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偷龍轉鳳換特首

這日追夢者成員們在屈地站中聚在一起,商討將來的行動。Miki說:“ 現在我們區選已大勝了,又成功把百多個黑警送了去坐監,前面的路要怎樣走呢?”呂溢進說:“ 但我們還有很多手足被無理拘捕、被打,被屈,卻仍未追討得到。”
 
酸梅乾說:“沒錯。所以我們一定要逼政府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並要釋放所有義士。”
 
Sophia說:“ 而且賤鵝害死了這麼多人,難道這樣便沒事?”
 
Stanley說:“但現在賤鵝被警隊挾持著,怎麼也不敢也不願意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我們可以怎麼做呢?”
 




震宇說:“ 一定要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香港才可以回復成以前的法治社會,否則香港便會慢慢變成大陸一樣,貪污風氣漸濃,法治制度淪陷,這就算對中共也沒益處!”
 
肥彭說:“一看到鄧炳強就不爽!當時做一個警務處副處長,竟然夠膽叫下屬說政務司司長的不對,以下犯上,又叫警員不展示編號。如果他不下台,香港永無寧日!”
 
阿雲說:“ 最好連中共也推翻了,或者讓香港獨立,香港才能長久太平。”
 
Carmen說:“ 推翻中共是沒可能的了。我們怎也沒可能戰勝成千上萬的解放軍,中共也不會讓香港獨立,這麼大塊肥豬肉,他們怎肯不要?必要時他們會出動解放軍。”
 
酸梅乾說:“不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還有可能是因為當中涉及中共的某些陰謀,例如安插武警在警察中間,如果事件被獨立調查,這些陰謀便會被洩露。”
 




Sophia說:“ 這樣看來,連中共也不想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了。那我們可以怎樣做?美國會幫我們嗎? 中共不是一早已向美國跪低了嗎 ”
 
酸梅乾說:“ 沒錯。中共是一早已向美國俯首稱臣了,因為他們有大量資產給美國控制住,貿易談判只是演戲。但美國想香港有民主,只是因為她想資金能在香港自由流通。如果目的差不多已可達到,未必會逼得中共太厲害。”
 
震宇說:“ 那麼我們要怎樣才可令政府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
 
Carmen說:“ 難道政府真的這麼賤格嗎? 真的要大量暴徒像612般衝入立法會,他們才肯回應?”
 
Stanley說:“ 我上網聽過人說最理想的是公民抗命。只要一、二百萬人出來靜坐,直至深夜才走,不使用暴力,警方便沒有藉口打壓。而且個個禮拜如是,政府總不能厚顏,一直不回應。”
 




震宇說:“ 馬丁路德金和聖雄甘地是非暴力公民抗命的代表者。他們的思想也是來自美國哲學家梭羅寫的《論公民的不服從》,這套哲學後來又有約翰羅爾斯的《公民抗命》和《正義論》 承繼。它的核心思想是無論在示威中怎樣被打也不還手,不懷恨,透過道德感染,令當權者反省自身的過錯。而不使用暴力也能讓政府無藉口打壓,從而爭取更多外界的支持。但我認為在現今的香港這樣是行不通的,因為就算和理非純粹靜坐,黑警也會混入其中帶頭搞事,讓他們有藉口鎮壓。而非暴力公民抗命的另一個條件是當時的政府是大致上正義的,只是因缺失而犯錯,但我們的政府的本質是邪惡的,是故意犯錯,是故意剝削市民以中飽私囊的。另外現在的黑警的鎮壓不是針對示威事件,而是針對示威的人,是刻意傷害示威者的。如果我們現在決定絕不還手由他們打,很大可能會被打死。非暴力公民抗命的道德情操是非常值得追求的,但是需要很高的修為才可做到。我也期望我有一天能做得到。”
 
Carmen以欣賞的目光望著震宇,欣然地道:“說得好!果然是未來哲學家!分析得真是透徹!”
 
震宇又變回尷尬的模樣,微微一笑,說:“謝謝!”
 
阿青說:“ 能不能來一個偷龍轉鳳?我們找人去扮成特首,然後回應五大訴求?”
 
Sophia拍手說道:“ 這個構思很好玩呀!肯定大把機會可以作弄人!”
 
