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孤獨是靠距離判斷,那麼沒有人會孤獨。
可惜,人類是所謂的感情動物,若果心的距離很遠,也不會覺得滿足。

與其說我是被孤立,倒不如說是我拒絕交流。
所謂交流莫過於與對方認識、相處,最終融入這個地方。
我以往也這樣想。
經過小學與中學的無知,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錯誤,曾經以為是別人的善意卻只有背後的惡意。
曾經以為是別人的善意卻只是面具的表面。
曾經以為是別人的善意卻只是了解的錯誤。
種種原因促使我放棄與別人交流。





可惜的是,我仍然是這個社會上的一名棋子。
人出生便注定要強制參加這個名為人生的遊戲。
無一例外。

人生遊戲既然無法避免,參與便要遵守其規則。
討好別人、取得佳績、成為贏家。

而最輕易成功的手法便是成為演員。
所以這個社會充斥著無數的騙子、偽君子。




但偏偏這就是這個社會遊戲的贏家。

所以,在這個社會出生並在注定成為某程度的演員吧。

* * *

早上的早餐會面,天空照舊寒冷,溫度也跌到10度左右。
我呼出一口白白的霧氣,一陣凌厲的冷空氣打到我的臉上,手無意識地伸進了風褸的袋子內。肺部吸入那早已冷卻的空氣,卻無助喚醒我疲倦的身體。
我漫步走向早餐會會面的地點,從朦朧的窗外窺看,那裏還是空無一人,望向門口,阿翼才剛剛到達。





他從眼角見到我,便帶著微笑對我說「早安!」
我也拉動嘴邊的肌肉,戴上微笑的面孔著對他說「早安。」
也許這一刻我的笑容是扭曲的吧。

我隨著他步伐輕腳走進室內,內裡雖然沒有開啟暖爐,但總比起外面吹風要好。我隨手解開了風褸,把風褸放在凳子上,阿翼亦巧合座在同一張桌子。

阿翼本來就是那種很吸引別人的體質,加上他社際能力高、人見人愛,如同人體磁石。
不久,所有桌子已經坐滿了我們班的人。

時針搭上0835,老師們也到達了,桌子上放了2種包裝三文治,以及幾樽阿華田暖壺。

早餐會本來沒有特別的意義,頂多是長輩對我們說聲加油、努力。但是,當有一定的權力者--校長參與其中,任何活動也會變得相當的「有意義」吧。

桌子上還沒有分好阿華田,我為了配合其他同學,便把紙杯分好,按下暖壺的按鈕,倒下熱騰騰的阿華田。隨即而來的是那霧氣在我的眼鏡上形成一道白白的水份,遮擋著我的視線,我便停下,等待霧氣散去。





我之後隨手取了一份三文治及一杯阿華田,走回原本的桌子,等候老師們的「指示」。

卡嚓一聲,校長從入口進入,察覺的同學都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剛才喋喋不休的談話聲也漸漸靜了下來。

校長為免氣氛變得冰冷,便說:「不用理會我,大家繼續談天吃早餐便可。」

聲浪緩緩的上升,氣氛也漸漸回復原狀。

其他老師也各自坐在了桌子旁邊,我身旁的是訓導主任黃sir,他隨即向桌上的同學打招呼。

「早晨,阿翼,咦,這裡好像有些生面孔,你叫什麼名字?」他順時針指着阿翼旁的同學
「我是阿琪」
「你是阿翼,你是阿琪,你是阿夏...」

大家都在望着下一個自我介紹的同學,那就是我。





我再次拉緊我嘴邊的肌肉,吸了一口氣,強行滿心歡喜地說:「我叫阿洛,嗯。」
也許打起精神說話給予了一個勉強的印象,大家都投來憐憫的眼神,促使氣氛變得更為尷尬。
「哦哦,你是偏向靜的人吧。」
「嗯。」

阿翼本來就是運動健將,每次都在運動場大展身手,是全場總冠軍的常客。既然是運動健將,身形以及長相亦無可挑剔。

阿夏從小就是阿翼的朋友,同樣地是一名運動健將,擁有女神級的面貌,使她成為班上的主導者。傳聞中,她曾經被2名前輩追求。呀,真是青春。(我恨)

順帶一提,阿翼與阿夏兩人都是「社交怪物」,社交圈子彷彿容納了整間學校的人,不是能人所及的程度。
社經地位都在無法觸及的狀態,是社會贏家、現充兩名。

阿琪雖然性格比較靜,但偏偏人緣好,社交交際完全沒有問題。





阿翼、阿夏、阿琪都是過著玫瑰色的青春人生。

對比之下,我不能否定我的孤獨哲學令我變得孤僻、性格奇異。其實我是有能力溝通,我是有能力理解對方,模擬出對話的正確答案,我只是沒有興趣在參與人際關係時戴上虛偽的面具。

也許這只是自己懦弱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