    “燒掉了,就不會出來作祟了。”村長點頭道,“這還要感謝小兄弟,及早發現這些東西,不然我們村…..哎…..”

    魏寧默不作聲,靜靜盯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忽然,火勢一暗,火堆中的女人雙眼一睜,整個人居然在火堆中坐了起來!

    “小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女屍大聲道。

    “糟糕了,屍變了,”村民們謊成一團,長這麼大,誰見過屍變呢,頓時間,膽子小的已經做鳥獸散去,就留下了魏寧、吳耗子、村長、飛伢子和幾個膽子大的人。

    吳耗子膽子最大,不但不跑,反而將大堆柴禾投入火中,火勢又忽然大了起來。

    “你為何要害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女屍戟指吳耗子罵道。

    “等你有機會做鬼再說吧。”吳耗子獰笑道,又加了一把柴禾,幾個膽子大的有了吳耗子帶頭,也紛紛將身邊可以燃燒的東西投入火中,一個哥們幹脆從家中拿出一桶汽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麵扔。

    “去死吧。狗們!”

    “轟”一聲巨響,火勢大盛。火苗突起十幾米高的距離,幾乎將整棵槐樹淹沒。



    “糟糕,定然是這個女屍吸收了喜神的一魄,才屍變了。”魏寧心道。

    一念至此,魏寧從懷中拿出五枚銅錢,正是當年王駝子使用過的五帝錢。

    這五帝錢是指清朝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個皇帝的時期製造的銅錢,因為銅錢外圓內方,外圓代表天,內方代表地,中間的皇帝年號代表人,所以“天、地、人”三才具備,如果使用的好,據說可以具有扭轉乾坤的能量,是祝由一脈常用的擋煞辟邪之物。

    五帝錢哧溜哧溜旋轉到女屍的頭上,光化五彩,將整個女屍遮住,魏寧大喝一聲,手中結印,女屍頓時被鎮得動彈不得。

    原來“九子孝母”陣,是依靠分別將九子布於九處陰點處吸收附近的陽氣,而通過九龍槐為媒,輸送給母屍,一旦母屍練成,九子就會魂飛魄散,是為“敬孝”。喜神那一魄也是被吳耗子床底那一子吸引後,然後輸入母屍。若燒,則這一魄和母屍同時得灰飛煙滅,如不燒,則母煞已成。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的是,一則母屍和魄融合時間尚短,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融合,最多也就是借魄起屍,二則這九子孝母陣所需的時間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必須要100年時間,少一天都不成,在母屍未成之際,這九子一母隻是尋常的死屍罷了,除了吸食陽氣養屍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然若真的母屍煉成,又豈是用凡火燒能夠解決問題的。

    好個魏寧,一方麵指揮者五帝錢鎮住母屍,另一方麵拿出尋鄉燈,喝道:“燈盞神燈,一燈二燈三燈,爬山過嶺點燈光,點的亮亮光,照見踉踉轉,左叫左轉,右叫右轉,若還不轉,九牛拖轉,鐵車車轉。”



    上文提到過,魂魄是很戀舊的,一見尋鄉燈,一團黑氣從女屍的身上出來,魏寧給吳耗子使了一個眼『色』,吳耗子知機,連忙將喜神從家抬出,魏寧打開喜神一道竅孔,那道黑氣便鑽進了喜神的體內,魏寧又連忙將喜神七竅封好。

    再見那邊,失去了魄的女屍,又重新倒入火中,在烈火中幾乎都看不清身影,但是卻遲遲沒有燒化。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三天才將這九子一母燒成灰,魏寧雖然感慨這九子一母淒慘的遭遇,但是沒有辦法,如果今天不對付她,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這母屍手上。

    罪魁禍首應該是那個布陣之人。

    從頭到尾,除了那個在吳耗子家借宿過的瞎子,似乎這其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出現,但也有可能這九子孝母陣擺了將近六七十年了,即使有人出現過,估計現在也沒有人記得,不管怎樣,這害人的東西總是在魏寧的主持下燒掉了而喜神失去的一魄也順利找到了。

    女屍燒掉的第二天,由於在這耽誤的時間太多了,魏寧已經顧不得休息,馬不停蹄的出發了,全村人提出給魏寧送錢感謝魏寧的救命之恩,但是被魏寧推脫了,魏寧招魂幡一揮,又踏上了送喜神的路。

    可是剛出村頭,吳耗子攔住去路。

    “你這是怎麼回事。”魏寧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撲通”忽然吳耗子一個五體投地,給魏寧跪下了,道:“小師傅,你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吧,我知道自己不成器,但是給你背背喜神,提提東西,我還是自認可以的。”

    聽到吳耗子要拜自己為師,魏寧覺得好笑,吳耗子一把年紀了,做他伯伯的年紀都有了,居然還拜這個沒有長大的『毛』頭小子為師。

    “我自己都還是徒弟,怎麼帶徒弟,再說了,你…..我…..”魏寧覺得聽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自己都覺得好笑。

    哪知道吳耗子還真認真,砰砰砰給魏寧磕了三個響頭道:“我耗子這輩子做的就是斷子絕孫的活兒,從來都是被人看不起的,隻有你第一次把我當個人看,我謝謝你,我這條命是欠你的,你就是要我吳耗子去死,我吳耗子也不會皺半下眉頭,我知道我自己沒有資格拜入你們祝由魏家為徒,我也不求您能夠真正傳我幾招趕屍的法術,我隻求能夠留在你的身邊,給你打點打點上下,端茶倒水,就行了。”

    魏寧見吳耗子一臉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整笑容,道:“不行,我道行低微,自己都還是個徒弟,怎麼可能收徒弟,這是違反門規的,不行,不行。”

    吳耗子見魏寧表情堅決,也知道,這趕屍的規矩,一旦收了徒弟,就表示著自己可以開宗立派,從此與師傅劃清界限了。知道魏寧是真的不可能收自己做徒弟的,對著魏寧又是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傅,雖然你不承認,但是我心已經將你當成我吳耗子的師傅了,隻要你有事,一個電話,赴湯蹈火,再說不辭。”

    魏寧冷聲道:“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是我魏家的男兒,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沒有像你這般膝蓋骨軟的。”

    吳耗子臉『色』一陣羞愧,連忙爬了起來道:“我知道了,從今以後,除了你,我吳耗子不會再像任何人下跪。”

    魏寧點點頭,拍了拍吳耗子的肩膀道:“好好幹,以後不要再幹盜人屍體這種下作事情,找個好工作,再找個媳『婦』,好好過下半輩子吧。”

    說完,魏寧招魂幡一指,帶著喜神走上了趕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