阿青說:“ 那不如你去吧!反正你的樣子那麼似林鄭!”
 
Sophia說:“ 如果我去的話,肯定要在裏面打鄧炳強一身!再捉張建宗去做酒樓部長,因為他的樣子太似了!哈哈”
 
震宇說:“ 可以呀!既然我透過催眠也可以改變體型,只要把你改變少許,十足十林鄭月娥一樣!”




 
Sophia扁嘴說道:“ 我們講笑而已!誰叫你突然來真的?”
 
Stanley說:“不是呀!你不懂的東西也可以透過催眠變成懂得,你又經常扮林鄭說話,到時一定沒有人能拆穿!”
 
Sophia說:“ 你還來?到時我在裏面日日對住那班厚面人渣,我便要發霉了!”
 
Carmen說:“ 做大事不要計較這些吧!你不是說你在裏面會有很多機會作弄人嗎?”
 
Sophia板起了面孔道:“Carmen你也來?你們不是來真的吧?”
 
酸梅乾說:“這個方法可行。因為就算被人拆穿了,保證也沒有人會相信。試想想,現在突然有人跟你說林鄭月娥是別人假扮的,你們會相信嗎?”
 
震宇對Sophia說:“ 對呀!就這樣吧!到時你進了去可以發掘那班高官的貪腐證據,還有要查查689有否真的貪污,如果有,也可以送他去牢獄,免得他現在還經常煽風點火。”
 




Sophia感覺到大家是認真的,開始有些害怕說:“ 這怎麼成?要我自己一個去面對這些,我很怕。”
 
Carmen說:“不怕呀!妳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致電給我們任何一個。我們應承妳,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援妳。我們待回再和方教授商量,我叫他給妳他的電話號碼,到時妳有什麼問題,可以即刻致電給他。”
 
眾人又再遊說一輪,Sophia見推搪不得,便想只好見步行步了。
 
Sophia說:“ 但我有什麼機會和林鄭交換?”
 
Stanley說:“我想起禮賓府有條秘道通往政府山,我們可試試用這條秘道鑽入禮賓府。”
 
呂溢進說:“ 就是那個傳聞中,由港督府(即現今的禮賓府,1997年後,香港沒有了港督,所以改稱禮賓府。但因為秘道是在港督時期興建的,所以下文談到秘道的時候,有些人仍將禮賓府稱作港督府)通向匯豐銀行,讓以前的港督拿資金後,再通向添馬艦讓港督乘船離港的地道嗎?”
 
Stanley說:“ 過往香港電台曾經在香港政府檔案處旗下的歷史檔案館尋找過資料,發現真的有秘道從港督府通向下亞厘畢道,而且有兩個出口,都是鐵門來的,只能從裏面打開,以防有人在外面進入。這些都是公眾能翻閱的資料,但就未有資料見到秘道能通向匯豐銀行和添馬艦。但當然,或許真的另有秘道通向匯豐銀行和添馬艦,只是不對外公開。”
 
呂溢進說:“ 那麼秘道的入口在禮賓府內哪裏呢?現在的秘道還可用嗎?”




 
Stanley說:“ 我當時見到秘道的資料後,再仔細找過一番。資料說地道就像一般的行人隧道一樣,很乾淨整齊,還有充足照明系統,應該現在還可用。至於入口應該在禮賓府的地牢,它可通上宴會廳旁邊的一條樓梯,網上也可以找到圖則,但屬實與否也要真的走一趟才知道。”
 
Carmen說:“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趁晚上深夜時分,林鄭在裏面睡覺的時候,我們攻入去制服她,然後讓Sophia換上林鄭。”
 
眾人再商量細節後,認為應該可行,便與方教授再開會討論。方教授認為大致可行,但先要讓Sophia擁有隱式催眠技巧,才可讓她在政府工作時更安全。
 
大家商量好行動細節後,決定明天深夜時分晚上幾個時段,到禮賓府和下亞厘畢道附近一帶探視一下地形環境,然後再行動。
 
翌日晚上他們在附近巡視,Stanley又放出四翼機在周圍拍照和記錄禮賓府不同位置的定點GPS數據,以便將來行動的時候,能讓成員更清楚在禮賓府的確實位置。原來禮賓府防衛並不深嚴,門口只放了一排巨型水馬和一個有兩名警員的崗位。
 
