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 其之十六

魔 王／其之十六

　　「哈……哈、哈啾！噢，這真是……」魔王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又嚼著嘴，才嘆了口氣埋怨道。「為什麼你們人類會喜歡這樣？」

　　在好好休息了一頓之後，等海涅爾自然醒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一陣滿足的懶腰之後，海涅爾洗了個頭、作了簡單的梳理整裝，就拉著魔王到外頭餐廳享用了一頓豐盛又美味的午餐，當然魔王依舊沒有要吃的意思。

　　前一天，因為身上不再炎熱，魔王表示想試試看洗澡，這讓海涅爾感到異常莫名。魔界沒水嗎？魔王並沒有給太明確的解釋，他只說了與人界的水不同，簡單來說看在人類眼中，魔界的水具有生命、富有攻擊性且有些黏稠，但若要這樣解釋又不太對，總之這段洗澡時光鬧了將近一個小時，要說舒適也是有，但海涅爾只覺得更累了。

　　倒是從洗好之後魔王，似乎對於香皂和精油產生的氣味有些過敏，不時噴嚏不停。另外，魔王仍堅持在這氣溫開始回暖上升的日子，也要像摟著玩偶、棉被般的摟著海涅爾，他才肯讓海涅爾睡。





　　有些熱也罷，但重點是不時的噴嚏除了會打濕海涅爾，搞得他第二天起來整頭都是魔王的鼻水與口水之外，因為噴嚏導致身體的挪動、震動以及聲音，數次將海涅爾從睡夢中硬生生吵醒。雖然第二天看來狀況是好些了，但這讓海涅爾還是暗自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要再讓魔王接觸香皂、香精或洗髮水了。

　　「很香很舒服啊，是你的鼻子有問題吧。」

　　打了個滿足的嗝，海涅爾將一枚金幣放到桌上就起身往道路走去，因身形過大而只能坐在一旁地板的魔王自然也就尾隨在後。不時還能聽到魔王那不正常的呼吸聲與喉頭發出的低鳴。

　　回頭看了看魔王，卻發現他將手湊到鼻邊聞了聞，接著又打了個噴嚏，這讓海涅爾有些無言又帶點好笑，都知道自己會過敏了還一直聞個沒完，這傢伙真的腦袋有問題。

　　由於鏡湖鎮是個不大的城鎮，主要仰賴水資源與紡織品的貿易行為，在這國家並不算是什麼重要地區，所以連防衛軍辦事處也有些簡陋。海涅爾向職員打了聲招呼並出示法師徽章之後，沒過多久就獲得了十來張的文件，上頭寫滿了各種條約規範以及必須填寫的各種資料。





　　雖然海涅爾的確獲得法師資格，但該有的手續也不可少，完成所有資料之後他才算是經過聯合防衛軍認可的法師。翻閱著手上的資料，夢想的最後一步就在手中，他並沒有煩躁的直接跳到填寫欄，相反的他專注在閱讀每一條的細項上，希望能夠完全理解關於法師的一切。

　　這對魔王來說可就無聊了，站在門外，他一邊搓著鼻子，一邊繼續觀察著所有的一切，從建築到攤販，從馬車到人民，甚至一旁突然跑出一頭對著他不停吠叫的雪白小狗，卻在他饒富趣味的看了幾眼之後，一個咧嘴前傾便將小狗嚇得夾著尾巴哀嚎奔走。專注在文書上的海涅爾一點都沒有發覺，門外的魔王在這祥和的氣氛之下，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經過一個多小時，海涅爾總算將文件遞交給職員，但隨後遞上的任務委託書卻薄薄一本，裡頭大約二、三十來項，大多像是捕獲一隻野豬、尋找特殊草藥，或者是到不久前他們經過的山區中獵捕危險的猛禽，翻來翻去就是沒個多金又富有挑戰性的任務。

　　嘆了口氣，海涅爾只得承認這裡真的太偏僻了。






　　步出大門、帶上魔王，海涅爾打算再休息一天就出發前往鄰近較大的城市，但在此之前，或許能夠在這裡的一些武器行或者服飾店買到些適合冒險的裝備。

　　隨手攔了個鎮民問了所在位置，他們步行算不上太久，拐了幾個彎，眼前就是一家傳來陣陣金屬敲打聲的鐵匠鋪，再一旁則是他正在找尋的冒險者協會商店，這種由公家分配的商行才可能會找到法師能夠使用的法杖。

