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夢: 作夢 2019.12.29

雜貨店裡有賣的，我想，應該可以找到，我想，大概就在前方不遠處，我想，一定能找到，我想。
離開大藥房的時候已經接近清晨，沒有堵塞的路面沒有車沒有人沒有石頭沒有魂。我拿着一包山草藥，準備三碗水煲成十碗，五餅二魚其實好多餘。能量是否守恆，得看能量是否守信，有沒有給你帶手信。空氣中飄滿微細的傷痕，它們聚攏起來就能合成一塊餅一條魚，隨時隨地，你要多少有多少，山草藥亦如是。
既然已經盡力，就無謂再投誠；既然已經乏力，就無所謂投降。來到這個關口，需要檢查證件，委任證人沒有，鬼也沒有，大家都只有半片BNO，括弧裡面有一個大海，海外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和尚，和尚裡有尼姑，尼姑口裡含着一條道理，大大的一條硬道理，和尚啞口無言，只能瞪眼吞口水。
道理是這樣的。穿過佛門就是鬼門，穿過門廊就是世界，穿過衣服就是裸體，飄在水中飄在空中的裸體，有好幾千的裸體，很好看的裸體。大家看着裸體，第一次不帶半點邪念，裸體裡沒有色情，只有冤情。把它燒掉，尼姑說。燒掉什麼？和尚問。於是尼姑再次張大嘴巴，吞吐着和尚的那條直挺挺的問題，並開始解釋另一個道理。
道理是這樣的。錢是重要的，沒有錢是不重要的。死是重要的，沒有死是不重要的。愛是重要的，沒有愛是不重要的。動力來自錢，來自死也來自愛。他們不怕死，不怕錢不怕愛的那些他們不怕所有可以不怕的事物，不怕誹謗不怕受罪不怕奴役不怕是非不怕你不怕我。
和尚與尼姑相擁而睡，尼姑嘴裡繼續含着和尚的那條硬道理，似乎打算一直含下去，直至永遠。明早他們會對信衆表演五餅二魚，12月26日是聖誕節，聖人誕生之日叫boxing day拳擊日。那天大家都應該互相拳擊，襲擊鄰居，斬殺朋友，用頭殼撞碎伸縮警棍，用黑椒豬排飯包圍胡椒噴霧，用BNO擊殺委任證，用聖人強姦忠誠，侮辱勇毅，和14K。
距離最後一次關門已經所剩無幾，所剩無幾的不是時間，不是人，不是金錢也不是魂。所剩無幾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