Stanley又將四翼機飛進禮賓府內部,發現原來林鄭月娥平時睡在一樓中的一個房間裏,而在這時,整個禮賓府裏面只有她和另外兩個女傭。
 
而祕道在下亞厘畢道的兩個出口也就像一般山上見到的荒廢了的防空洞一樣,雖然明顯,但完全沒有人會在意。兩個門口都是只能從裏面打開的鐵門,外面的人要打開卻是無從入手。而較西邊的出口比較適合行動,因為距離較與禮賓府接近;也因為是雙邊門,較東邊的單扇門更加易開。
 




震宇和成員們來到西邊的出口。眾人看著這道鐵門都是無從入手,想了一陣後,Stanley提議震宇用他的電磁鞭,試試通電後能否把兩面鐵門同時吸得屈向外。震宇依然照辦,果然能把兩度緊閉的鐵門屈得看見一條狹窄的罅縫,Stanley趕緊拍照。Stanley拍完照後,著震宇關上門。他說按著照片中的門閂大小,便可再做一條,到行動的時候,震宇只要將寶刀斬進罅縫,斬斷那條門閂,之後再將新的門閂換上便可以了。眾人也覺Stanley想得周到。
 
隔天回到基地後,他們又再和方教授商討細節。大家也認為可行後,方教授便和Sophia催眠,讓她懂得隱式催眠技巧、外表聲線轉變為與林鄭月娥一模一樣,和讓她了解所有林鄭月娥了解的東西。當然道理上Sophia不能就這樣完全了解林鄭腦中了解的所有事情,但方教授在催眠中加了這個指令,只是挑起Sophia的潛意識內有關林鄭的部分,最後Sophia能了解到什麼程度,也只能看她自己。
 
Sophia完成催眠後,一看鏡子,馬上嚇得合不攏嘴好一會兒。她雖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那種驚駭始終沒法壓得住,旁人看見她這個樣子,又好笑又擔心。
 
Sophia說:“ 唉呀,慘了!這次我真的變成和賤鵝一模一樣了!嘩!連聲線也一樣!差不多連我自己也認不出自己! 又老了那麼多?到時計劃完成後,我能變回原先的模樣嗎? ”
 
方教授說:“當然可以。這個不用擔心。”
 
大家見他這個樣子都忍俊不禁,肥彭笑著說:“這次妳如願以償啦?妳不用再扮賤鵝講話了! 妳就是十足十的賤鵝!希望到時妳住在禮賓府時,不要蠢得像賤鵝一樣,說因為沒有厠紙便住不下去了。”
 
Carmen卻忍不住擁著Sophia說:“ 真不知道跟妳說什麼才好!這次妳要萬二分小心。我們雖在外面支援妳,但在裏面遇到什麼事,也是妳第一個面對!唉!真不放心!”
 
Sophia說:“ 我也不太想去!我都未試過做特首,如到時穿崩怎麼辦?”
 
酸梅乾說:“ 不怕的,沒有人相信妳是假扮的。若果真的有什麼人懷疑妳,妳又像林鄭平時一樣,說些廢官話隨便塘塞過去,沒有人會追逼妳的。”
 
震宇說:“ 對呀!若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晚上再由祕道裏面進入,把妳換出去就是了。妳可以見步行步,必要時說自己感冒,不想太多說話便成了。記得我們要光復香港的偉大事業,妳便會有動力做下去。”
 
呂溢進說:“ 是呀!到時妳想想我們死去的、被虐打的,和被強姦的手足,妳便知道妳做的事有多麼重要。”
 
肥彭笑說:“我只怕一眾高官到時被她玩得頭暈轉向,連官也不做,個個都要辭職了!”
 