　　看來看去，海涅爾很快看上一把白金長杖，尖端有著雕工精美的天使，手上捧著一顆美麗的紫水晶，這真是太美太華麗了！感覺拿著就好像自己突然變得很厲害，海涅爾回頭正想詢問魔王的意見，卻見魔王手中一把短杖已湊了過來。

　　接過短杖，左看右看，只是一把非常普通單純的懷杖，最上面鑲的也不是法力共鳴高的精粹紫水晶或者光耀藍寶石，而是一顆能夠看見雜質在其中的圓球狀綠水晶。杖身沒有使用各種金屬增加耐力，更別說握上瞬間就知道製造途中沒有融合法力一起鑄造，這種東西他太有印象了，不就是在防衛碉堡練習時所拿的普通木製懷杖嗎？

　　「你……不會要我買這個吧？」

　　魔王點頭。

　　「你是多看不起我啊！」海涅爾這下倒有點生氣了。「這裡最高級的法杖我也買得起，為什麼我要買這種練習杖啊！」

　　「夠了。」





　　「不！不夠啊！」

　　海涅爾完全無法接受，就算自己是個三流法師，但對法師來說，法杖愈好能帶起的法術威力愈強是基本認知，到底在這裡跟他說夠了是什麼意思？難道魔王在暗自諷刺他就算拿到世界最強的法杖也還是廢物嗎？

　　「喂！你幹嘛！」

　　不理會他的脾氣，魔王擅自將手伸進海涅爾腰間的錢袋，掏出五枚金幣放到了旁邊桌上，就將海涅爾往店外拉著走，留下一臉愕然的老闆。

　　走到一邊角落後，海涅爾掙脫綠色大手之後便沒有再動，使得前進的魔王只好停下身，扭頭一看卻是滿臉怒意的海涅爾。對此，魔王只好回頭走到海涅爾身前，兩人四眼沉默對上。

　　不解、憤怒，還有些想要破口大罵，但此時看在海涅爾眼中，不知怎的，他卻覺得魔王眼中有些哀怨？騙誰啊，魔王會哀怨！但這沉默的片刻也稍微讓海涅爾冷靜了那麼一丁點。

　　看了看手中突然被買下的懷杖，海涅爾插腰並嘆了口氣。「說吧。」





　　魔王告訴海涅爾，由於之前的三重印契約是只有極少數的上位魔族才知道的技法，這種特殊契約能夠讓人類法力驅動異於常人。如果需要戰鬥，海涅爾這種半吊子實力根本沒有什麼用處，更何況他的攻擊法術根本不成熟。魔王表示與其礙手礙腳不如好好保護自己，除了提供魔王所需魔力之外，海涅爾的法力護盾將會透過契印轉化為魔族的波長。

　　這說法讓海涅爾怒意全消，現在他倒訝異起來了。

　　也就是說，如果人類使用的叫做法力護盾，那麼他使用的將會是魔盾，不僅對於人類法術有更高的抗性，就算遭遇魔族，只要護盾不破，魔族的任何魔法、魔技都無法入侵，就連魅惑和所有心靈魔法都不會生效。這種法術只需要最基本的懷杖就能夠完整獲得巨額加成、提升引導速度與精度，相較之下長杖反而變得累贅，不但不再給予更高的效果，反而會拖慢法術的形成，除此之外長杖的缺點還包括阻礙行動。

　　「這……這樣嗎？」

　　又朝懷杖瞄了幾眼，海涅爾點了點頭將其收進手中的袋子。再看魔王，雖然依舊撲克臉，但對於自己錯怪了魔王的好意，他實在有些內疚，還有些尷尬。

　　氣氛有些奇怪，這時候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呢？海涅爾眼珠晃啊晃的努力想要化解這樣的場面，突然眼角撇見了裁縫店，讓他突然興起了個想法。

　　「欸，幫你做過一套新的裝備好嗎？」

　　「我……我嗎？」





　　發覺這主意真的很棒，海涅爾想了想，發覺自己的確對於不同打扮的魔王看起來會如何也感到很好奇，笑著點頭就拉著魔王往一邊的店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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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廢言：
不要跟猩猩說你想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