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台前,看了台上四人一眼,然後施施然一步一步走上台前,來者正是王駝子,王駝子也不看魏寧,也不答話,徑直走到白茂人的位置處,斜眼看了白茂人一眼,冷冷的道:“這是你坐的地方嗎?”說著不等白茂人說話,便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之上,一指中間的位置,抬手道:“坐。”

    白茂人的整個臉都漲成了豬肝『色』,雙手在袖中不斷的顫抖,每個人都看出他心中的憤怒,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不敢出手。

    甚至連另外兩家家主都臉『色』變了,卻也不敢多出一言,為白茂人出頭。

    下麵年紀尚青的人沒有什麼,隻是紛紛向旁人打聽此人是誰,如何這等囂張。但是稍有年紀的人都此時齊齊『色』變,一齊驚呼著王處一的道號,臉『色』的又是驚恐,又是害怕,又是憤怒,各種粗鄙俚語一起湧了出來,無比真摯的問候著王駝子死去一百多年的各位女『性』親屬,卻無一人敢上前。

    王駝子橫眼看著下麵的人群,眼神所到之處,便無人敢再開口,甚至不停地往身後閃躲,想避開王駝子的目光,王駝子看了魏寧一眼,又再次指了指中間的位子,正中間的位置原本便是留給魏家的,隻是魏家錯過了趕屍大會,且近年來沒有聽過魏家有什麼大人物在走腳,所以大家也沒有做好這次魏家出席的準備,隻是禮節『性』地擺了一張椅子,魏寧是魏家的代表,自然也不會推辭,坐了上去。



    王駝子的過去,王駝子對魏寧一直諱莫如深,所以魏寧也不知道,但是魏寧怎麼也想不到,王處一居然在祝由門人中享有這等“地位,”莆一出場,便用氣勢將整個場麵掀到一個“高『潮』”,不僅順利震住了三家家長,更是將全場焦點吸引住,氣場所到之處,無不透著一種緊張到了極點的氣氛,夜深如許,除了那根『插』在中央,還在不停顫抖的招魂幡。帶出嗡嗡之聲。

    白茂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忽然大聲道:“王處一,你早在一百年前便被我祝由一脈逐出門外,早就不是我祝由的人了,今日為何在此…..”

    王駝子一擺手,罵道:“滾你個小瓜娃子,當年我橫行天下之時,你還在裹著『尿』布呢,少在老子麵前大聲咋呼。臊得慌,你要是懂事,就直接搬張椅子坐著旁邊好好聽講,要不然直接搬口棺材也行。”王駝子語氣如茅坑麵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不給白茂人留一絲一毫的餘地。

    此時另外兩位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他們都是所謂的掌家的,也是白茂人身後的撐腰人,三家一個鼻孔出氣,王駝子雖未直接陰損到自己,白茂人受辱,也是如同直接扇自己耳光,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親耳聽到,剛才魏寧叫王駝子做師傅。

    這句師傅,便是意味著,當年威勢最盛,實力最強的王家和魏家聯合起來了,這樣的事情,對於鄔、方兩家特別是有誌於成為祝由第一大家族的鄔家來說,無疑是一個災難。



    也許他們應該慶幸的是,這實力最強王、魏兩家,現在有且僅有兩位光杆司令,而且全部在台上杵著呢。

    白茂人似乎對王處一極為忌憚,居然一時之間語塞,無言以對,有些求援似的看了鄔、方二人,這兩位仁兄作為這次趕屍大會真正的巨頭,此時已經無處可避了,鄔雲鶴似乎忽然醒來了一般,半眯著眼睛,道:“王兄近來可好啊,這都是我們孩子們戲耍的把戲罷了,怎麼王兄也產生了興趣,和小孩們一起玩耍,是不是有失您的身份呢?”

    王駝子白多黑少的眼睛一翻,抬頭望天,道:“你是雲字輩的吧,我記得你們鄔家好像一個叫鄔弄影的,跟我好像挺熟的,你認識他嗎?”

    鄔雲鶴點頭道:“他正是我的爺爺,去世很久了。”

    王駝子又道:“我記得當年和我乃是平輩之交,他既然是你爺爺,我托大做你的祖叔叔應該沒有錯吧。”



    烏雲鶴臉『色』變了,他乃是鄔家家長,身份何等尊貴,王駝子擺明了在損他,怒道:“你….”但是王駝子輩分擺在那的,自己理虧,的確無話可以接下去,轉頭向魏寧道:“魏家小兒,你爺爺呢派你來也是和他一樣來搗『亂』的嗎?”

    王駝子截口道:“魏小子是我徒弟,按輩分你得叫他聲叔叔。”

    魏寧知道王駝子尖酸刻薄的脾氣,一時之間見他將兩位掌家的弄得下不來台,再這麼下去,非得把整個祝由都得罪完了不可,悄聲對王駝子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來的我就來不得?什麼時候這趕屍大會成了尼姑的光頭了,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方玉絕道:“王處一,我們敬你是前輩,所以一再忍讓,你早已是被我祝由逐出門的弟子,趕屍大會你當然來不得。”

    “哼,一群小醜在玩雜技,你請老子來,老子還不稀的來呢。這樣把,你們把這破盒子給我,我自然就走,當然,你們不給我也沒有關係,我也會自己拿的。”說著,王駝子一指桌子上的地獄之鑰。

    “哼,我們就知道你來沒有安好心,原來是覬覦這個東西,我就說嘛,一個連自己親爹都殺的人會是什麼好東西!”方玉決森然道。

    王處一霍然站了起來,怒道:“姓方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方玉絕倒是比另外兩位硬氣,上前一步,昂然道:“別人怕你,我方玉決倒不怕你,今天我我就正是要見識見識你手中的玩意的厲害。”

    這時候,一人已經先前踏出一步,低沉地道:“方兄,這仗還是讓兄弟我打頭陣,若是兄弟我不行了,方兄弟再出手不遲。”說話的正是白茂人,他今日算是顏麵盡失,若是在一味閃躲的話,恐怕白家在祝由一脈中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魏寧見雙方忽然之間便劍拔弩張,扯了扯王處一的衣襟道:“師傅….”

    “滾犢子。哪邊涼快那邊呆著去。”

    魏寧知道王處一的脾氣,當下聳了聳肩,不再阻攔。

    方鄔兩人對望一眼,急身後退,為兩人騰出場地,偌大的空地麵,隻有王處一和白茂人雙雙對峙。

    夜風刮來,兩人須發皆動。殺氣充滿天地。



    一場祝由道門最頂尖的鬥法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