眾人想起Sophia作弄人的鬼主意極多,也覺好笑。
 
Carmen叫Sophia在眾人面前扮林鄭說話和做動作,讓眾人看看有否破綻。
 
Sophia經過眾人安慰和支持後,心情漸漸開朗起來,說:“ 這個是我的強項呀!” 於是板起臉面孔,正經八百的學起林鄭的模樣出來,又學著林鄭的口吻說:“ 目前社會當務之急的,就是要遏止暴力,止暴制亂。請各位市民與暴徒割席。但警方的暴力是不用制止的,政府也不會和黑警割席,我們會繼續打你們,因為我們已經被鄧炳強挾持著,請大家諒解我們的難處。”
 
眾人看後,還以為自己在看電視新聞裡的 林鄭講話,有些差不多要說出粗話來,若不是髮型、眼鏡和衣著不同,真是難辨真假,曉是如此,也被那種以假亂真的景象嚇得呆了一呆。
 
Sophia看見眾人沒有反應,問道:“你們怎麼啦?為什麼沒有反應?我扮得不似嗎?再來?” 於是又學著林鄭的口吻說:“ 哼!我會落地獄?若果不是上面的意思,我便馬上辭職了! 上面是指上帝啊!市民經常以為我說北京,真是可怒也!說我賣港?我是在香港長大的,我辛辛苦苦服務了香港人幾十年…” 說罷還流出眼淚來,模樣和林鄭完全一模一樣。
 
眾人看後,嚇得更呆了,只有震宇稍為清醒,說:“嘩! 完全一模一樣呀!我敢說世上沒有人會懷疑妳是假的!” 其他人也點頭稱是。
 
酸梅乾笑說:“哈哈!估不到你這小妮子的演技這麼精湛! 我想連他老公也分不出!”
 
Sophia又變回古靈精怪的模樣,說:“吥!那隻東西!”
 
眾人再花了半天,替Sophia弄好和林鄭所佩戴的眼鏡一式一樣又適合Sophia度數的眼鏡,和與林鄭一樣的髮型。再商討一輪後,決定明天晚上馬上行動。
 
第二天晚上,四組各二十人的追夢者成員在禮賓府附近較遠處待命,預備需要時可以予以援助,也預備若祕道內需要發出鋸門的聲響時,也可在外面製造混亂,以掩蓋聲響。
 
震宇、Carmen、Sophia、Stanley和肥彭五人穿好全副抗爭裝備,乘酸梅乾駕駛他向人借來的輕型貨車,來到祕道西邊的一個出口外。酸梅乾把車停在那裏,擋著外面望向出口的視線。
 
五人下車走到出口外,震宇用原先的計劃斬斷門閂,鐵門果然順利打開。Stanley把預備好的新門閂換上,讓以後的人不易發覺這裏曾經有人進入。
 
肥彭這次帶了兩件新工具,其一是長電鋸,以備需要鋸開阻礙物時用;其二是一把德國製的多功能工兵鏟,以備萬一真的需要掘地道時使用。這把工兵鏟前可刺;鏟的兩邊有利刃和鋸齒,利刃的一邊可當斧頭來使; 柄部由五節分拆組合而成,可隨意調較長短,節中還有短刀和尖錐,可裝在節上,裝後可斬可鑿;鏟頭與柄的角度可以調教,屈曲時可以用來耙泥,尾部綁繩後也可當飛抓使用。肥彭買得這把鏟後對之愛不釋手,又拿來當武器和震宇對練,發現其攻擊的方式很多,鏟的部分也可以當小盾,真的妙用無窮。他這次帶了這兩件工具,便沒有再帶槓鈴桿了,免得負荷太重。
 
Stanley先派出他的秘密武器——遙控坦克車進去走一趟,以防內裏有什麼機關,而且若觸發了什麼感應器,大家也可有更大的迴旋空間。
 
這部遙控坦克車再加增了GPS系統和電筒。大家在外面看著坦克車傳來的即時視訊,原來裏面還算乾淨。坦克車一直在裏面走了300米,主要是向上的暗斜,最後來到一處盡頭,是一條向上的樓梯和另一度只能在禮賓府內打開的鐵門。
 
Stanley看一看坦克車的GPS數據,知道那裏正是在宴會廳之下,和網上的資料吻合。
 
裏面的鐵門不知能否用之前的方法打開,但坦克車沒有這個功能,現在唯有親身進去一試。五人於是在對講機中告知所有成員,五人現在進入隧道。
 
五人進入後把門閂閂上,開著頭盔旁的電筒,片刻間來到了另一頭盡處。震宇用剛才的方法打開鐵門,幸好這次也非常順利,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鐵門。這次Stanley和坦克車負責在祕道裏面把關,其餘四人向上行。他們又替換了門閂後,進入了禮賓府的地牢。
 
地牢內地方不大,只有六百多呎,而且堆滿了雜物,充滿了舊物的難聞氣味。他們找到了樓梯,靜靜地推開一扇地板門,來到了宴會廳中的一個角落。他們關掉了頭盔旁的電筒,免得讓人看見光源。
 
整個宴會廳大概有二、三千尺,空無一人,而且漆黑一片,靜得可互相聽見隊友們的呼吸聲。雖然四人個個身懷絕技,但始終年紀尚輕,又去到這等關鍵時刻,一個不留神,不知會弄出什麼後果來,每人這時也都心中卜卜亂跳。
 
他們找到了樓梯,攝手攝腳地走上一樓。這麼短的距離,以他們平時的身手,兩下子便可以走完,但這時走來卻覺得非常漫長。上得一樓來,他們又想到這時如果女傭剛好出房夜尿,便怎麼辦呢?但這時也不能想太多了,只能按著原定計劃,走進林鄭房內行動。
 
四人靜悄悄地走到林鄭的房間,果見林鄭在床上熟睡了。震宇當仁不讓,按原定計劃,由他拿出沾了哥羅芳的毛巾,輕輕按在林鄭口鼻之上,讓她昏迷過去。
 
林鄭昏迷之後,Sophia站到一個角落,脫掉所有裝備,隨便在衣櫃拿起一套睡衣換上。震宇則把Sophia的裝備用袋裝好,背在背上。
 
這時候三人和Sophia分別在即,眾人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和不安,尤其是Sophia,更有一種依依不捨的感覺。畢竟這幾人在過去的一年裏,上學、示威、練習也都在一起,不分彼此,上到戰場時更是生死不離的戰友,感情之深比家人更強,只要任何一個人有事,其他的人的心中也會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遺憾。現在Sophia要獨自假扮特首,面對這麼一個危險,怎能叫大家安心? 三人這時望著Sophia,心中都百感交集,都想馬上取消行動,以換得Sophia平安。震宇甚至想以自己代替Sophia冒這大險。可是大家都非常理性,知道這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也都了解這個行動的重要。於是三人輪流和Sophia緊緊相擁,又再叮囑Sophia要萬事小心,便萬般不情願地離開。
 
肥彭把林鄭抬在肩上,Sophia把他們送到秘道出口,Sophia再和Stanley和酸梅乾緊緊相擁,又叫大家保重後,便閂上門閂,回到房內睡覺。但她這晚極度緊張過後,心中還是七上八落,怎睡得著?
 
五人把林鄭套上頭套,送她回到基地內。
 
一眾追夢者成員見到成功捉到林鄭回來,喧譁聲響成一片,彷彿就像革命勝利一樣。有些對林鄭恨得咬牙切齒的,直想把她剝皮分屍。幸好五人擋在林鄭身旁,才沒有弄成不可回頭的局面。
 
肥彭把仍在昏迷中的林鄭抬進預先搭好的隔音水泥屋內,免得讓她在這段時間知道基地的秘密。
 
眾成員慶祝一輪後,震宇、Carmen、Stanley、肥彭和酸梅乾走到隔音屋內看看林鄭,也準備盤問她。其他成員則在隔音屋外,透過牆上的屏幕,觀看裏面的盤問過程。
 
這隔音屋的門口是雙層門設計,要關上一道才能將另一道打開,不能兩道同時打開,以防走犯。兩道門也只能是從外面的人按制才能打開的。五人要分兩批才能進入隔音屋。
 
五人進去後,發現林鄭已經轉醒,並自行拔出了頭套。她見五人進來,神色有少許驚慌地問道:“你們是誰?捉我來幹什麼?”
 
肥彭說:“你個七婆!你都做得陰鷙事多,終於都有今日了!我們要將你煎皮拆骨,開膛破腦呀!”
 
林鄭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卻強作鎮定地道:“ 你們真的傷害一個特首的話,事件非同小可,警方一定會全力偵查。到時你們犯了非法禁錮、擄拐、殺人的罪,你們願意終生在牢獄度過嗎?”
 
肥彭原先只是想嚇嚇她的,估不到她顯出這副德性,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掌打在她的面上,打得她眼鏡也跌在地上。Carmen馬上走上前制止肥彭。
 
Carmen對林鄭說:“ 妳現在給我們捉到這裏,就不要想能夠回到外面。我們現在問妳問題,妳要乖乖的老實回答,如果我們發現妳在說謊,一定不會讓妳好受。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卻是解決妳的方法。我勸妳還是回歸理性,愛惜一下自己吧!妳也聽過水刑吧?妳想試試嗎?”
 
林鄭月娥低下頭來,默不作聲,不置可否,不知還想故作姿態還是怎樣。震宇不理她,問她道:“ 妳在學生時期也經常參與社運,甚至走在最前線。學生所爭取的民主與正義,學生所受的欺壓,妳是最清楚不過的,為何現在妳卻180度轉變,不斷要打壓學生? 妳現在豈不變成妳以前最討厭的持勢凌人的高官嗎? ”
 
林鄭月娥眼睛狡猾地轉了兩轉,現出有難言之隱的表情,說:“ 既然今天我落在你們手上,不說真話是不行的了。好吧!我現在就給你們說出我背後的原因,但你們千萬不要對外界說,因為這是天大的秘密。” 說罷眼睛向上瞟一瞟五人,見他們沒有反應,頓了一頓,表現出極之為難的神色,再道:“ 其實我追求民主與正義的初心一直也沒有變過,我也比你們更加清楚中共的邪惡。在我還替港英政府服務的時候,我們便計劃了現在的情境。他們對我作出各種培訓,又和我商量了各種部署。我一直能扶搖直上,做到今天的特首,也是按著當時的計劃行事。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在香港推動民主,也要揭露中共的邪惡給全香港人,甚至全世界人知道,若果可行,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讓香港獨立。你看現在我已經成功在區選中將建制派幾乎連根拔起。我一直是臥薪嘗膽,背負千夫所指,表面上裝作不肯認輸,事事仇視學生,替中共打壓本土派,但事實卻在幫倒忙。這些你們知道嗎?”
 
其中一些屋外成員聽見這番說話後也大為譁然,個個爭論不休。
 
五人雖然對林鄭月娥是港英政府的棋子的陰謀論略有所聞,但由她自己親口道出,仍然甚為震撼!
 
五人思索了好一會兒後,震宇又問:“那麼為了這個目的,讓這麼多學生被姦、被殺、被虐打,由弄得香港變成毒港,這樣值得嗎?”
 
林鄭月娥回答說:“這個已經是最低消費了!若果真的給中國全面吞食了香港,情況只會更慘。”
 
震宇再問:“ 那英國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林鄭月娥回答說:“ 當然西方世界所說的捍衛世界民主價值全是虛言,全部都是利益掛帥。英國要讓香港有民主就是要讓資金能夠在香港自由流通,但若果香港被中共蠶食了,這肥水只會流向中共,這對英國,甚至其他國家也沒有好處。”
 
肥彭說:“那麼我們豈不是要多謝妳?”
 
林鄭月娥卻低下頭來,沒有回答。
 
Carmen使個眼色,五人走出屋外。林鄭月娥看著五人的背影,微微地露出了一個狡獪的眼神。五人在屋外和眾成員商量,眾人的意見莫衷一是,有的說這個女人很狡猾,不可以相信;有的說從她所做的來看,真的很符合她所說的。
 
Carmen聽了各人意見後,知道暫時不可能分辨出林鄭月娥所說的是否屬實,思考一輪後,對大家說:“不緊要。好在我還有方教授傳授的大絕:隱式催眠法。只要我使出這法,她一定會說出真相。”
 
於是Carmen隻身走進屋內,關上所有閉路電視,然後向林鄭月娥使出隱式催眠法。施法完畢後,再重啟所有閉路電視。
 
這時Carmen坐在林鄭月娥面前,向她說:“請妳說出妳在做了特首之後,為何要修訂逃犯條例?又為何要弄出這許許多多的風雨來?”
 
林鄭月娥眼神定定的望著Carmen,從外人看來,不易發現她已被催眠。她說:“ 我修訂逃犯條例最初的目的真是為了讓潘曉穎沉冤得雪,但後來各界反對,初時我對這些沒有感覺,因為我做政府工這麼多年,訂立任何新措施也會有很多人反對的,到最後甚至麻木了,只要我認為措施是對的,便不會在意市民的反應,因為我覺得自己比市民看得更深、更準、更遠。
 
“ 到後來示威者激烈抗議,又對我們的班底說這說那,便讓我覺得他們是在針對我、仇恨我,也看不起我的見解。這是我一生最憎恨的東西,我不喜歡受別人的批評,我覺得批評我的都是我的敵人,這更加激起我要成功修訂的決心。
 
“ 後來我慢慢發現自己鑄成大錯,知道事件一平息後,習近平一定不會放過我。如果要我像曾蔭權一樣被中共秋後算帳,捉了去坐監還算是好,更慘的就是像趙紫陽一樣被他們害死。
 
“ 那時我非常害怕,知道沒有人能幫我,於是我便轉投江澤民派系。他們一直透過鄧炳強、黑社會和其他種種勢力,搞亂香港,藉此打擊習近平派系。只要我助他們不斷在香港興風作浪,挑起火頭,香港的騷亂便能繼續維持下去,我的政治生涯便得以延長,或許我能在其中找到脫身的方法,否則香港平復之後,便是我滅亡之時。”
 
眾人聽後也有恍然大悟之感,回想林鄭月娥所做的一切,也符合她這個解釋,加上Carmen已經對她施展了催眠,理論上她不可能說謊。
 
Carmen想起一事又問:“ 既然妳想局勢繼續升溫,為什麼又要撤回修訂條例呢?為什麼妳宣布撤回的時候,不走出來現場發表,卻要躲在錄影機後,然後發錄影片段呢?”
 
林鄭月娥回答說:“ 當時我的確不想撤回,一來想事件繼續發酵,二來又不肯服輸。因為我覺得如果我撤回修訂,便代表我輸給了示威者。
 
“ 撤回是習近平的意思,因為他不想局勢繼續惡化。因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警方有可能要開槍鎮壓,到時外國有藉口介入,不但影響中美貿易談判,也讓江澤民派系能攻擊自己無力處理香港事件,江山隨時不保。
 
“ 至於要透過錄影說話也是他的意思,因為他看見我已經不聽他的話,而且還有投靠了江派的趨勢,他怕我臨場宣佈的時候突然加料,便要我先將錄影讓他看過,才準許我發佈。
 
“ 但我還是偷偷地加料。我在裏面說只是會交由保安局局長在立法會復會後「動議撤回」讓我可有回轉的空間,他當時不發覺,後來發覺後便命令我馬上更正。”
 
Carmen說:“那妳究竟有沒有試過向中央請辭?”
 
林鄭月娥說:“當然有。但習近平不許,他要我收拾爛攤子。他表面上對外界說什麼高度支持、充分肯定我,但大家也心知肚明,他是想利用我,將所有責任推到我頭上。待事件平息後,我便壽終正寢了。既然我脫身不得,唯有讓事件繼續發酵,和香港人一起攬炒。”
 
眾人聽後終於明白過來,也了解到整件事大概的前因後果,雖知她只是為了自保,但也怪她太過狠毒。
 
Carmen望著眼前這個狠毒女人,開始能夠諒解她的處境,漸漸覺得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因Carmen了解越是要攻擊傷害別人的人,內心越是自卑,就是因為這種人內裡覺得自己比別人低了一截,有種輸了的感覺,才要作出攻擊,以換取勝利的平衡感覺。其實這種人就算有多少勝利,也只能短暫填補內心的失敗感,如果不從裏頭學會愛自己、接納自己、尊重自己,永遠不能根治內裏的自卑。
 
她也明白到世上很多人追求成就其實也是填補自卑感的另一種表現方式,但無論這種人追求得什麼成就,也是不能根治內裏的自卑。因為人越追求得成功,便會跟更加成功的人比較,他們只會看見自己不及人的部分,這種追求永無止境。但她始終好奇林鄭已經成為香港權力首位,內裏的自卑何來呢? 於是她問林鄭:“你裏面的自卑從何而來?”
 
林鄭月娥仍是那副目無表情的回答道:“ 我自小家窮,父親和外祖母又中了風,母親要獨力照顧他們和我們五兄弟姊妹。小時我只能在板間房內的上格床讀書寫字,看見母親這樣有毅力,於是我便以她為榜樣努力讀書,後來考到名校,我仍然在裏面名列前茅。但我的同學個個也是出身名門,讓我一直感到自己低人一等。我天生貌醜,他們卻個個衣著光鮮整潔,樣子也比我美貌得多,讓我更加自卑,這令我更加發憤,誓要勝過他們,於是我每次考試也考到第一。有一次爸爸病得重了,我要分神照顧他,少了時間讀書,結果只考得第四名,這又讓我覺得輸了給他們。因為我覺得他們家裏有錢,不用像我要自己照顧父親,還有工人服侍他們,這些我卻沒有。這次失敗讓我哭了半天。
 
“ 我出來工作後也全力投入。別人工餘的時間去吃喝玩樂,我卻繼續工作,閱讀文件,就是為了要向上爬,證明自己比別人有價值。結果我雖然爬到了頂層,但生活的細節我卻全然不通,還弄出了國際笑話。所以我一直受不住別人批評,因為這會挑起我內心的自卑。其實我很想別人看見我的努力,並接納我。我修訂逃犯條例是真心想幫潘曉穎的,但全世界也看不見我的真心,只聚焦在我的過失,還要大肆攻擊我,怎叫我內心不生出苦毒?”
 
Carmen想起過往曾經新聞有一則報導說林鄭月娥辭掉了政務司司長準備參選特首時,曾經搬離了政務司司長官邸。她去到新住所卻沒有廁紙,去到便利店才發現沒有廁紙買,便漏夜乘的士回到政務司司長官邸拿厠紙用的事件。雖然很多人說林鄭月娥愚昧而且剛復自用,但Carmen現在想起來,再串聯林鄭月娥剛才一直所說的東西,漸漸感受到她不願受人幫助的羞恥與孤單。
 
Carmen突然想起有些不妥,追問道:“ 那麼為何蔡英文在10月尾提議派員來港押解陳同佳回台受審,你又不答應?”
 
林鄭月娥說:“ 因為最初的時候她已經說過不會接受我的幫助,已經潑了我一頭冷水。後來到我已經心死了,她才反過來施捨我,我才不要。”
 
Carmen這時終於清楚了解到林鄭月娥內心的自卑和痛苦,便解去她的催眠,走出屋去,再和眾人商討。
 
阿雲說:“豈有此理!原來是江派在背後搞鬼!難怪我們的抗爭運動一直膠著,沒有進展,其實在幕後影響大局的仍然是中共兩大派系的內鬥。
 
酸梅乾說:“對呀!若果我們不是捉了林鄭,又有辦法讓她說出真話,所有示威者仍然被蒙在鼓裏,示威活動都只是捕風捉影,搔不著癢處。”
 
阿青說:“ 這婆娘真的毒辣!所有人還以為她不肯認輸,所以才報復示威者,其實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將死,便找全香港人一起陪葬,真是令人心寒!”
 
Miki說:“ 這麼說示威者繼續抗爭,豈不是正中那婆娘的下懷?”
 
眾人也感到一陣心寒,半晌說不出話來。
 
Stanley說:“ 幸好我們對局勢終於有個大致的了解,不至被蒙在鼓裏,被人牽著鼻子走。”
 
阿雲說:“那麼我們現在可以把她宰了?”
 
Carmen說:“ 當然不能,我們還要保她安全。因為我們最後還要用她將Sophia換出來。”
 
阿雲說:“ 真是氣死人!真想打她一頓!”
 
Carmen說:“通常人只會看到犯錯的人的行為,但只要我們嘗試去體諒人,便會看見他裏面的傷痛。而林鄭的傷就是她童年時已經埋藏了的陰影。”
 
震宇深情地望著Carmen,說:“ 你說得很好!如果世上有多些諒解,便會有多一些和諧。諒解就是一種連結。我也想多謝妳對林鄭問的問題問得這麼到位,讓我們 可清楚了解她,可以消減我們對她的仇恨。” 然後轉而對眾人說:“我可以原諒她,你們怎樣?”
 
酸梅乾說:“算吧!不要打她了。只困她在屋內,每天只給她吃生命麵包,不給她厠紙用,夠她受的了!”
 
眾人哈哈大笑,也都認同。
 
Stanley說:“那麼之後的計劃就要待Sophia在裏面尋找機會,回應五大訴求再說了。”眾人也稱是。
 
第十五章完